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得有几分钟,四周静的可怕。
背上的卡玛撒如一座大山压在我的心头让我喘不过气。
我将他缓缓的放了下来,不管对面是什么东西,与其在这里自己吓唬自己还不如划开道来慢慢盘,紧了紧手中的匕首。
“合字上的朋友,摸盛开的阳关不溜溜,莫不是庄家地里的尖嘴儿?”
我这话的意思是“道上的朋友,别跟庄稼地里的老鼠一样藏着掖着,出来亮亮相。”
靠着洞壁矗立的那玩意还是一动不动,我心下一狠就摸了过去。
这东西像是一个人,披着牧民的衣服,不过看着个子不高,显得尤为消瘦。
难道是我进来的时候太过于专注找人的原因?这东西本来就是在这里的?
随着我慢慢靠近,一股腐烂的气味直窜鼻腔,忍受着这刺鼻的味道,我心中倒是安定了不少。
这就足以证明了这东西就是没有风干的腊肉。
一人一物近在咫尺,我将匕首正手握在胸前与其对峙。
这是来到查拉嘶之后跟大胆两人摸爬滚打得出的经验。
早年间北边外蒙有些偷猎的会越过边际线来这边寻找过冬的食物。
我跟大胆负责给这里放牧的,可近些天来牛羊接二连三的消失,急得我跟大胆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们以为是被熊瞎子或者是草原狼拖走了。
直到发现了附近有人活动过的痕迹,才开始往这方面想。
当我们摸到对方的老巢的时候有三个人,从穿着和相貌看来跟牧民们没有两样。
那一次的疏忽差点就栽在了几人的手上。
好在我们将敌特分子降服这才没被按上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头衔。
……
经过片刻的对峙,别说是人了,连对方的呼吸声我都没感觉到。
在这地方待久了自己都变得疑神疑鬼。
举着火把,我将匕首慢慢的往这件宽大的袍子上伸去。
匕首触及了衣物,我又轻轻的顶了顶,确认里面是有东西,不过没有那种打实的感觉。
我将匕首慢慢的往上滑,来到了脑袋的地方。
我想彻底的消除心中的恐惧,缓缓的将衣服撩开,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的时候。
就在我猛的掀开衣物的一刹那,心脏停滞了一拍,衣服下面的东西让我终身难忘。
在火光的映衬下,一张长满白毛的红色面容,嘴巴咧了快跟耳朵齐平,双眼冒着绿光的猴子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短促的一声,那东西伸出前爪就向我的面门袭来。
太快了。
在我堪堪扭头的刹那,爪子划过我的脸颊,热辣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滚烫的热流从伤口处渗了出来,还没等我去处理,衣物里面的红脸猴子就窜了出来对着我脑袋上就跳。
我反手就将匕首往下扎,哪曾想,扑空的猴子像是装了弹簧一样又往上跃了半寸,我是连它身上的毛都没蹭到。
而这畜生已经翻身抱住了我的脑袋,坚硬的指甲就开始往我皮肤里面扎。
突发的情况让我一下慌了神,反应过来之后我将火把就往上靠,想让这东西吃痛从我脑袋上下来。
不料,这畜生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
就在我抬手的瞬间,它一跃而下,抱住我的胳膊张口就咬。
手臂一下遭受袭击,疼痛感让我一下子松了手,火把当啷的掉在了地上。
由于刚才它挨的太近,一簇火星子已经燎上了它身上的毛发。
那畜生掉落在地,拼命的拍打身上刚冒出的火星。
我顿时抓住了机会,趁它病要它命,身子一挺歪腰就扎。
匕首即将给它来个透心凉的时候,让我惊慌失措的事情发生了。
这畜生一个翻身,尾巴如黑云压月般的朝着我脸上就招呼了过来。
由于惯性的原因,我一下子没收住脚。
嘭的一声,我感觉像是被鸡毛掸子来了一下。
我呸出嘴里的猴毛直起身子,而对面的猴子向后跃出去了一尺开外。
这个距离很是微妙,就是我手臂刚好够不到的地方。
激烈的战场又一次回归了平静,一人一猴相对而立。
火光的映照将我们的影子折射在洞壁上显得极为滑稽。
任由脸上的血水划过下颚滴落在地。
我重新打量起了对面这只猴子,确认是那晚出现在我跟大胆帐篷里的那只。
但是我没看见自己的吊坠,应该是掉在了哪个地方了,可惜了。
不过我丝毫不敢放松警惕,面前的这玩意真不能把它简单的当一个畜生去看待。
这家伙的头脑赶得上两个郑大胆了。
正当我往腰间的震天雷摸去的时候,对面的家伙吱呀的一声冲我咧了一下嘴,闪电般的往黑暗中窜了进去。
我呸了一声,暗骂这畜生真是成了精了。
弯腰欲要捡起地上的火把,我的身体顿时僵住了。
凉意从脚后跟直冲脑门,耳朵翁的一声,头皮发炸。
他奶奶的!来了!
地上一条条墨斗线的东西正在游动,眨眼之间就已经翻江倒海。
顾不得地上的火种了,转身想背起卡玛撒就要逃命。
本来他躺在的地方现在是拿漏网的渔夫抄鱼苗——一无所有。
四下张望除了黑别无他物,没敢耽搁,点燃了火折子就往红脸猴子消失的地方狂奔。
这东西智商再高也会留存动物的本能,显然它刚才先我一步发现了危险的存在。
只要我跟在它的身后就会找到出口。
一边想着一边跌跌撞撞的往前赶,洞顶的碎石跟不要钱的往我脑袋上招呼。
破相那是不用想了,火折子在奔跑中接近于熄灭只发出了微弱的蓝光。
百感交集的空档我顿时脚下一滑,像是绊到了什么东西,迎面就摔了下去。
出于本能的反应,我伸手就想撑地,手掌接触的感觉没有传来。
我跟山上的石子一样就滚落了下去。
事已至此我只能保持冷静拼命的护住脑袋,任由身体与大地无数次的抚摸。
一分钟?或者是更长的时间?疼痛感让我已经有些恍惚。
我感觉这底下可能不会有尽头,直到我失去意识。
多年之后大胆拎着马尿在我的衣冠冢前痛哭流涕。
也许不会,按照那王八蛋的性格他会求我保佑他脑满肠肥,但他连一柱香都不会给我烧,而我的坟头已经长满了杂草。
现在想到这些就证明我离死亡近在咫尺了。
就当我要陷入昏迷的时候,背部传来的刺痛让我萎靡的意识又清醒了不少。
浑身的疼痛像是改革经济抡大锤一样的被捶了一个遍。
紧咬后槽牙艰难的爬了起来,再次吹燃了火折子。
我想看一下这周围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突然!
一个冰冷的东西顶在我的后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