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
民国时期的哈尔滨，有东方莫斯科美誉。
各种建筑琳琅满目，其中欧式建筑居多，在中央大街上，几乎都是欧式楼房。
哈尔滨常驻人口约有六十万，其中二十万是外国侨民，又以苏俄人、东洋人居多。
去年，奉军入关之前。
张大帅为了保证后院不起火，与苏俄人共同签订协议。
协议上规定，中东铁路由奉军和苏俄人共管。
实际上，中东铁路的一干事情，皆由苏俄人做主。
这让张大帅很是恼火，却又没有办法。
为此，张大帅在今年年初下令修建洮南至齐齐哈尔铁路，与中东铁路抗衡。
苏俄人虽然再三抗议，但张大帅就是不为所动。
此次，张大帅任命张学成为哈尔滨警备司令，便是存了监督苏俄军队的心思。
毕竟苏俄人在哈尔滨驻扎了一个团的兵力，美曰其名是为了保护中东铁路、以及苏俄在哈尔滨各铁路机关的安全。
哈尔滨。
火车站，
张学成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手里提着一口行李箱，旁边跟着异国风情的大洋马谷瑞玉。
他挥手招来一辆驴车，前往车站二十里外的奉军警备司令部。
在警备司令部附近的一条街上，有一家张记旅社。
张学成安排谷瑞玉在张记旅社住下，他则前往哈尔滨警备司令部。
来到警备司令部。
他自报家门过后，一名上校军官从司令部出来，把他迎了进去。
通过交谈，他得知这名上校军官叫周慷，警备司令部参谋长，兼陆军十三旅的副旅长。
陆军第十三旅在奉军中属于杂牌，受黑省督军吴俊升节制。
吴俊升对十三旅的各项事情基本不过问，按时发饷，其余一概不管。
十三旅的前任旅长，在奉军出关之时，被张大帅调到李景林的第一军团任职。
旅长一职处于空缺状态。
张学成安顿下来之后，向周慷了解了一下十三旅的大概情况。
这一番了解下来，令他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奉军驻哈尔滨的十三旅，兵力不过三千，枪械不到两千条，迫击炮八门，炮弹不足一百发。
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整个十三旅的官兵，全是土匪改编而来。
这也就难怪奉军高层不待见十三旅。
“旅座，卑职让弟兄们集合，您检阅一下。”周慷道。
“嗯。”
张学成微微点了下头，身为一旅之长，他刚上任，是得检阅一下麾下官兵，顺便和下面的官兵熟络一下。
半小时后。
校场上。
集合的号声吹了一遍又一遍。
士兵们吊儿郎当的列起队形。
张学成站在前方，眉头微微拧了一下，这哪是奉军编制内的部队，倒像是一群乌合之众。
士兵们军容不正，帽子歪戴，一个个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
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东北人，张学成一眼就看穿，十三旅匪气严重。
“旅座，司令部只有一个团，另外两个团驻扎在黑河沟、王家屯。”周慷解释道。
“谁是团长？”张学成问道。
“团长叫石三虎。”
周慷向下面喊了一声：“石三虎，出列。”
只见从队列中走出一名军官，军帽歪戴，军装上衣纽扣大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就是石三虎。”周慷小声道。
张学成抬头看了石三虎一眼，人如其名，虎头虎脑，体格魁梧。
“咋的？”
石三虎来到张学成近前，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你是石三虎？”
张学成微微点了下头，作为东京陆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他稍微上点儿手段，就能把石三虎这帮人训练的有模有样。
“是我。”
石三虎心想在警备司令部这一亩三分地上，哪怕是旅长，也别想骑在他脖子上拉屎撒尿。
要知道，他之前可是当绺子的，谁要是给他气受，大不了脱了这身皮，继续回去当土匪。
毕竟当土匪比当军官自由多了，整天大鱼大肉伺候着，天天买醉，偶尔下山劫点儿财货，小日子十足的惬意。
不像当军官，一大堆的条条框框，不准喝酒、不准逛窑子、不许劫道……。
“不错。”
张学成自我介绍道：“老子叫张学成，从今天开始，就是哈尔滨警备司令部的司令官，奉军十三旅的旅长。”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不服气，觉得老子是靠老张家这块金子招牌上位的。”
“但老子要告诉你们，老子张学成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杀出来的。”
“第一次直奉大战，老子带着一个团，扛住了直军三个团的进攻，在山海关顶了三天三夜。”
“第二次直奉大战，老子带着一个旅，从山海关一路打到江浙地区。”
就你们这些怂货，列个队稀稀拉拉，上了战场，就是敌人的活靶子。
张学成说完之后，转身对周慷吩咐道：“让他们散了。”
“是。”
周慷大声道：“原地解散。”
当部队稀稀拉拉散去之后。
石三虎一脸桀骜走上前，挑衅道：“张旅长，听你吹的这么牛，敢不敢跟我过几招，如果你赢了，俺石三虎啥都听你的，要是俺赢了，请张旅长以后少来烦老子。”
“行。”
张学成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石三虎看上去是个练家子，但他也不是吃干饭的。
奉军几次大战，他都参与了。
枪林弹雨，尸山血海，什么场面没见过。
“旅长，你先出手，我让你两拳，省的你输的太难堪。”
石三虎不屑道，论拳脚功夫，他谁都不怵。
他话声刚落。
张学成便发动了偷袭，他一拳轰向石三虎的脑门，不等石三虎反应过来，又一脚踹在石三虎的胸口。
石三虎猝不及防，先是脑门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又被一脚踹倒在地。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时，脑门上顶着一根圆形的棍状物。
“以后别再老子的面前不服气。”
张学成拿枪顶着石三虎的脑门。
他知道像石三虎这种人，拳脚功夫必然不一般。
所以他毫不犹豫发动了偷袭，又在偷袭得手之后，掏枪顶上石三虎的脑门。
石三虎心里那个气，新来的旅长不讲武德，哪有他这样比试的？
“下次要想挑战老子，做好吃枪子的准备。”
张学成丢下这句话，收回配枪，转身大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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