唐茹梅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她母亲冯洁瑛的脸色也好不了到哪里。
只有杨春桃脸色不变,低声说道:“师姐,赵少侠不是那种无耻之徒,当中必定另有原因,不要听她的一面之词。”
唐茹梅心里一亮,点一点头:“对,你说得对,看她神色闪烁,一副虚张声势的样子,肯定有问题。”
杨春桃说道:“我们拆穿她,不能让她有恃无恐大放厥词,诋毁赵公子。”
唐茹梅说道:“不要,看她如何表演下去。”
在旁边的冯洁瑛听到两人这番低声交谈,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时苍木道人说道:“看唐掌门的神色还怀疑是假的吧?不用再费口舌了,叫赵飞羽那臭小子出来当面对质,真相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唐杰忠说道:“请问前辈尊姓大名?”
苍木道人板着脸:“以你的辈份,不配问。”
他话音未落,里面传出一声爽朗的大笑声:“呵呵呵,你的辈份也没有那么高,顶多高一辈而已,那老朽配不配问呢?”
接着,一老一少走出来,老的是那位稀客,少的则是赵飞羽。
那位稀客的步履十分轻盈,踩落在地上,无痕无迹无声。
这种功力已经不能用高深莫测来形容,根本达到已臻化境的境界!
那位稀客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显示武功?
他这样做是有目的的,分明是在向李舞阳两人显示武威的,震慑对方的,这样做会令到对方不得不掂量一下来挑衅动武所付出的代价。
李舞阳仓木道人两人一见此人,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立刻变了脸色,同时惊愕地异口同声叫了起来:“丁丹岚!!”
两人像遭到了电击一样,全身僵硬站着一动不动。
任他们千想万想,绝不会想到眼前这个世外高人会在这里出现,难道真是冤家路窄?
丁丹岚是什么人?
年轻一辈的江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们两人和一些同辈却绝对知道,甚至比其他的同辈人更加知道得清楚,因为他们两人对于这个人太刻骨铭心了!
这个叫丁丹岚的老人可是一个武功盖世的大高手,六七十年前,他们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丁丹岚已经是一个名扬天下对抗元朝各路高手的风云人物了,后来兵败,便隐居山林,但依然时不时出来游侠天下,暗中做一些“多管闲事”的侠事,做完后拂衣而去,不留下痕迹。
就是这个丁丹岚,令到李舞阳苍木两人蒙受了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次奇耻大辱。
特别是李舞阳,三十年前他率领十几名武功超一流的顶尖高手与丁丹岚决战,结果就只有他一个人被丁丹岚剑下留情而捡回性命,其他人全部被丁丹岚杀掉。
本来仇人见面是分外眼红的,但是李舞阳却感到恐惧,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下涌起,这是发自骨子里的恐惧。
这是一种绝对实力的强大压制,在这种压制面前,他根本就不敢动,连说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丁丹岚说道:“唐掌门,人家不愿说出身份,你就不必勉强,还是让老朽代为介绍一下吧。这位老道士可是四十多年前闻名天下的‘一剑愁’苍木道人,老朽没有认错人也没有说错话吧?”
唐杰忠大惊失色:“前辈原来是勇冠江湖的‘一剑愁尽天下汉,掠如惊鸿草上飞’的苍木道人,晚辈失敬,真是失敬了。”
他深深作揖,这不是做戏,而是出自真心的恭敬,尊重。
苍木道人一见丁丹岚,已经心虚得想走,唐杰忠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进去了,所谓往事不堪回首,可是此刻他不想记起的却偏偏记起,他又记起了昔年惨败给丁丹岚的一幕。
当年的他无所顾忌,以一套超凡的剑法和炉火纯青的轻功造诣快意江湖,罕逢敌手,他成了一个目空一切的狂妄人。
有一天,一个自称叫丁丹岚的人找到他,比试剑法,结果他惨败,如果不是丁丹岚心慈手软,他早已到了阎王殿去,他足足养了一年时间的伤才恢复过来。
经此一战,他终于明白了一山还有一山高,能人背后有能人的道理,于是他收敛起了他的狂妄,心灰意冷之下,便退隐江湖,到塞外漂泊。
他以为今生都不会再遇见丁丹岚的,如今却又碰见这个可怕之极令人发悚的丁丹岚,怎么不让他心寒,畏惧。
李舞阳紧张说道:“丁前辈,我们来不是找天山派麻烦的,我们是来向赵飞羽讨回一个公道的,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万事说不过一个理字,丁前辈,是不是这样?”
丁丹岚颌首点头:“是这样,你说说赵飞羽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李舞阳牙齿打颤说道:“他仗着武功高强,三番四次地调戏我妹妹。”
丁丹岚笑一笑,问道:“就是这位小姑娘吗?”
李舞阳点头:“是。”
赵飞羽刚想说话,丁丹岚轻轻地摇一摇头,师命不可违,他唯有不说,将已到嘴边的说话咽回肚子里。
丁丹岚和颜悦色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李慈面露怯色:“李慈欣。”
丁丹岚说道:“赵飞羽是不是调戏了你?”
李慈欣已经知道自己的谎话惹来天大的麻烦了,她看着李舞阳,李舞阳点一点头,有了亲人的鼓励,她的胆子壮了,大声说道:“是。”
丁丹岚依然和颜悦色:“说说他怎么调戏你?”
李慈欣犯难了,毕竟这是有辱女儿家的事情,很难说得出口,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更难说得出口了,这该怎么说?
她的脸庞涨得通红,眼神闪缩看着赵飞羽,支吾着:“他……”
这个时候还能退却吗?不能!
她一咬牙,豁出去了,眼睛一红,落下泪水来,激愤说道:“他用不堪入耳的下流话挑逗我,还摸我的胸部,而且不止是一次!”
她哭了,捂面而哭,当然这是假哭,但却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几乎骗过所有人。
唐茹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阵青一阵绿的,心里更是难受得要命,拳头握得紧紧的,身体也在抖震。
她恨,恨赵飞羽的张狂。
唐杰忠冯洁瑛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赵飞羽会是这一种见色起心的无耻之徒,都有一种想法,难道自己瞎了眼看错人?
丁丹岚和赵飞羽却神情自若,显然丁丹岚已经知道事情的始末,故此一点变化都没有。
李舞阳一见,心里犯嘀咕了,似乎不像妹妹说的那么一回事。
丁丹岚责备说道:“羽儿,你太多手了。”
赵飞羽委屈说道:“师父,羽儿也不想这样,但习惯了连消带打的招法,一时之间改不了。”
李舞阳和苍木道人这才知道赵飞羽是丁丹岚的徒弟,大吃一惊,难怪赵飞羽这般年纪就有如此高深的武功造诣了。
两人心头感到沉重,这回不是来兴师问罪而是来活受罪了。
丁丹岚笑一笑,说道:“小姑娘,这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
李慈欣万万没有想到丁丹岚会有此一问,立即被问住了。
丁丹岚说道:“李舞阳,苍木,你们有没有亲眼所见?”
李舞阳仓木道人脸色一变,摇摇头:“没有。”
丁丹岚说道:“这小姑娘是怎么对你们说的?”
仓木道人看着李舞阳:“李贤弟,你来说。”
李舞阳结结巴巴说道:“就是刚才你们听到她所说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