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没一个人接话,便直起身子介绍身后的小厮说:“他们端的是我进贡的稀世珍宝,愿乌凯维拉国运昌隆。”
有个小孩似乎在发光,我用鉴定一看,发现他就是女神姐姐送的奴隶——费里的第三个儿子瓦拉斯·伊班达·乌凯维拉。他的简介有点长,我现在也功夫没细看,见还没人说话,就冷着脸抱拳说:“贡品已送到,告辞。”小家伙欲言又止,我朝他笑了一下,刚要转身就听见一个上了年纪又蛮有威严的的声音说:“有心了。来人,让我看看都是什么宝物。”离我最近的小厮往前走半步,低头悄声说:“快介绍。”
还跟我摆谱,你也就这点能耐。我冷淡地介绍:“这是4颗魔能星光石、这是2颗魔能月光石,这是魔能地脉石、魔能冰结晶、魔能岩结晶,总数是九。后面三人端的是魔能蛛丝做的缝线,分别是2根亡灵丝线、3根水属性丝线、2根风属性丝线和2根土属性丝线,总数也是九。古代王者以九为尊,故奉上双九,祝陛下身体安康、国运昌盛。”
“借你吉言。不知以九为尊是何时之礼?”
“此礼起源于十几万年前的朝代,历代皇帝皆以九为尊。”
“你又是何时之人?”
“我生于十几万年前,有幸被冥世神大人座下的天神选中,于15年前奉莫希莫拉大人之命降生于莱卡巴。”
有人窃窃私语。
“既然奉神命降世,为何不托生于显贵人家,而是生于普通家庭呢。”
“只有创世神大人下派的神使才可托生于帝王或显贵之家。我一生都要去各地引渡亡魂,生于平民家庭才没拖累。”
“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引渡的。”
我后退几步,举起右手食指说:“灵魂显现,引渡轮回。”大厅上方凭空出现一个黑洞,吸走被召唤来的十几个灵魂。
“这就完了?”费力国王略显惊讶地问。
我嘴上说:“召唤而来的灵魂会围着我旋转,我担心吓到各位,所以演示一下罢了。”心里却想的是3秒就够了,你还想看多久。
“我懂了。”他微笑着对站在左右的两个年轻人说:“你们不是想问他问题吗?问吧。”
“是。我是二王子卡拉图·伊班达·乌凯维拉,我邀请你加入王室,助我们夺得天下。”啥?助他们夺得天下?长这么大怕不是个脑残。
“不可。”
“什么?!*N”有人惊讶到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一看就是傻逼。
“我拒绝。”
“为什么?你不愿意成为王室一员,跟我们一起开疆拓土吗?”
“我并非创世神大人的神使,没有成就霸业的任务。若是我想称霸,又何必屈居于凡人之下。只要我认证身份,天下人莫敢不从。二王子,你为何想无端掀起战火,罔送国民性命?”
“我国被强敌环伺,边境并不安稳,保家卫国是国民的责任,你自称神使,就该加入军队,为国分忧。”
听了他的话,我当下心里就贼不爽,反驳说:“一派胡言。小犬族遭灾,二王子可曾伸出援手?贝尼达遭灾,二王子可曾出兵相助?你说国民要保家卫国,那我倒要问你有保卫国家吗?国民要保的是谁的家?谁的国?”
“你!”他一脸怒火,被我怼的哑口无言,又不好发作。哼,是不敢把我怎么样才对。
“陛下,臣有话要问哈吉拉·赛胡德。”二王子一侧的官员中有人替主子要出头。
“说。”
“管理国家的人要各司其职。武力强的就要去当兵当将,算术好的就要去当商人,识文断字的就要辅佐陛下和官员管理人民,这样才有利于国家,社会才能安定。社会安定各种政策才能推行,惠及民众。你有强大武力却不当兵,国家有危机也不伸出援手,怎敢在此处口出狂言,侮辱二王子?”
“你这个小人,竟敢在朝堂上搬弄是非,我今天可真是开了眼了。”
“你说什么?!”
