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众人向下的脚步,地下的场景慢慢的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由于是自上而下的角度我看的不太真切,不过隐约的能够看见人影在走动。
终于抵达了最底下的一层,阿奎扛着柴油桶调侃的说道:“老鬼头,你研究的怎么样了?不行还是按我的办法给它上点强度直接炸一条通道出来得了。”
而这个被叫做老鬼头的老人已经头发斑白,但一双老鼠的眼睛显得尤为精明。
半拉大的山羊胡居的很是精神,头上一顶绸缎包裹的瓜皮帽油光锃亮,身着粗布麻衣还扎着绑腿,脚下踩着老布鞋。
这一系列违和的情景展现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放在外面考古都得拿他去研究。
“啧,阿奎兄弟,凡事在功不在厉。”
老头一张口就露出了满嘴的烟牙,在灯光的照射下黄的发亮,与此同时一股比郑大胆双脚还要酸爽的味道弥漫而出。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胃里顿时翻江倒海,真不知道者老爷子活了这么大岁数到底清不清楚有刷牙这档子事。
正当我低着脑袋在一旁拼命煽风的时候,我看见这老头的右手手掌处好似有一道亮光转瞬即逝。
弯着的身子猛的一滞,再度望去,只剩下了老头垢满污泥的掌纹。
我浑身打了一个冷颤,麻蛋!这到底是哪个沙币找来的。
老头轻描淡写的眼神在我的身上晃了晃:“当家的,这位小兄弟是?”
“牛师傅,各司其职。”令我没想到的是王重阳居然是这个回答。
面对王重阳这几乎于呵斥的口吻老头没有生气,眼珠滴溜溜一转龇出满嘴大黄牙:“知道知道,要是有人不小心栽了对大家都有好处。”
言罢老头转向旁边对着陈苏七露出了猥琐的目光:“陈姑娘,我说的条件你感觉怎么样啊?”
“老不死的,等着成做地仙吧。”陈苏七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王重阳吩咐阿奎给老头搭手,挨着发动机的地面铺着一张防水布,上面放的有探照灯跟一张羊皮卷。
我不明白王重阳找这个老头来到底在研究些什么,凑了上去,发现这就是一张平平无奇的羊皮。
老头吩咐阿奎拿来了防水手套带上,小心翼翼的在那上面摸索。
片刻之后他眼睛一亮,掏出了一把小刀就在羊皮上缓慢的刮动。
我扭头看了看旁边堆放的生活物品,要是没有这些我一度以为老头下一步就会往火上架,然后再撒点孜然了。
哪知道老头接下来的动作差点让我舌头咬下来。
“阿奎,你去点火。”
阿奎不敢怠慢,从背包里掏出一块松膏打在茶缸里吹燃了火折子。
松膏遇到明火像是赋予了生命一般帕拉拉的就跳动了起来。
老头将那张羊皮就往火上架,片刻的功夫空气中夹杂着异样的味道。
一滴不知名的液体从羊皮上滴落而下砸向了松膏,茶缸里的火苗像是遇到了情人一样兴奋的往上窜了一下。
我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原来是这样。
倒是小瞧了这老东西。
老头没有犹豫,迅速的将羊皮铺在放水布上。
“阿奎,帕子。”
大光头将东西递了过去,老头接过就在羊皮上敷了起来。
这时王重阳走到了我的旁边给我使了一个眼神。
我一愣,但没有说什么。跟着他的脚步向旁边移了两米。
“怎么?王大当家的就这点肚量?还怕我掀锅打厨子?”
没想到王重阳并不在乎我的挤兑,掏出了凤凰散给我了一只,自顾自的点了起来。
他猛吸了一口,烟雾几乎全吞入了肚中。
借着灯光的折射,我发现面前这个比我小几岁的年轻人满脸惆绰。
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童年才能把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逼成这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师爷,你怎么看?”
沙哑的声音像是在岁月的清洗里发出的呐喊。
我向后瞄了一眼开口道:“人老成精。”
王重阳听了我得话眼神中闪过了一抹精光。
“八门里的老东西暗传,莫家相地一门不光是天下绝伦,其家中之人更是明察秋毫,起初我还不信。”
“你也不差,你都说是传了,那都是上一辈的诨名了。”
我赶忙摘下高帽,开玩笑,我莫惊春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糖衣炮弹没见过。
王重阳又嘬了一口烟:“师爷,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带上这个老东西?”
我点了点头。
“他是个炮工。”王重阳轻描淡写的回应。
我的眼睛眯了起来:“你那个三角眼的兄弟也不是个善茬。”
“呵呵,你也看出来了吧?师爷。”
“他从那里爬出来的?”
“不错,阿三那种都没从人猿退化完成的东西竟然敢在咱们家门前跳来跳去,婶可忍,叔不可忍。”
还没等我发问,王重阳接着开口:“但也因为这样,我这兄弟能整个响倒是简单,但要说碰上专业的东西他就不懂了。”
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有心中的疑问,不料王重阳先我一步继续说道:“师爷,我跟你讲一个故事。”
五十年代初,长春会为首的秦五带领的一队人马,从东北一路直插这里,为的就是挖掘相灵一族的财宝。
世人都传他们发现了墓地的入口但全部都死于非命,殊不知这是为了掩盖真相。
身在那个混乱的年代,要是这个秘密得以证实的话,就算是长春会这等庞然大物也抵挡不了天下人群起而攻之。
“所以他们为了保全自己的根基才会编造出了这一个谎言?”我瞪大了眼睛开口。
这个事情我听自家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曾经讲过,那个时候我就是半拉大的小毛孩,全当故事去听。
“师爷,它们死了也活了。”王重阳的目光变得很深邃。
我大为震撼,缓慢的往发动机那边又斜视了一眼,声音显得有些沉重的开口:“这么说?那个唯一活下来的舌头?就是这满口黄牙的老小子。而且他没有疯?!”
我想印证心中的想法,不曾想王重阳却微微的摇了摇头。
正当我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那个叫彪子的已经走了过来扶在王重阳耳朵边耳语了几句。
我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抹怒火,随即暗笑一声才反应过来。
这重要吗?
眼前这个书生肯定是做了大量的功课,三言两语之下我险些就被套了进去。
听了彪子的话,王重阳向着发动机那边走去,我没有动,而是迎上了彪子那对三角眼,我从他的眼里看见了一丝轻蔑。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猎人盯了一个很久的猎物那种感觉。
折返而回,这时的众人大包小包的已经打理好了。
彪子没有跟上来,而是隐入了黑暗。
“苏七姑娘,阿奎帮你拿,呵呵呵……”阿奎局促的挠了挠光头。
“滚一边去!你要是有力气没地用,去把发动机扛上,等开了棺也让着些千年前的王八蛋看个亮。”
陈苏七的话处处都带着火星,也不知道这娘们是不是吃炸药长大的。
而那大光头却哦了一声就要转身,不曾想旁边的老头气得给他来了一下。
“你还真想去扛啊?!”
大光头先是愣了一下:“打我?”随即目露凶光。
看到对方生气,老头随即换了一副面孔道:“啧,阿奎兄弟,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等出去了老鬼头给你找娘们。”
一听到这里阿奎的脸上才缓合了不少,询问老头找几个?老头表示只要他犁得动几个都可以。
事情急转如同天上的乌云不可预测。
王重阳微笑的走到了我的面前:“师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