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失足摔落土坑身死的事,在其消失第二日便传遍了卢氏县。
作为县城内第一大地主,此事若放在平时,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只是当前正是农民起义军随时可能入城的紧张时期,大家都忙着收集粮草准备跑路,人心惶惶,再加上有王老爷的管家出来作证。
连县衙都没有去调查这事,只有王老爷的妻妾儿女击鼓鸣冤,连知县的脸都没见到,便被几个守门的衙役轰到马路上。
而此时,县衙之内书房里,谭北正一脸笑容的看着知县张天佑,将脚边的一个大箱子打开。
“知县老爷,这2000两白银,请您清点。”
看到满满一箱的白银,张天佑的嘴巴几乎无法合拢。
他看看白银,再看看谭北,又看看白银,咽了下口水。
“王老爷的家产,真是你偷的?”
“老爷,这可不是偷?那本就是他抢占的民脂民膏,我只不过将其拿回到应有的人手中。”
谭北笑笑,神色如常。
“谭北,现在反贼随时可能攻城,正是官府用钱购买物资,加强城防之际,你也是读过书的,当晓得家国大义,不如将这笔家产上缴,我免谭家村10年税款。”
张天佑一脸正气的看着他,仔细说道。
‘这老狐狸,想以大义要挟我。”
谭北眉头微微一皱,很快又舒展开来,表情愤恨地说道。
“知县老爷,非是谭某不愿将其上缴,只是这钱早被官兵挖走,若非我藏的好,这2000两也会被其带走。”
“什么!被官兵挖走了?谁带的头?他们既然挖到,为什么不将你扣押到县衙?”
张天佑惊疑道。
“我听那些官兵喊一个骑着马上的军官为’黄千户‘,王老爷和黄千户后来因为分配问题起了争执,黄千户便一把将其推落土坑。”
“之后王老爷被官兵们活埋了,那黄千户本还想屠村,我便说出知县大人增地与我的事情,并拿出官印契纸。”
“黄千户犹豫片刻,还是放我们一条生路,但走时还是警告我不要说不出,不然必定要小人性命。”
谭北详细的解释道。
张天佑听完沉默不语,一只手搂着自己胡子,还时不时眼神复杂的看向谭北。
就在谭北都快忍不住出声时,张天佑突然猛的一拍桌子,大声喝道。
“大胆刁民,我看那王老爷分明是你杀的,那王老爷的家产多半也是你抢了去,竟然敢欺骗本官,来人啊,将其捉拿……”
张天佑的话被一把抵在喉咙的铁剑吓了回去。
谭北一手握剑,一手凭空变出铁方块堵住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他。
“知县老爷可不要乱说,谭北一介良民,可干不了杀人的勾当。”
此刻剑尖在喉,张天佑别说说话,连口水都不敢咽下,心中大慌。
谭北在进书房前,已经被衙役搜过身,除了那箱子外,分明没有带任何物品。
可他刚才却凭空变出一把铁剑,还有那堵在门口的铁方块。
难道真如那些老农所说,有神农大神传授他仙法?
听到他之前的大喊声,王雷已经带着一伙壮班冲了过来,只是那门口的铁方块将房门整个堵住,任由他们如何用力也无法推开。
他们便尝试从其他地方闯入,只是谭北很快用铁方块将书房四周全部堵死,整个书房从外面看去便如同被一个铁桶。
四周突然变的伸手不见五指,张天佑感觉到剑尖离开喉咙皮肤,正欲咽一口口水。
一团火焰在黑暗的空间突然燃起,照亮了谭北明暗不定的笑脸,
吓得他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知县老爷,我数10个数,你要么收下这2000两,结清今年税款,要么我带你去见王老爷埋尸处,由你亲自验尸来证明谭某清白。”
“10。”
“我收下,我收下!”
只数了一个数字,张天佑就哭着喊道。
去给王老爷验尸?
怕不是给王老爷作伴吧。
此刻谭北在他眼中,再也不是之前那一副温顺听话的书生形象,而是一个比起山中矿盗,甚至农民起义军更加可怕的存在。
而且他还会仙法,简直就像黑白无常一样的存在。
谭北见张天佑答应的如此之快,顿时笑容满面,上前将他扶起。
“还是知县老爷体察民意,草民佩服,不过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老爷帮忙。”
“但…….但说无妨。”
张天佑带着哭音说道。
“县衙里可有黑火药?”
“谭小弟,非是本官不肯给你,可黑火药这种军需物资,只有官兵才能储备啊!”
“当真没有?”
谭北又将剑尖移到他的喉结下方。
“当真没有呀,谭小弟你放过我吧,这银两本官也都不要了。”
“诶,一码归一码,这1600两本就是说好了作为税款的,剩下400两本是我购买黑火药的银两,既然没有,我便收回去吧。”
谭北的表情有些失望,收回铁剑,举着火把向箱子走去。
“等等!谭小弟,黑火药是没有,不过火枪倒是有数十把,你可需要?”
‘火枪?!’
谭北愣了下,随即心中一喜。
虽然MC原版里并没有火枪的存在,但他在读明末的历史里,知道这时候的火枪已初具威力。
若是用火枪配合谭家村下的地下通道,无论对方是谁,他都有信心用地道战将其打的晕头转向。
“很好,有多少我全要了。”
谭北满意地点头。
张天佑见他同意,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并非是想要贪下那四百两,而是担心没有满足对方的要求,到时候谭北再变卦,一个不爽将自己刺死。
“谭小弟,既然如此,还请你收了神通吧,但请放心,本官一言九鼎,绝不会食言!”
狠狠地拍了拍胸口,张天佑一脸正色说道。
谭北目的达到,拿出一把铁镐一顿乱敲,整个空间又恢复明亮,所有堵在死四周的铁方块全部消失不见。
“知县老爷!”
王雷终于带着壮班冲了进来,看见谭北两手空空,表情惊疑,正欲问话。
“滚出去,没点眼力见的东西,我和谭小弟相谈正欢,谁让你进来的!”
‘不是你喊的来人么???’
王雷一脸郁闷,可知县的话不得不听,又看了几眼谭北,告罪一声带队离开。
“知县老爷,那草民便告辞了。”
谭北拱手说道。
“谭小弟你且放心,今日我便会让人将县衙的火枪送到谭家村。”
张天佑赶紧回礼。
哈哈哈,如此甚好,多谢知县老爷!”
放声大笑,谭北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终于消失在门口,张天佑全身紧绷的肌肉终于得到放松。
他抹去额头的冷汗,长吁一口气,向后一坐。
咚地一声,一屁股坐在坚硬的石板地上。
“神农大神你是瞎了眼么?找的什么传人,连本官的座椅都不放过!哎呦喂,可疼死我了。”
张天佑捂着屁股,仰天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