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阳城东的山头,朱慈烺把所有的18磅红夷大炮都集中在了这里,一枚枚烧红的铁球,被装填手用铁钳子夹进炮口。
“轰隆隆~”
数以百计的红铁球,在空气中摩擦,拖着长长的尾焰,好似流星天雨,全砸进了辽阳城内。
“铛铛铛~”
“走水了!”
城内,铜锣被敲的叮当响,满语、蒙古语、汉语,都在大喊“走水了”。
深山老林就在旁边,低廉的成本让辽阳城内的木制建筑物不要太多。
如今数以百计的红铁球,持续不断的射入城内,让城中火焰四起。
城外,明军十余万步兵大军,将辽阳城四面包围,连缺一都没留,如今正在隔岸观火,而并没有进攻的意思。
辽阳北部虎皮堡。
秦军铁骑军十个营和新编龙骑兵十个营,包围了这里。
新编龙骑兵,是朱慈烺利用在辽东收罗来众多马匹、骡驴,在给秦军铁骑扩编了六千,达到二十个营,三万骑。
之后,利用富余的马匹、骡驴,由精锐步兵乘骑,组成的一个新兵种。
骡马也算编制中的一员,等于一万五的墙式冲锋骑兵,加一万五的骑马精锐步兵,包围了这里。
“轰隆隆~”
3磅骑兵炮很快开始轰击堡门及周边院墙。
简单的院墙防贼防盗还可以,面对火炮,哪怕只是3磅骑兵炮,也没一会就塌了。
龙骑兵骑着骡马快速冲了上去,堡内的清兵步兵连忙组成长矛阵,骑兵们也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支援。
哪知道龙骑兵在刚进入一百五十步的时候,一个翻身下马,将骡马交给人集中看管之后,就变成了步兵在前进。
这简直就是八旗满清,最早期的打法,骑马快速机动,再下马步战。
“噼里啪啦~”
双方的火绳枪兵,都开始互相开火。
火绳枪兵也好,线列步兵也好,相互间互射,有时候就是一道简单的数学题。
龙骑兵有了马的驮运,让他们人手一杆火绳枪,等燧发枪充足时,这个兵种还会将火绳枪换装成燧发枪,等同骑马快速机动的线列步兵。
不过那是以后,一万五千杆火绳枪,比虎皮堡的所有清兵都多,何况是互射的包衣火铳兵。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下马的龙骑兵,列成三队疏阵,开始了轮射。
清兵不到两千的包衣火铳兵,只是一轮对射,就直接崩溃逃窜,大敌当前,满洲人想去阻止都来不及。
“噼里啪啦~”
没了火铳兵,下马的龙骑兵又重新列队,轮射的铅弹全落到其他准备步战的清兵身上。
以包衣为主的清兵步兵,连个弓箭手都没有,被动挨打,才挨了两军齐射,就出现了骚乱。
眼看就要崩溃,火绳枪的射程外,一千多满洲少年、满洲壮妇、蒙古男丁、以及少数满洲男丁的骑兵开始集结,准备侧击龙骑兵。
“轰隆隆~”
灵活的3磅骑兵炮,首先问候了他们。
“噗呲~噗呲~”
“唏律律~”
“啊~”
血腥犁过的血胡同,让这些少年和妇女忍不住发出尖叫来给自己打气。
“踏~踏踏~”
不等他们回过神,一万五的秦军铁骑,连墙式冲锋都没摆,就举着丈八长矛,冲了过来。
“咔嚓~咔嚓~”
一阵长矛的炸裂声之后,现场只剩下一千多战马,作为明军的战利品,而被射活靶子的包衣步兵早就崩溃了。
少数八旗汉军及八旗蒙古余丁还想抵抗,却直接被射成了筛子。
有两个满洲牛录、一个蒙古牛录、两个汉军牛录的满清虎皮堡,被拿下。
所有能带走的,包括战俘,都开始打包,本着尊老的思想,上了年纪的老人被动受了些丧失战斗力的伤之后,被释放。
大火开始在这座曾经的大明虎皮驿,熊熊燃烧,连围墙都被堆积的柴火过了一边火。
辽阳西面长安堡。
同样的有秦军铁骑、龙骑兵各六营,光顾了这里,长安堡变得不安全,在围墙被3磅炮轰塌之后,很快被下马的龙骑兵攻占。
“吱~吱吱~”
熊熊烈火,同样在长安堡燃起,这座聚集了满蒙汉四个牛录的堡垒,化作了历史。
长安堡的南部,有一个来不及转移进城镇的牛录庄园,此时也正在被战士人数比他们人口还多的秦军铁骑、龙骑兵各半个营,围攻。
很快,烈火也开始在这个庄园开始燃烧。
先有骡子骑兵,也就是游骑兵,以营为单位,四处攻打辽东乡野的牛录屯庄。
如今又有秦军铁骑加龙骑兵,攻打各处的牛录屯庄的同时,连乡野的堡垒,也被无情的端掉。
乡野各处的满洲人、蒙古人、包衣人,先是逃到乡下各堡,发现乡堡也不安全之后,又开始往各城池跑。
拖家带口的迁移,很容易撞上了明军的游骑兵夜不收,之后就是厄运的开始,没有屯庄可以依托的他们,抵抗力更加弱小。
整个辽东,狼烟四起,满洲人也开始尝试流离失所的滋味。
串成串的捆绑,当牲畜一样的驱赶,稍有掉队就斩杀当场的待遇,这些曾经在满洲人眼里,只有尼堪才会享受的待遇,也让满洲人,尝试到了。
各种满清六次扣关南略之后的手段,也让满洲大地的清人,也好好的尝上了一尝。
……
旧黄河北岸,多铎已经回到了这里,多尔衮也来了。
此时的多尔衮正在多铎的陪同下,策马视察南岸的明军动向。
“明军止步于此,已有两月了吧?”
多尔衮转身回头,用他那病态的脸,面向弟弟多铎,提出询问。
多铎点点头,露出了同样不解的表情:
“这抚军太子,自从旧黄河之战后,就寸步不前,任由我们威胁京城,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
“能有什么鬼主意,不过是想坐看我们攻破京城,借刀杀人罢了!
很简单嘛!
一个掌握了全国大部分兵权的人,又怎么会不觊觎丹壁上的那个椅子呢?”
多尔衮露出几分讥笑。
“尼堪就是尼堪,无论何时何地,脑子里想的永远都是内斗,无休止的内斗。
哪怕国难当头,也要先内斗出个高地。
哪怕死到临头,也要先跟自己人分个高低。
从来不知道团结的他们,不知道先齐心协力以应外敌,从敌人身上获取利益,来平衡内部矛盾的他们。
还为此美其名曰:攘外不先安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