“身为朝堂之臣,讲利益前应先讲仁义。二王子说‘怎样对我国有利’,世家说‘怎样对我的家族有利’,平民说‘怎样对我自身有利’,如此这般,上上下下便会一起争夺好处,国家就危险了。拥有十万大军的国家,杀其国君的人一定是拥有万军的世家;拥有一万军队的国家,杀其国君的人一定是拥有千兵的世家。在十万大军中拥有万兵之人,在万军中拥有千兵之人应该是很多的,要是把义放在后边先求自己的利益,兵变夺权、篡位弑君便是世间常态。没有仁德的人会抛弃父母,没有义气的臣子不会顾及国君,你只讲仁义就行,何必开口就是利益?你身为国家重臣,文不能辅佐陛下治国,既不谏言兴修水利道路,又不谏言开仓放粮赈济灾民,是不仁;你武不能带兵戍边,放任国民受灾,是不义。你文不仁、武不义,肆意颠倒是非,可见你毫无才干、胸无大志、鼠目寸光,是个连庸才都算不上的小人。为何你这种人能身居高位,站在朝堂上满口胡言?”
“你放肆!”/“大言不惭!”/“区区小子竟敢妄言国事!”大臣们有的口沫横飞的指责我,有的面露微笑用赞扬的眼神看着我,有的似乎在审视我。小男孩惊讶的看着我,我一看他,他就把目光转到一边。
“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他是有功劳的。古人所处的环境与现在不同,不可一概而论。还有要问的吗?”
“有。哈吉拉·赛胡德,既然你不肯证明身份,那就是平民,是平民就该对陛下行跪拜之礼,这才符合你所说的仁义。要是人人都不尊敬陛下和王族,就不会有人遵守法律和制度,天下就会大乱。”另一个大臣说。
“我只跪天神上神,跪拜凡人有违天律冥法。陛下虽贵为国君,却仍是人类,强迫我下跪便是向众神宣告自己要取代冥世神,统率整个冥世。你敢让我下跪,就要做好灭国灭族的准备。还有,你说的仁义与我说的仁义不同,回答我问二王子的问题,国民要保的是谁的家?谁的国?”
“当然是陛下的国,也是他们的国,他们的家。”
“错,国民要保的是自己的家,和爱惜他们的国。二王子想借我的力量征服天下,却不知何为仁义,必然使得百姓死伤无数、民不聊生。为何国民要保卫轻视他们生命的国家?如果你重视国民,便不会无端让他们送死;如果你忠于国家,就不会置灾民于不顾。国家虚弱,外敌自然伺机而动;国家强盛,外敌就不敢无事生非。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创世神大人是唯一的万世君王,因为天地生命都是他创造的,他担得起这个名号。人间君王的权力是国民授予的,不是他生来就该当王,而是他品德高尚、治国有方、推行仁政、于民有利才能坐上那个位置。自古以来,贤士明君都以造福百姓为己任,你身为臣子,忠君是职责,爱民为民才是本分。古人常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又说民如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是这个道理。你既不爱民,又不尊天,还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谁给你的胆子?”
“你!你...”
“这话又不对了。十几万年前的历史早已失传,你不能用那么久远的古人之礼要求现在的人。不知你所生的时代是何人当王?有何政绩?”(费里)
“我所生的时代没有王,没有王权也没有世家贵族。王权制于我出生前的百多年就被推翻,掌权的是代表底层民众的无产阶级政党。改革开放后,国家上下团结一致,仅用40年就消除了绝对贫困。人人有房住、家家有饭吃、少有所养、老有所依、街无流浪汉、巷无拾荒儿,是千万年无一的太平盛世。每届领导班子都为民众操劳一生,自己却不为名、不为利,他们受万千国民尊重,国民也永世铭记他们的功劳。如此盛世竟无任何记载流传,甚是可惜。”
“我无法想象你所说描述的国家是什么样。”
“若非生于中国,又亲身经历过改革开放,看着国家消除贫困,我也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的国家。”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吧。你刚刚说的仁义、民为贵、君为舟,都是自己的理解吗?你当过官吗?”
