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克斯·卢瑟总裁听到约里斯所说的话，先进行了一番肯定：“你说的不错，早上的直播新闻效果很好，民众舆论已经发酵起来了。”
因为最开始的关注点是超人卖沟的黄谣，谁都没想到背后操纵的约里斯会借此机会突然发难。
而正义联盟作为一个刚成立不久的新组织，别说公关策略了，连与之相应的公关团队都没有。
毕竟，超级英雄可是世界的拯救者、人类的救世主，大义站在他们那里，民众会自发的为正义联盟说话。
但在约里斯精妙的舆论攻势下，救世主的神龛被砸烂了，超级英雄也站在了人民的对立面。现如今，受害者的意愿才是大义，才是民心所向。
超人……你飞的太高了，民众怎么听得到声音？
莱克斯垂下了眼睛。
光越是强大，影就会越浓重，从这个角度来看，超人和我的确是一体的。
于是，莱克斯问道：“你有方案了吗？”
约里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也是根据当前舆论风向，临时下的决定。”
商业操纵本就是闻风而动，计划越复杂，准备工作就越繁琐，也就越容易出错。一旦局势发生变化，或风向转变，就必须立即调整策略，确保应对得当——
为了从中谋取更多的利益，也为了规避潜在的风险。
人类又不能预知所有的事情，对吧？
约里斯成功操纵了舆论，但他只有九成的把握能达成理想的结局，剩下的一成充满了未知与不确定。
他尽己所能，成功率听上去也相当可观。可一旦计划的步骤增加，九成叠加个九遍，那成功率就不再是90%，而是38.74%了。
他咬着手指的指节，沉思了一会儿，“我的确草拟了做空方案与后续计划，”他抬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斯莱德，“这是能说的吗。”
“你怎么又啃手……”莱克斯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斯莱德，你先下楼。”
斯莱德出门后，两人有静静地等待了几分钟，期间莱克斯似乎还拿出什么东西确认了一下。就在约里斯无聊到开始玩手的时候，莱克斯才开始讲话：“可以了。”
约里斯从包里抽出纸和签字笔，在茶几上画了起来。
“扭转舆论的新闻发布会在今天早上，尽管有NBC的全国直播，媒体传播仍然需要一定的时间。”
约里斯把手机放在一边，热搜榜上已经出现了相关的Tag，只是还没有进前十。
“我不太清楚正义联盟是怎么运作的……”提起这个组织，约里斯皱了皱眉头，“他们是有一个官网，可是我都快把网站翻烂了，也没看见一份官方文件、或是行动报告。”
什么？什么报告？
诶呀。
莱克斯啪的一声捂住了额头，他对约里斯的评价真的是一点错都没有。到底是什么人才会去想着找正义联盟的行动报告书啊！
经常和超级英雄打交道的朋友们都知道，正义联盟是一个典型的超级英雄组织，成员的个人信息完全隐秘，行动也具备极高的隐秘性。
这就意味着他们对公众信息的态度始终是无视的、不透明的，更绝不会把信息公开给大众——
公开文档和报告这种东西，是绝对不会和超级英雄扯上联系的！
超人可是连死了，都没有家人出来指认他就是克拉克·肯特啊！
“先、先别管那个。”莱克斯摁着自己的太阳穴。人的思想观念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他也不指望约里斯一下子就能对超级英雄这个概念产生认知：
“正义联盟的成员基本上都在晚上工作。他们没有属于自己的公关团队，全靠资助人的家族企业——韦恩集团的公关团队来进行基本维护。
“他们没有应急公关手段。”莱克斯这样评价道。正义联盟的成员来自世界各地，有半神、有国王，面对这类非危机事件还真不能第一时间做出回应。
“最快，也要等到明天下午，才能展开记者招待会。”
约里斯点了点头，然后在纸上画了两个圈，“那么，我要调动公司的公关团队和网络媒体。”
“这一半，”他用手指着右边的圈，“用来蓄势，给正义联盟施压。我会叫新媒体运营部的人和法国巴黎银行的负责人统一口径，主要目的就是索要赔偿金。
“那边已经组成了灾后互助组，会将受害者及其家属的实况，用视频的方式在主流媒体进行传播。
“他们负责线下，我们负责线上。”
“而这一半，”约里斯指了指左边的圈，“用来给正义联盟造势。”
莱克斯前面还听得好好的，后面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过考虑到约里斯的手段一直如此，他也没急着反驳，“怎么说？”
“超人与毁灭日的战斗地点是在大都会，受害者也集中在大都会。”约里斯拍了拍手里的牛皮纸档案袋，“这件事对其他人而言太过遥远，伤亡数对他们而言，就真的只是数字。
“如果风向一边倒，让正义联盟索要赔偿金的声音占据了主流媒体，反而会让民众对此感到疲劳、甚至反感。
“如果声音太大，正义联盟就会迫于压力，在短时间内交付赔偿金。”
约里斯的手从纸张上松开，“这就与我构想的有所不同了”
“短时间内交付赔偿金不好吗。”莱克斯抬头看了一眼约里斯手边的档案袋，上面用法语和英语写着伤亡名单，可袋子本身却没有被拆封的痕迹，“……你不是为了赔偿金。”
“赔偿金是给受害者的，又赔不到我手里。”约里斯听到这话耸了耸肩，“我是喜欢钱，但也不是什么钱都要过一把手。”
连受害者的钱都要贪的话，那就不止是贪了，那是连道德都没有！
“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让韦恩集团的股票下跌。”
所以不能让正义联盟在短期内赔钱。一旦韦恩或者韦恩集团在的短期内对受害者进行赔付，股票就会因为这等慈善之举不降反增。
受灾群众还得谢谢他们呢！这怎么能行。
所以，还是要把水搅浑。
只有受害者一方的舞台是极其无聊的，所以，要让正义联盟的极端粉丝登场才行。
把双方都极端化、扭曲化、标签化——
受害者方：我们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超人和毁灭日的战斗波及了！
“正义联盟”方：你不会跑？明知道超人和毁灭日在战斗，还上赶着往跟前凑，自己没长腿吗？
受害者方：家人们，谁懂啊。我们只是什么都没做，就莫名其妙卷入了战斗，还被搞成这个样子，难道正义联盟就不该赔钱吗？
“正义联盟”方：爬！要是没有超人打毁灭日，整个地球都毁灭了！你们这不就是欺负老实人吗！
受害者方：难道我的亲人，我的朋友都白死了吗？！
“正义联盟”方：超人也死了！你们这群只会道德绑架的，能不能放过他啊！
受害者方：就算是超人，他这次也做的太过了吧，整栋楼都砍成两半了！
“正义联盟”方：战斗的时候谁在意这个啊，倒是你们，为什么非要把楼建在那里挡道！
受害者方：超人就什么都是对的吗？难道超人就不会做错什么事吗？
“正义联盟”方：就算超人与全世界为敌，我也会站在超人这边！因为超人就是对的！
……
约里斯眯起了眼睛。
打起来，我要看到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