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干不了五分钟，扯皮扯了两小时。
不管威尔逊议员心里是怎么想的，事情都已成定局。国葬本来就有相应的规章制度，超人的葬礼也不过是在这个基础上进行。
只是，“可惜了。”
可惜大都会市长不是莱克斯集团推上去的人选，不然他还能再刮上一笔。约里斯从不缺钱，可谁不喜欢钱越来越多？
大都会的市长，亨利·洛伊德出身于一个老牌政治家族，钱没有多少，能力也是一般，却是特拉华州最大的地主之一。
总裁莱克斯·卢瑟却是靠着科技专利发家致富的，最讨厌的就是什么都不干，靠压榨农民和炒作房地产就能躺着收钱的地主。
土地就真的属于洛伊德家族吗？
别开玩笑了，威尔逊议员的原住民老祖宗第一个不同意。但没有办法，草根出身的议员就是这样，给欧洲少爷磕完头之后，他还得和昂撒地主大打出手。
作为比利时出身的弗拉芒人，约里斯·利埃夫连英伦三岛上的昂撒猴子都看不上眼，何况是洛伊德这种自己没本事，只能啃家族老本的家伙。
“得想个办法让市长阁下狠狠地出一波血，怎么能让他独善其身呢？”
约里斯在规划书上又添了几笔，把超人葬礼的排场又扩大了一倍。当然了，莱克斯集团是不会出这个钱的，总要给洛伊德市长尽地主之谊的机会。
毕竟是超人，拯救世界的英雄，总不能在规格上低总统一头吧？
邮件过滤系统坏了，约里斯发送完在文件发送之后，不得不把相关部门的电话再打上一遍，提醒他们把葬礼的案子优先处理。
除了超人棺材需要自己亲力亲为外，剩下的都安排给下属，让他们在自己规划好的大框架里装填细节。
五百万的经费已经批下来了，至于底下的人会不会进一步抽成？
那就不是约里斯能管得了的了。
哪怕美利坚的国旗全部在义乌小商品城以五美元的价格批发购买，再抠掉Made In China的标志，按五十美元的单价上报，他也不在乎。
只要超人棺材上盖着的那面国旗是Made In USA就行。
等约里斯忙活完这些，才发现自己的办公室里少了点什么。
我助理呢？
“子涵！”
约里斯叫了一声助理的名字，但无人应答，“子涵？”
“汪子涵！”
仿佛听到了他的召唤，办公室门外适时地响起敲门声。汪子涵应声而进：“领导，您叫我，我回来晚了。”
汪子涵轻手轻脚地开门进来，又静悄悄地把门关上。
身高一米八的大傻丫头低着个脑袋，一手拎着一个袋子，老老实实地挨训。
“我叫了两声你才出现，你刚刚去哪了？”
“嗳，领导，我刚刚看您忙得没时间吃饭，我就自作主张，到食堂给您打饭去了。”她把装着餐盒的袋子放在茶几上，“您也没说吃什么，我就各打了一份回来。”
已经到这个时间了吗？
“你也没吃吧，子涵。”
“嗳，这话说的。领导您还没吃，我怎么好意思先吃饭呢？”
约里斯刚抬起胳膊，汪子涵就主动跑过来，把桌面清理干净，把食物拿出来摆放好了。
“你这样，反倒叫我不好意思了。”
瞧瞧，威尔逊议员这么大的人了，还没一个小姑娘会说话！
约里斯看了看餐盒里的食物，最后在烤小牛肉配土豆和柠檬草烤三文鱼之间，选择后者。
“我早上喝了杯热可可，点心你自己拿去吃吧。”约里斯推开离自己近的布朗尼，把希腊酸奶放在自己的面前，“坐，陪我吃个午饭。”
汪子涵用余光观察着约里斯，等到顶头上司先吃完第一口，自己才开始动筷子。还没吃上两口，就又被叫到了名字。
“子涵啊。”
“诶，领导。”
“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约里斯漫不经心地把食物送进嘴里，发出的提问却已经让汪子涵感到汗流浃背了：
“就刚刚您打电话的时候啊，领导。”
“邮件系统崩溃，我打了一上午的电话，你说的是哪一通啊。”
汪子涵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做事细心，观察力好，会说话，能力强。可她的能力有点太强了，太强了也不好。
今天早上他可是谈下了价值一百四十万的单子，而助理就在他办公室的隔间。
汪子涵领的是莱克斯集团的工资，不是约里斯·利埃夫的，但他不介意把她的薪资结构调整一番。
“上午的视频会议，我发火的声音是有点大了……我没打扰到你工作吧？”
“什么，是谁惹领导您生气？”汪子涵俩眼睛一瞪就开始装傻充愣，她把袖子一撸，仿佛不是在吃饭，而是要去干架，“我去处理。”
啊又开始了。
她真的是太爱做阅读理解了，每天都会过度解读自己的行为。
若说中文是世界上最难的语言之一，那中国人的思维就是最难费解的那一种。约里斯实在是理解不了汪子涵的大脑逻辑，只能耐心提醒：
“今天上午和议员的视频会议。”
“啊，什么议员，我不到啊。”
“昨天来电的威尔逊议员！别给我整那套死出。”约里斯不惯着她，在桌子下直接蹬了一脚，“好好说话，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你到底听没听见？”
“我发誓我绝对没听见！”
一听就知道是听见了。约里斯又踹了她一下，“说实话。”
“听见了。”汪子涵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仿佛约里斯下一秒就要将她灭口，“嗳，领导你这……”
“你我都不是美利坚人，怕什么？”
“是哦。”
约里斯叹了口气，“吃完饭就去找萨姆，好好了解收购星球日报的案子，把进度给我盯紧了。三点钟的时候，我至少要看到一个能拿得出手的收购方案，明白吗？”
“明白！”
这就对了嘛，能交给下属办的事情就尽量让下属去办；要什么事都需要他亲力亲为，那他不白当领导了？
“急什么，慢点吃。”约里斯看着加快了进食速度的汪子涵，“子涵，你买过股票吗？私人股份和公开股票都算。”
“没有。”汪子涵的大黑眼睛里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该有的。”约里斯笑着，“晚上去星球日报，你也跟着走一趟。在财务部门，只会纸上谈兵可不行。”
能做我的助理，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