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深思熟虑过后，迪克整理好了心情。他用酒店的梳子重新理了理头发，这才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迪克刚踏出一步，就被周围异样的气氛惊到了。
没有人会盯着洗手间四处打量。可现在，那些被邀请来的贵客名流们不仅打量着他，彼此之间还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不对，有什么不对。察觉到异样的迪克迅速回到了洗手间，并将门反锁。
迪克审视自身：他的形象没有问题，在晚宴上发表的讲话也没有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就是和约里斯·利埃夫的谈话。
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有些敏感，不能放在公共场合进行讨论。正是如此，迪克才特意带着约里斯，来到一处更隐秘的地方进行思想碰撞。
那是一段不长不短的谈话。他们充分交换了意见，但也仅限于交换。
迪克打开手机，上面正显示着两个被未接来电，来自于韦恩基金会的负责人。迪克刚想回拨过去，他的养父，布鲁斯·韦恩便打了过来。
“布鲁斯，这里是迪克。有什么事？”
“孩子（son），基金会的负责人告诉了我现场的状况。”
电话那头传来布鲁斯的声音，他的声音并不严肃，意味着这并非蝙蝠侠的问话，“负责人说，你和约里斯·利埃夫起了冲突。我想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
什么冲突……约里斯你都做了些什么？
“肢体冲突。利埃夫受伤了，已经被救护车接走了。”
“什么？！”迪克下意识地叫了出来，他的大脑骤然间变成了一团乱麻，“我是和约里斯·利埃夫私下交谈过，但我们之间没动过手。”
“我们只是在温室里进行了私人谈话……草！”
温室代表着什么？封闭、无人、没有监控，无人监管……迪克离开了，留在温室里的约里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他。
就像那场针对超人的舆论风波一样，约里斯·利埃夫又开始搅动新一轮的舆论风暴。
不同于之前，这一次，约里斯把自己也算计了进去。
迪克看着布鲁斯发过来的几张照片：约里斯躺在担架上，他的左腿已经被医护人员包扎处理，旁边带血的西装说明了现场的严重性；
照片没有拍到约里斯的脸，他恰到好处地用胳膊遮住眼睛，露出下半张脸，看不出表情。
血是真的，迪克一眼就分辨了出来。事态可能比他想象的更严重。
不是指约里斯的伤势，而是如此搅乱舆论后，造成的后果。
超人的黄谣连捕风捉影都不算，充其量算是人们饭后的笑料，但这个？迪克清楚自己没有打人，可任谁观看过，都觉得这是迪克的错。
“可约里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迪克对此感到疑惑。
约里斯受伤了，他虽然没有向公众解释事情的来源经过，但借他人之口，暗示两人发生了口角之争，并升级成了战斗。
就算没有监控，晚宴上的其他人也看到了他们在进入温室前进行的争论，更何况还是迪克亲手把约里斯拉进了温室。
如今的迪克百口莫辩了。
“迪克，我相信你。”布鲁斯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关心，把迪克从焦虑中打捞出来，“放轻松，事件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迪克沉默了一会儿，他低下头，“如果我现在找媒体澄清——”
“没用，人们只会相信自己想看到的。”
电话另一头的布鲁斯说道，蝙蝠侠教授他的东西很多，布鲁斯变成老师还是头一回，“舆论是约里斯的·武器，为什么要在他的舒适圈，用他的招数来对付他呢？”
约里斯可是操纵舆论的高手。
布鲁斯不觉得迪克能在这方面战胜他，甚至迪克被利用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需要和他谈谈。”迪克揉着揉着眉头，应付媒体和大众舆论比对抗小丑难多了。
不是以迪克·格雷森的身份，而是夜翼的身份。
布鲁斯说的没错，他不能用对方的规则玩游戏。
该让约里斯和超级英雄进行近距离接触了！
.
借着伤势，约里斯从那场慈善晚宴上离开了。
这个世界不知为何总是对超能力者有着格外的偏爱，约里斯越是对超能力毫不在意，他那奇怪的超能力就越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变强。
老天爷恨不得使出无数的劲儿把他往某个圈子里拽——
约里斯是个常年伏案办公，动不动就要加班的企业高管，但他从未生过重大疾病，或者处于亚健康的状态。
这得益于他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甚至是一定程度上的自愈能力——不是很强，只是人体自我修复的速度比普通人要快得多。
很厉害吧，超能力。
在其他超人类在超能力的推动下，或多或少地踏上超级英雄或者超级反派的道路的时候；约里斯岿然不动，有没有这个超能力对他而言并不是很必要。
钱，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无需担心；
权力，资本主义国家中金钱的附加物；
理想，约里斯的理想非常朴实，他就是喜欢赚钱这个过程，然后希望大家跟着他一起赚钱。
抛开约里斯对超级英雄毫无概念这一点，也没有任何的理由促成他成为超级英雄；与之相反的是，因为工作环境，约里斯离超级反派更进一步。
在其他资本家剥削工人的时候，只是喜欢剥削超人的莱克斯总裁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好老板了。
救护车没往医院去，而是照计划兜着圈子，用刺耳的警笛声发酵舆论，让大伙都知道理查德·格雷森打人了。
“你们来的太慢了。”约里斯躺在救护车的担架床上，对着自己的私人医生小声抱怨道，“再不来我的伤口就要愈合了！”
“Meneer伤得本来也很轻嘛。”医生早就见怪不怪，“要不要打个石膏？但打了就不能动了。”
“不打。送我回家。”救护车冷冰冰的设施让约里斯浑身难受，“晚上还要见人。”
“……Meneer不会又要加班吧？”
“是啊，又要加班了。”
见夜翼当然算加班了，没有加班费的那种加班。
约里斯眯起眼睛，他不信格雷森能忍，格雷森一定会过来，找他要一个说法的。
“你今晚在紫屋边待命，一会儿有一场硬仗要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