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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dverdomme!”

约里斯从睡梦中惊醒,一句荷兰语粗口不自觉地破口而出。约里斯擦了擦额头生出的冷汗,从座椅上坐直了身体。

不知何时,公务车已经停了下来。车外一片寂静,正对着的仓房里透出暖光,灯火通明。

“现在是几点?”

“凌晨三点,领导。”汪子涵不知是睡了还是没睡,脸色虽然还带着疲惫,眼神却依旧精神抖擞,“我们已经到了。”

我们已经到露易丝所在的地点了。

露易丝·莱恩是星球日报名气最盛的王牌记者,即便是约里斯这种没有阅读报纸习惯的人,也知道她的鼎鼎大名——

话说,她是因为什么出名的来着?

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出的名,控制住露易丝这样的记者,就等同于控制住了星球日报的经济命脉。

而方法……

嗯,其实就是把露丝斯请到事先准备好的空仓房,再进行进一步的沟通谈判。

虽然过程中有那么一点点的暴力成分,但约里斯坚持认为,这只是和露易丝进行友好协商的一部分。

不这样像海绵挤水似的压缩时间,又怎么能在短时间完成对星球日报的收购呢。

如果超人还活着的话,约里斯绝对不敢这么做,可现在超人死了。

“印刷厂的事都办完了?”

“办好了。”汪子涵伸出手,毫不留情地在萨姆的大腿上拧了一把,把他从昏睡中叫醒,“印刷厂负责人没有发现稿件内容的变更,核实过主编签字,就已经投入了生产。”

说着,她把刚从生产线上拿下来,还散发着油墨香气的报纸拿了过来,递到了约里斯的面前。

——头版头条:

《超人摧毁的是楼房,还是我们的经济?》

记者:露易丝·莱恩。

内容:法国巴黎银行-美利坚支行因不可抗力因素,宣布退出美利坚银行市场。银行负责人表示,他们不会停止对超人以及正义联盟的追诉和谴责。

——次版头条:

《通讯瘫痪?可怕的网络依赖症》

记者:珍妮·阿伦金森

内容:因超人战斗造成的光缆中断,城市网络至今尚未恢复。市政府表示,已经在尽全力维修了。

……

约里斯快速的掠过这些网络上早已讲过的旧闻,直接翻到第四版的位置。终于,看到了那篇由自己编辑的文字。

一模一样,完全一致,很符合他的心意。

“你看过了吗?”

汪子涵摇了摇头,领导都还没看,她怎么能抢先一步,“没有。”

“没看?没看也行,反正到时候也是要念给露易丝听的。”约里斯收起这叠厚厚的报纸,掏出洁面湿巾擦好脸,将衣服上的褶皱捋平。

“走吧,到了谈判的时间了。”

约里斯一出现在仓房附近,立刻就有一群黑衣壮汉冒了出来。

“Meneer!”

“我们抓着您说的那个女人了,都拿塑料绳给捆好了,没伤着她一点儿皮!”

他们都和伦德一样操着各式各样的北欧口音,吓得萨姆这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以为北美洲被维京海盗入侵。

约里斯选取的地点是莱克斯集团空置的一间小仓房。

这间厂房是莱克斯早些年购置的的固定资产,那时候的货运量还没办法填满这间仓库;可如今,这间仓库实在是小的可怜,根本塞不下几个集装箱。

倒是很适合处理灰色地带的业务。

仓库的角落里堆放着一些舍不得扔、却又排不上用场的废旧机器,用防水布盖着吃灰。中央放置了一把椅子,今晚谈判的主角,大记者露易丝就坐在那里。

露易丝动弹不得,她的手脚都被塑料扎带固定在了椅子上,椅子则被固定在了水泥地里。

一盏专属她的落地灯放置在她的身侧,发出让人昏昏欲睡的柔和灯光,脚边燃起紫罗兰与白檀味道的熏香蜡烛,一点点侵蚀着她的理智。

忙碌了一天的露易丝早已疲倦不堪,可她怎么敢在这种环境下入睡?只能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们想要做什么?”

露易丝被人绑在这里已经过了几个小时,如今终于遇到了除黑衣人之外的人物。

她看着为首的金发男人,又仔细观察一番周围人毕恭毕敬的神情,终于确定约里斯就是她要等的人。

他就是将自己绑在此处的罪魁祸首。

“你是谁?把我绑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你为什么不睡觉?”

和露易丝严肃表情相对的,是约里斯眼神中的茫然与不解。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客户的?”他转头询问自己的保镖,“我有没有说过‘很晚了,让她先休息休息’?”

“说,说过。”

“是吗?我怎么瞧着她还是没睡醒似的。”

“少爷,咱们真的尽力了。”这位体型硬朗结实的壮汉在自家少爷面前委屈地告起状来,“躺椅都是咱们特意搁宜家买的,这暖呼呼的灯咱也安排了,安眠的熏香也点上了。

“可她就是不睡啊!”

约里斯走近看了一眼,确实。

“可你们把她手脚绑住了!”

“那、那不绑她就要跑,不绑不行。”

眼看着这两人马上在自己面前就着宜家家具讨论起来,露易丝不得不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只是这一次,语气更加疲惫、也更加有气无力:

“你是谁?来干什么?把我绑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

“所以你真的不睡一会儿?”

我怎么睡得着啊!

露易丝只觉得自己脑子里那根紧绷着的弦都跟着断了,所以那些黑衣人整那么多花活只是想让她睡觉?

啊?不是,这是什么道理?

“不睡……麻烦你回答我的问题。”

“你应该熟悉我才对,我是莱克斯集团的CFO,约里斯·利埃夫。”约里斯看着露易丝,“长话短说,我们要收购星球日报。”

莱克斯集团,星球日报。

露易丝瞬间清醒了,她疲倦不堪的大脑重新恢复了工作,也想起了面前这位年轻有为的首席财务官。

“这不可能。”她没有去质疑收购本身,而是直截了当的下了结论,“佩里主编根本不会同意,我们是不会让你收购星球日报的!”

“他会同意的。”约里斯拿出股权转让协议书在她的面前晃了晃,“还差最后一步。”

“你做了什么?”

“两千五百万美元。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我所信奉的真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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