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好不容易喘了口气，看着大西军上墙的人数逐渐增多，不由放下心来。
“虽然有些棘手，但是目前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
“定国，平湖门那边的工事修建情况如何？”
张献忠朝自己的第二个义子李定国问道。
张献忠有四个义子，老大是刚才率一万精锐偷袭东门的孙可望，老二是这个李定国，老三刘文秀，老四艾能奇。
这四人后期都参与了后来南明的抗清战役，其中李定国与艾能奇皆是很不错的将领。
不过这次攻城艾能奇并未随军，而是在守家探路。
李定国性格稳重，面相不似其余闯军一般凶神恶煞，反而带着几丝正气，丰神俊朗。
是张献忠麾下，最有忠心胆气，最有战略意识的人才。
此人虽是草莽出身，但后来却成了南明政权里难得的铁血将军，也是后来唯一能和建奴军掰掰手腕的人物，南明基本靠此人撑着了。
后半生都在为抗击建奴而努力。
随着南明皇帝被吴三桂缢杀，他也随君逝去，算得上一个传奇人物。
不过此时，他还只是张献忠麾下不怎么起眼的义子。
“一切顺利，目前平湖门的守军还未发现我军的行动。”
李定国汇报道。
听到这个消息，张献忠便更放心了几分。
“既然如此，定国，你率两万人，从平湖门跨水路攻城而上，入城后直取汉阳门，拿下这两扇门，武昌等于已入我手。”
张献忠继续分派了两万人马给李定国。
这一次也没有遮遮掩掩，当着常家军的面就把人调走了。
“金汁！倒！”
城墙上，翁羽鸣忍着恶臭味，不断用金汁往下泼。
对于明末而言，这种守城方式已经很落后了，但是这也是常家军唯一能用上的守城手段。
金汁还算见效，勉强能减缓大西军上墙的速度。
但是慢慢的，还是撑不住了。
大西军，已有先登之人！
“快！击杀此人！”
翁羽鸣直接提着大刀就朝着已经登楼之人砍去。
眼见着，下面的大西军如同蚂蚁一样不断爬上来，其中还有一个带着大西军旗帜的人。
还在城下的人，看到旗帜已经上城，皆是如同疯魔一般，张牙舞爪地沿着钩梯爬来。
起初只有一人登城，慢慢的，十人、十一人……
“给我撑住！”
“少爷马上就回来了！”
翁羽鸣嘶吼道。
他边躲避着呼啸而过的炮弹，边砍击着敌人。
他身上连中两刀，拼命斩落两人，此时都有些站不稳。
其余的常家军也是疯狂挥砍，阻止着大西军登城。
“砰！”
一声突兀的爆炸声响起，一个大西军的脑袋瞬间开了花。
翁羽鸣转头看去，只见常心如同一尊战神一般，手持着一杆鸟铳，威风凛凛。
在他身后，还有数百名被常心喊来支援的常家军，他们皆手持鸟铳。
“砰——”
“砰——”
连续的鸟铳发射声响起，一个又一个已经登城的大西军被击落而下。
“保持距离！莫要近战！”
常心冷静地下达命令，手上不断扣动扳机。
这些鸟铳的质量出奇的高，并且极易操作，他的士兵仅受过几天的火器训练，但是使用起这些鸟铳时，却也和老手无异。
鸟铳，原称叫做火绳枪，是现代步枪的最初版本。
常心手上这批应该也是十七世纪改良后的，威力比起这个时代的鸟铳大上许多。
不过缺陷也非常明显，装弹还是慢，打近战敌人显得有些鸡肋。
好在，他们这边持有鸟铳的士兵非常之多，一个人换弹，另一个接着打，这样的火力覆盖，大西军根本招架不住。
“羽鸣！接住！”
常心给翁羽鸣也扔了一杆鸟铳。
“其余人，布置万人敌！”
常心又下令道。
这万人敌，就是使用棉被，裹着大量的火药，然后封存在一个大木框之中，直接往城门下一丢，一点，便会升起火海。
是相当厉害的一个守城火器。
对于目前的常心而言，也是制作最容易的，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火药，系统奖励的两万斤火药，够他用好一阵子了。
“滋啦——”
随着一个万人敌被点燃丢下。
“轰——轰——”