“我没当过官,这些引用来自中国古代圣贤的撰写的经典。仁义和民为贵出自孟子,君为舟出自荀子。我比较喜欢主张‘兼相爱、交相利’的墨子。我刚好记得几篇,如果陛下想看,我现在就把译文写出来。”
“好。搬桌子。”
“不必麻烦。巴罗特。”
‘是。’
我坐在小笨蛋桌子上,一口气写下墨子的《亲士》、《修身》、荀子的《劝学》、论语的《季氏将伐颛臾》、《子张问于孔子》、老子的《天之道》等译文。译文由礼官大声念出,不少官员点头称赞。在圣贤高见的面前,二王子和他所依仗的大世家官员也不敢开口辩驳,免得再次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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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瞪了那两人一眼,继续说:“人心贪婪,拥有权势还想占尽各种好处,国家放任不管,就是宣告私人利益大于国家利益,其人不义,国也不义。身居高位,家占良田千亩,国家不制止还变相鼓励地主豪强兼并土地,使农民无地可耕,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豪强不仁,国亦不仁。国家不仁义,官员不仁义,豪强唯利是图,人民何须有仁义?人民为何要舍命保护你们再任由你们压迫他们?他们又不傻。历朝历代灭亡的根源都是土地分配不均所致,我国亦是如此。先王建国时公平分配田地,百姓才愿意守护来之不易的生活,与他一起拒强敌于国门之外。现在国力衰弱,你们不从根上找原因,反要我保全你们的利益,就算我帮你们统一大陆,你们也没能耐治理那么大的国家。亲士、修身两篇既是古代圣贤的名作,也是我要谏言陛下和王子以后务必亲贤臣、远小人、明是非、辨忠奸,急民之所急、办民之所需、干民之所盼。如此一来上下同心、国力日盛,何惧外敌侵扰?我不懂治国,借圣贤之说发表浅薄愚见,不免让各位见笑。陛下,我言尽于此,这个话题该结束了。”
骂得好,再多骂几句。他说的有理有据,直指国力衰弱的根本问题,让我听的畅快,心生佩服。农民日子苦,看不到改变的可能,肯定不愿积极生产,所以粮食少。粮食不足,城市的规模就小,从事其他行业的人就少,技术的发展就会停滞,税收也少。近年国家的人口一直没怎么增长,主要原因就是私田太多、尤其是大世家侵占的私田太多。两个王子为了扩大自己派系的实力,也纵容他们依靠的世家横行无忌,尤其是二王子,竟然天真地认为大世家是最得力的伙伴,真是愚蠢透顶。希望陛下和王子们听得进劝告,干点实事,否则国家早晚内乱。
“我听说你建议克鲁威齐、莱卡巴和罗德穆拉组建三城联盟,还要传授他们不同的技术。你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技术?为什么要教罗德穆拉划时代的技术?”大王子问。唉,他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家乡,把罗德穆拉和布希亚基绑在一起,再威胁米特罗沃斯,不准他发动战争。至于划时代的技术,当然是布希亚基不行才给罗德穆拉呗。罗德穆拉要学校有学校,要人才有人才,莱卡巴有什么?法拉奇有什么?真是明知故问。年轻人也是这么回答的,当然他说的要委婉一些。
“我通关博桑戈地下城后要在科米洛斯领售卖素材,并购买布匹、药品、农具、武器等发给巨人山民。只要建立公平的贸易制度,泽城和巨人山民便不可能拒绝与人类贸易。有泽城的加入,三城联盟的重要性就会一举超过哈塞莱斯和阿里亚德联合,带来的利益对我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罗德穆拉领与帝国中心地区隔河相望,只有一座大桥相连,领内人口稠密,村镇众多、道路发达,我教他们的技术是支撑未来贸易的关键,也有帮他们抵制皇帝威胁的意思。还有,罗德穆拉领有很多专业学校,教育水平高,具备研究新科技的条件。当然,我教给莱卡巴和克鲁威奇的的也不差,只要国家支持三城联盟,日后他们一定会成为大陆中部的经济、科技和教育中心。只要巨人愿意,我也想帮他们打通泽城与巴兹加利帝国之间的山道,连通南北。”
“确实是个好计划,不过计划中最关键的角色是你。”大王子和颜悦色的说。
啊呀他又来了,真是受不了。
“有什么问题吗?除了我还有谁还能办成这事?”
噗哈哈哈,大王子想要主导计划的目的落空了。没这个能力还想当头儿,想什么呢。
“也是。”他一下就没了兴致。身为王子,这么多年只关心自己的势力和名声,还不如刚出道8个月的神使对国家的贡献大,真是空有头衔的蠢货。国人倒不如拥戴神使为王,这日子还能有点盼头。
陛下又看了死亡梦幻蝶、七彩飞行蛛、奇妙的圣甲之书、金灿灿的圣甲、冥世尸体,以及巴罗特和苏尼雅的战斗形态。陛下和两位王子不但亲自试验圣甲之书,还跟他聊了会儿哪个好看。最后,陛下给他颁发8枚“英雄冒险者勋章”,表彰他解决沼泽危机、建设家乡的功绩,承认他的仆人有与普通国民相同的权力,同意7人在登记“哈德”这个姓氏,将全国6大城市的死囚交给他“补充库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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