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哥,且慢!”
李恪看了半天戏,才叫住悟空,道:
“以菩萨法力,本可强行将这箍子套了你头,却不动手,反教师父这个法儿,已经留了情面,何必自讨没趣?”
说着,将那金箍儿捡起来,仍递给陈玄奘,又说:
“西行之路漫漫,不知有多少苦难,猴哥既答应了菩萨,便该有始有终,但有委屈,待功德圆满,抵达灵山再问不迟!”
陈玄奘见机,也劝道:
“此法既是菩萨授与我,她必然更有旁的什么箍子、网子,你若贸然去寻,菩萨施展起来,你却不是死了?”
“罢罢罢!”
悟空长叹一声,跪地道:
“我也不去惹她,只保师父便了,你可不许再害我?”
陈玄奘连连点头,哪敢说半个不字?
这时,李恪眼前忽闪过一行小字:
【恭喜宿主,避免孙悟空受紧箍咒之苦,境界不被压制,仍是准圣修为,西行路上,可得助力,奖励功德金叶三百万片!】
先前枉死城救了多少枉死鬼,也不过给了三百万,后来连献三策,惠及天下百姓,功在千秋,加起来也不过两百万!
到猴子这儿……
一下子,就通货膨胀了!
救他脱困,八百万,免戴禁锢,三百万!
到底是主角光环太夸张,还是猴子身在劫数,牵一发而动全身?
李恪想不明白,索性丢在一旁,盘膝行功,他上次得功德,悟空没赶上,这回却扎扎实实看了个明白,顿时看得目瞪口呆。
这小子怎么了,就得如此功德?
云端的菩萨也暗暗皱眉,除了枉死城那一次,李恪所得功德都有点儿莫名其妙,算也算不出来,天道该不会偏心,那又是为何?
想了半天,忽然眉头一皱,急急往西遁去!
待李恪功行圆满,杨婵已经醒了,悟空虽疑窦丛生,却也没问,搬了坨云来,施施然坐在上面飘着,也不去开路,也不去化缘。
经此一事,陈玄奘彻底沦为受气包。
两个徒弟,一个比一个能打,一个比一个傲气,偏偏自己没什么把柄制衡,使又使不动,骂又不敢骂,哪有这样的师父?
转眼间,到了腊月寒天。
朔风凛凛,滑冻凌凌,去的尽是些悬崖峭壁,迭岭层峦。
李恪怕杨婵受冻,用云彩捏了个小屋,软绵绵、白绒绒,又暖和又避风,就牵了根绳子,拖在马上飘着。
偶尔也去屋子里陪她,巧笑嫣兮,眉目盼兮,一行人走不多时,遥闻唿喇喇水声聒耳,陈玄奘问道:
“悟空,是哪里水响?”
悟空懒洋洋的道:
“我记得此处叫做蛇盘山鹰愁涧,想必是涧里水响,怕什么?”
这时,李恪眼前忽飘过一行小字:
【西游第九难,陡涧换马,速去劝归小白龙,免其化马受辱,夺取佛门功德,奖励功德金叶两百万片!】
呦呵,小白龙也不错!
李恪纵起金光,直飞而去。
他这一路倒也没闲着,也学了避水诀,待到深涧上空,见那水流甚急,倒没急着入水,只在半空喝道:
“敖烈,还不出来拜师?”
只听“哗啦啦”一阵水响,便从深涧之中钻出一条龙来,浑身鳞甲晶莹如玉,推波掀浪,撺出崖山,直扑李恪。
李恪也不躲,任他来抓,那白龙一抓捏住李恪,不等用力,忽觉龙爪一阵火烧火燎的疼,慌忙丢开,低头看时,便见紫焰腾腾,大半只龙爪黑漆漆的一片,周身更是黑气缭绕,一时心惊肉跳。
“咚”的一声,砸入深涧,但见潭水飞溅,巨浪拍岸。
谁知,折腾了不过几息,那白龙又火烧火燎的蹿出水面,紫焰已经沿着龙爪蔓延上龙躯,疼得他浑身抽搐。
慌忙将巨大的龙头搁在李恪足前,喘着粗气,忍痛求道:
“这位仙人,小龙适才多有得罪,还望恕罪!”
李恪笑道:
“怎么,你化解不了?”
白龙呻吟道:
“小龙道行浅薄,实在难熬,还望上仙不计前嫌,搭救则个……”
“救不了,救不了!”
李恪摇头苦笑:
“我只知道这是业火,水不能灭,但用什么法儿收,我却不会。反正你龙躯结实,烧个几年也没什么……”
还烧几年,我岂不是活活疼死?
白龙骇绝,苦苦哀求,而李恪是真不知道,先去得罪他的鬼差、老虎、寅将军、特处士、熊山君都是灰飞烟灭,哪知道怎么收?
倒是有个李元吉,估计是得菩萨救了!
难道去找菩萨?
他不说话,白龙捱不住痛,又跃入深涧,翻滚腾跃,把一条鹰愁陡涧彻底澄清的水,搅得似那九曲黄河泛涨的波澜。
只是那业火全然不怕水,仍在继续蔓延!
白龙痛苦不堪,又跃出水面,忽而变作飞鸟,忽而变作小蛇,忽而遁入泥潭,忽而钻进地下,可那业火宛若附骨之疽,他小火也小,他大火也大,哪里挣脱得了?
一时间,哀嚎声声,响彻四野。
挣扎半日,那白龙再也无法可施,化作人形,跪在李恪身前,那业火已经蔓延至他左肩,火势愈盛,烧得“劈里啪啦”。
“仙长恕罪,小龙身无他物,只这一身龙躯有些好处,甘愿奉上心头精血三滴,还望上仙收手,饶小龙一命!”
说罢,从口中吐出三滴金灿灿的龙血,朝李恪飘来。
眼看那龙血落入李恪掌心,白龙脸上黑气顿时消散,身上业火忽然“噗”的一声,便似风中残烛,摇摆不定,晃了几晃,渐渐熄灭。
“多谢上仙!”
白龙恭恭敬敬磕了个头,毕竟是玉龙,眨眼功夫,烧焦的左臂已经恢复如初,衣衫也变化完整,却是个剑眉星目的俏郎君。
哎呦,这火还真灭了?
李恪若有所思,难道给我好处,就能灭火?
“你这心头血,有什么用处?”
白龙俯身道:
“上仙神通广大,自然用不上,但凡人服了,可百病不生,益寿延年,增长气力,驻颜永春,可赠与亲友!”
正好,我嫚儿缺一颗驻颜丹!
李恪展颜一笑:
“你也太鲁莽了,我师父陈玄奘奉佛旨赴西天取经,先前得菩萨指点,说这鹰愁涧有条玉龙叫敖烈,情愿同行,便来叫你。谁知,一个照面,你倒是问也不问,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