城楼之下瞬间奔涌出一声爆炸，随后便是冲天的火焰。
这一炸，便是直接炸死了几十个大西贼。
而四散二开的棉絮，溅到周围的大西贼身上也是产生了剧烈反应，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就能将人吞噬。
一个又一个万人敌被丢入城下，原本还势不可挡的爬墙大军不过一刻钟便陷入颓势。
整个武胜门之下，火海纵横，烧焦的尸体到处都是。
远处的张献忠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
“小贼！你究竟还有多少火器！”
张献忠是真的打破自己的脑袋都想不到。
一个从穷乡僻壤来的混小子，带着一千兵来武昌城守城，他那些兵据说之前都还是他们常家的家丁。
以常家那落魄样，怎么搞到的这么多火器？
他张献忠要是今天输在这小屁孩手上，积累半辈子的威名怕是要毁在武昌了。
此时，从前线回来的先锋，胳膊被炸段一支，大喊道：
“大王！那常家军竟是全军装备鸟铳！”
“城门之上，足足有将近二百杆鸟铳！要登武胜门，简直难如登天！”
这个先锋也是骁勇，他登上了武胜门，挨了好几刀，中了一发铅弹，竟还能逃窜回来给张献忠汇报战况。
不过看这个样子，也是命不久矣了。
“什么！二百杆鸟铳！”
“这小子是把左良玉抢了吗？”
“他哪来的这么多枪？”
张献忠彻底傻了眼，他的大西军之中，鸟铳也不过才三百多杆，而且还没有铅弹，在攻城战根本都派不上用场。
这一穷二白的常家军哪来的这么多本事？
“咻——”
“咻咻咻——”
此时，铅弹呼啸声响起，其中一颗铅弹径直从张献忠的耳边掠过。
他的左耳乍现出一片血花。
难以言表的剧痛从耳朵传来。
“敌袭！快躲避！”
张献忠旁边的几个守卫反应很迅速，直接掩护着张献忠上马撤退。
“啊——”
张献忠捂着耳朵，痛苦惨叫。
“小贼——”
“我定不饶你！等我破了武昌，我要抽了你皮，扒了你的筋，给你一刀一刀凌迟死！”
张献忠用咒骂声掩盖着自己内心的惊惧。
对方手里拿着的真的是鸟铳吗？
什么鸟铳，能隔着将近一里路打中他的耳朵？
“大王，撤兵吧！武胜门严防死守，根本无法攻破！”
徐以显连忙提醒道。
他有些害怕张献忠上头，把士兵全栽这了。
他可是清醒的很，这城里，十五门红夷大炮，二百杆鸟铳，还有不知数量的万人敌。
这根本就是打不赢的一场战役。
“撤兵十里之外！”
张献忠还是怂了，他真怂了。
那颗飞弹，若是再偏离那么一厘米，他的脑袋就成烂瓜蛋子了。
城楼上，常心让身边的十来士兵收起鸟铳上的照门，看着张献忠退兵，略微遗憾地摇了摇头了。
“可惜了，偏了一点点。”
明朝时候的鸟铳有效射程大概在300米以内，而他手上的这一批，有效射程也不到五百米，射偏实在是很正常。
这是他让十来个士兵朝张献忠方向齐射才能达到的效果。
十来颗子弹蒙中一颗，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太好了！退兵了！”
“百姓们！张献忠退兵了！”
翁羽鸣已经两天未进一粒米，他彻底虚脱了。
激动地喊完这句话，便直接晕了过去。
城内的百姓也是放下手里运输火药的活，尽相欢呼。
终于守住了吗！
无数人的眼睛，都盯着城楼上常心的背影。
在此刻，这个背影略显单薄的年轻人，彻底征服了所有人。
【恭喜你！时隔十年，你重回战场，带领着自己的士兵，艰难打赢了重新掌兵后的第一场战役！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头！百万斤粮草已下发至武昌城楚王粮仓内！】
【希望你再接再厉，拯救更多身处险境中的汉人百姓！】
【下一个任务，组建一支千人精锐，奖励一千马匹、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