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十三自打突破炼气境八重后修为再无增加寸许,体内的气海丹田就像一个无底洞,怎么装都装不满,算起时日来,他估摸着也有一月有余了。
“果然,每一个境界的后期越发难以突破,难怪那些多师兄前辈都卡这一关,久久不能突破。”北十三缓缓睁开眼眸,他散去功法,神识观察起气海丹田内增加的几缕灵气,郁闷说道。
他深深吐了一口气,过了半响,这才从蒲团上站起,舒展了一下身子。
“算算日子,宋老头和红雨姐应该也从莽荒山脉回来了……”北十三伸出手指,在桃府内迎着紫霞自言自语。
这宋老头自从那日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后便再也没有找过他,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让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似乎吃定了自己,并且丝毫不担心他能找到噬髓幻玉子的解药。
而他越这样,北十三越焦虑。
“也罢,是时候去拜访一番,顺便再讨要一些修炼资源,不然这炼气境九重也不知要何时才能突破。”
“总不能白白被人利用不是?”
“听说迷宝阁近日会在黑石窟举行拍卖会,也不知会不会有噬髓幻玉子解药的消息,应当找个机会前去见识一番,另外,也好偷摸趁机处理一番手中储物袋中没用的宝物。”
那日北十三用金色木偶杀死包林之后,顺手也拿走了他的储蓄袋,加上在逃跑时灭杀他人得到的以及陆云的,他如今已有三个储物袋。
先不算储蓄袋中的东西,光一个最小的储蓄袋也能值上个百来块灵石,加上里面各种乱七八糟的物品,丹药、真解,法器之类的,北十三估摸着自己如今也是发了一笔小财。
特别是包林的储物袋中竟还有两件不错的法器,一件下等法器的玄铁锤,一枚中等法器品质的银色袖针。
那枚银色袖针他特别喜欢,长约一尺,虽只竹签大小,却是由极为坚固的暗烁银锻炼而成,可轻易穿金碎石。
且藏于袖中极为隐蔽,斗法时极易打个出其不意,只是以他炼气境八重的实力来催动还是颇有些吃力。
经他测试,他体内的所有灵气勉强也只能驱使这银针发起一次攻击。
至于那下品法器玄铁锤消耗的灵气则比较少,倒勉强也能使用,只是此物体积实在太过笨大、显眼。
他敢保证,只要在斗法中一使出这玄铁锤,第二天四长老包兴就会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同门相残可是大罪。
所以北十三还是决定找个黑市把一些烫手的东西卖掉,换些灵石回来,再攒些资粮,好去参加这拍卖会。
说不定就能在拍卖会上找到法子来破解体内的虫蛊噬髓幻玉子。
当然为了避免被人怀疑,他特意把所有储蓄袋都埋在了宗门外一个偏僻的地方,这样即便宗内有人已经关注上他,也不可能搜出什么证据。
他和陆云出外门这事,为防止其他师兄摘果子,也从未将这事告诉他人,
甚至两人还特意在宗内各自领了一件不起眼的任务来打掩护,出发时也极为隐蔽。这本来是陆云打算杀死他后,用来扯清身上干系的一些手段。
只不过现在也成全了他。
这些他也只是后知觉后,如今细细想来,不免一阵后怕。
“此人做事实在滴水不漏,但就算这样,也不免马失前蹄,看来自己日后定要更加小心谨慎。”他想着。
日过三竿时分,北十三简单做了一些饭菜,上次不小心露了一手后,夭夭似乎发现了什么人间美味,自此就一直嚷嚷着要吃他做的饭菜。
开脉境之后的修炼者为了节约修行时间,通常会服用辟谷丹,一丹可管三天不饥不渴,实乃修仙者必备。
但辟谷丹食之如蜡,嚼之无味,实在不如香甜的饭菜可口,北十三也深以为然,这才在储物袋中备好柴米油盐。
