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绽放着红色光芒的飞刀从天空中劈落。
斩向一名黑甲骑士。
黑甲骑士大喝一声,举矛挥击,想要将飞刀挑落。
可他们虽然身手矫健,可比之修士法器,终究只是肉体凡胎。
飞刀斩下。
这一次,黑甲之上,清光没有再度浮现。
饶是材质精良的铠甲,比之修士所祭炼的飞刀法器,差距还是大了些。
飞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光,重重轰击在黑甲骑士的头盔之上。
虽然只是一柄巴掌大的小刀,可威力却是不亚于千钧重锤。
头盔轰然破碎,同时碎裂的,还有那名黑甲骑士的大好头颅。
青铜面具带着斑斑血迹,抛落在地。
伤亡开始接二连三的出现。
在护身清光消耗殆尽之后,对修士而言,这些骑士与普通凡人并无多大差异。
“啊!”
有骑士仰天怒吼,声音充满悲壮。
可却无济于事。
劫修们在经过最初的一段手忙脚乱之后,逐渐掌握主动。
这些黑甲骑士凭借训练有素的阵型以及精良装备,对付炼气期修士或许可以战而胜之。
可对上筑基期修士,差距终究还是太大了些。
筑基修士速度极快,又能御空飞行。
除了有些手段实在拙劣之辈,否则很难被黑甲骑士真个击伤。
之前那个倒霉蛋除外。
只需避过第一波锋芒,一众筑基期劫修便可凭借己身优势,逐渐将这些黑甲骑士屠戮殆尽。
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
当黑甲骑士的弩箭全都消耗完毕之后,战局便有了本质的变化。
屠戮,开始了。
“晋王殿下,贼人势大,还望殿下早做决断!”
华丽马车外,一名武将单膝跪地,面露焦急。
车帘掀开。
身穿锦衣华服的中年人在马夫的搀扶之下,跳下车来。
“殿下当心!”
中年武将神色一紧。
锦衣中年人摆了摆手。
“本王还不至于如此脆弱。”
他的目光望向前方战场。
杀戮正在进行,黑甲骑士在劫修的攻势之下,毫无还手之力。
只怕用不了多久,这三百骑士便要尽数覆灭。
锦衣中年人脸上闪过痛惜之色。
他转过身,走向了身后一座不起眼的灰篷马车。
“还请许先生出手,斩灭来敌!”
锦衣中年人朝着马车拱手,礼数周到。
片刻后,马车中有声音传来。
“敌方还有高手藏在暗处,我此刻出手,于战局无益。”
锦衣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愠色。
他身为大虞亲王,已是这般低声下气,可对方竟是半点面子也不给。
可他却不敢发作,只得继续说道。
“将士们正惨遭屠戮,小王实在是于心不忍,还望先生能出手相助!”
灰篷马车之中,一阵沉默。
片刻之后,车帘掀开。
一名儒衫老者手持书卷,从车厢之中钻了出来。
“许先生!”
见到老者走出,周围将士皆是面色一喜,神情镇定下来。
显然,老者在众将心中有着不低的地位。
许青山朝着周围点了点头,目光望向天空。
那里,各色光华绽放。
法器术法齐发,十分绚丽。
可所行之事,却是残忍无比。
每一道法器落下,便要收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儒衫老者神色微沉。
一道清光将其托起,缓缓飞上半空。
“尔等蟊贼,可曾听过大虞书院之名!”
老者的声音不大,仿佛是在喃喃低语,可其声音却是传入了场中每一个人的耳中。
就连隐藏在暗处的张望与风萱也不例外。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大感惊奇。
“如此手段,恐怕是不弱于仙道金丹期修士!”风萱低语。
张望点了点头,凝神观看。
他对儒家真法,一直颇感兴趣。
儒道一脉,虽然不能长生久视,可其在这片仙魔遍地的世间,却是传承了足有上万年。
大虞国雄踞幻溟洲以西,独占一洲之地。
万法不存,儒道独尊。
纵使幻溟洲邪魔外道甚多,却是无一人敢去大虞境内搅弄风云。
儒家真法之威势,可见一斑。
天上地下,攻击第一!
这个名头显然不是吹出来的。
“也不知道今日能否真个见识一下儒道真法的风采……”
在幽冥鬼眼之下,张望视线中,儒衫老者身上包裹着一层淡淡清光,竟是看之不透。
浩然正气!
“老夫许长青,见过诸位!”
许长青立身于半空之中,拱手朝着众人行礼。
衣冠齐整,一丝不苟。
一众劫修止住攻势,身形停在半空。
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大家不是在生死搏杀吗?
你来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
想要和我们化干戈为玉帛?
“老匹夫,你……”
一名劫修受不了这样异样的氛围,有些沉不住气,试图找回自己熟悉的气场。
许长青脚踏清气,直起身来,面色肃然。
严厉的目光朝着那名劫修望去。
那名劫修只觉后背一阵生寒,一时间竟是忘了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你……”
他脸色涨得通红,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长青收回视线,转动目光,望向众多劫修。
“尔等肆意杀戮,罪大恶极,今日我将尔等诛杀,尔等可有异议?”
“???”
问我能不能杀我?
一众劫修都感觉自己在被戏耍。
可许长青却是面色严肃,很是认真。
“老书袋子,受死!”
一众劫修不再忍耐,纷纷祭出法器,直朝许长青杀去。
许长青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尔等既然执迷不悟,那就休怪许某不教而诛了!”
说罢,也不见许长青有什么动作,身上清光仿佛随心而动,忽的大涨。
大袖一甩。
清光刷下。
下一刻,所有杀向许长青的法器突然静止,定格在半空之中。
紧接着,那些法器就犹如砂砾一般。
缓缓流逝,消散于无形。
一众劫修尽皆骇然。
“这、这最少也有金丹期的实力!”
领头的巨斧修士面色惨淡,随即好似想起了什么,又是愤怒起来。
“该死的盛涛,你敢坑我!”
“快跑!”
巨斧修士一声大吼,提醒同伴逃离。
可当他左右打量,却是悲催的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落在最后。
其余劫修见势不妙,早已分向各处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