吃罢,简单和姜夭夭交代几句,他就离开天峰向天南山方向走去。
天都峰和天南山大约隔了一个时辰的路程,途中山峦叠嶂,风景秀丽。
不时有仙宗的师兄师姐驱使着各式法器飞驰在半空,徒留下一道道不同颜色的烟迹,真是羡煞北十三。
真乃仙人也。
……
莲花峰是仙罡宗三十六山峰中最高的山峰,灵气极为浓郁,因此六十四洞府中有不少洞府坐落此峰之上。
山峰的半腰处。
有一片云雾缭绕的参天石壁,平平整整没有丝毫空隙,苔痕如锈,藤蔓如盘,据传此物乃是天外而降。
仙罡宗开宗立派之时,此石壁就已经在此,其上隐约充斥着一丝莫名的天地道韵,很是神秘,宗内一直传言,久居其下便能轻而易举地提升修为。
石壁下方,有一处翡翠竹林,是为四长老包兴的洞府,当年他为了入主此石壁可花费了不少好东西。
此刻包兴端坐一竹凳之上,脚下是碎了一地的白色瓷器,不远处正跪着两个身着青色道袍的青年。
“你是说包林的魂牌碎了?”包兴长着一张黑脸,发起怒来,那脸上更显阴森,仿佛能淌出黑水。
“是,弟子已经跟魂牌殿的师兄再三确认过了,包师兄大概已经……”一名弟子回道,只是后面的话没敢继续说下去。这包林天赋极高,向来就被四长老视为接道人,平日内颇受其喜爱。
两弟子颤颤巍巍。
“什么时候的事?”
“魂牌殿根据魂牌碎裂的程度,推测大约是前两天发生的。”
听罢,他愤怒地站起身,“这么久了……为什么不早早禀报过来?”
两名跪在地上的青年身体一颤,足足过了半会,那名体型偏瘦的男子这才说道:“师尊,这段时间宗门大力鼓励我等出山猎妖历练,可纵使各位师兄有通天本事,也难免有道消的风险。”
“单这半旬,就已经不下十来位师兄师姐的魂牌碎裂了,其余开脉境的师弟更是数不胜数,魂牌殿的师兄们都在诉苦说忙不过来,因此这才晚禀告了我们一段时间……”
包兴闻言,这才收敛了几分脸上的怒火,即便他这等金丹期强者在外历练也有陨落道消的风险,这是每一个求仙问道的修士早该做好的准备。
此路万分艰险,何况他也管不到魂牌殿去,于是他的语气稍缓几分,询问道:“你们可知这包林外出是为何事?
“禀师尊,包师兄未曾告知我等,只是弟子前段时间见包师兄和大黄庭的少公子包不同走的挺近……”
“包不同?”
“他来做甚?”包兴愣了下。
“弟子不知,似是他有事求于包师兄,也许……包师兄的死和他有关?”
“你去把他找来。”
“诺。”
半柱香后。
“晚辈包不同,参见包师叔。”包不同一进门就瞧见高堂之上,身着淡灰色道袍始终阴沉着脸的老者,还没等他弄清楚怎么回事,那前方传来的话让他心里顿时一咯噔,心感不妙。
“贤侄,老夫的弟子包林死了,你和老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包兴全身的气势很足,他略微使了一点手段,一股金丹强者的威压涌向堂下。
“表弟……死了?”包不同肥胖的身躯不由一颤,整个人像是中了一记闷棍,眼中闪过一丝慌张,语气结巴的说道。
“说说吧,老夫不怪你,若他死于妖兽之口也只能怪他没有福份,但若是死于非命,吾自当讨要一番说法。”
四长老包兴将包不同的表情全部看在眼里,作为几百年的人精,他察言观色的能力自不可多说,眼见包不同如此表现,他心中大抵明了。“这事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在包兴一步一步地逼问下,包不同脸色逐渐变得惨白,宛如暴风雨中独自摇摆的一叶孤舟,随时沉没。
“是……姜天纵……”
“姜天纵!”
“定是他杀了表弟,师叔你可要为我,为表弟做主啊。”包不同哭哭啼啼,一把向前跪倒在地,扯住包兴道袍的一角开始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