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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陈江潮还在睡梦当中。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他躺在亚顿酒店的江景房大床上,左手搂着宋鹿绫,右手搂着姜锦婳。

宋鹿绫剥葡萄皮给他吃,姜锦婳给他喂红酒,那叫一个美滋滋。

突然手机就响了。

他拿起电话一听,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喂,小兔崽子,在干嘛呢?去上学了一点音讯都没有!还记不记得你有个娘啊?!”

陈江潮一听就气笑了,顿时骂道:“我娘?我他娘的还是你爹呢!我娘早没了,还他妈装我妈骗我?!滚犊子!”

啪一声陈江潮把电话给掐灭了。

片刻过后,床上的陈江潮猛然睁开眼,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嘀嘀嘀!

嘀嘀嘀!

嘀嘀嘀!

陈江潮的板砖手机响个不停,拿起来一看顿时就看到了‘张阿姨’三个字。

“喂?”陈江潮战战兢兢的问了一声,顿时就听到电话里面劈头盖脸的咆哮:

“陈江潮你这个小兔崽子不得了了是吧?你还敢自称是我爹?来你有本事叫我一声女儿听听!”

“你这个畜生,竟然说我死了?老娘生你这么大,你竟然敢咒老娘?活腻歪了是吧?”

“你现在立刻给我解释清楚!你丫的是不是魔怔了啊?!”

此时整个601的其余人都竖起了耳朵。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陈江潮这么严正以待和战战兢兢的模样。

陈江潮坐直了身体赔礼道歉:“妈,我做梦呐,我胡说的,你别骂了···张阿姨,差不多可以了啊,你骂我是个乌龟王八蛋,那陈正义怎么办?好!我是小乌龟王八蛋,陈正义就是大乌龟王八蛋!张阿姨,骂人这么脏有点过分了啊?!”

张婉玉足足在电话里面骂了陈江潮半个多小时,才气喘吁吁的泄了火。

陈江潮前半段在道歉,后半段把电话塞屁股底下,想要找根烟抽结果才想起来昨晚散光了,只能手托下巴发呆。

算算时间,等张婉玉骂的差不多了,陈江潮才拿起电话陪笑道:“是是是!张阿姨您说的对,是我的错,您消消气!改天给你带几个儿媳妇回去让你挑哈!”

张婉玉一听这架势,立刻就知道这小子没在听,而且准备挂电话了。

果不其然,陈江潮立刻说道:

“哎哎哎···我这里信号好像不太好啊,头顶有飞机!先不说了哈张阿姨?!”

陈江潮刚要挂断电话,突然从余音当中听到张婉玉提到了姜锦婳的名字,这才重新把电话拿起来。

“锦婳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学校受了委屈,前几天你吕姨打电话给她,她在电话里面忍不住哭了,问她也不说,这小丫头骄傲着呢,平时有什么受委屈的地方,从来不愿意告诉别人,都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扛着,你和锦婳这孩子离得近,有空的时候就去看看,帮帮锦婳,我知道你鬼点子多,也安抚安抚你吕姨的心,你吕姨现在天天在家和姜永年吵架,都快开车去南城了,你个小兔崽子在不在听啊?”

陈江潮默默的说了一句:“知道了张阿姨。”

张婉玉顿时就恼了:“兔崽子你再张嘴张阿姨闭嘴张阿姨的,搞的好像你老娘是个后妈似的,咋的你就这么盼着我死了让你爹给你找后妈是吧···”

陈江潮没有听后面的话,因为他又开始用信号大法了。

“哎哎哎,这飞机怎么又掉头飞回来了啊?信号好像又不太好了,我先挂了啊张阿姨···”

陈江潮挂断电话后,方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和老妈斗,果然是如履薄冰啊!

陈江潮抬起头来,顿时就看到李浩商、张豪、刘建国、王晓楠、陈垚五个人,每一个都坐的板板正正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陈江潮。

“你们吃错药啦?”陈江潮骂道。

李浩商说道:“没,就是从来没见三哥你这么吃过瘪,刚才那是你妈?”

“昂,不然呢?难道是你爹啊?”

李浩商说道:“那你干嘛总是开口张阿姨闭口张阿姨的?难不成真是后妈?”

陈江潮嗤笑一声,没有解释。

他才不会去解释这种无聊的问题。

只是沉默下来的陈江潮,思绪突然回到了上辈子。

当张婉玉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张婉玉让陈江潮从家里把他爹陈正义的遗照拿到了医院。

张婉玉在弥留之际,把陈正义的遗照抱在怀里。

那时候的张婉玉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但她却笑着闭上了眼睛,从此再也没醒过来。

陈江潮那天不知道怎么离开的医院,回想起来他好像没有那段离开医院的记忆了,只记得他沿着医院往外不停的走。

走啊走。

从白天走到黑夜,一抬头突然发现已经走到了一处桥洞底下。

桥洞底下坐了一个老头,还竖着一杆‘易数算命’的破旗。

陈江潮那天鬼使神差的坐到了老头的对面,把他手腕上的绿水鬼摘下来丢给了老头,就让老头给他算一卦。

算算为什么他年纪轻轻的一个亲人都没了。

算算为什么张婉玉和陈正义一点福都没享到就走了。

老头迷迷瞪瞪半天,说了一大堆陈江潮没记住的话,但有一句话陈江潮记下来了。

“你和他们太亲,叫的太亲,贴的太亲。”

陈江潮很疑惑:“可是他们一个是我爸,一个是我妈啊?”

老头嘿嘿一笑说:“是了,所以说你克亲啊!”

陈江潮记住了‘克亲’两个字。

他点起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在烟雾中眯了眯眼。

自打来到财大后,他从来没有打电话给张婉玉和陈正义,也从来没有联系过姜锦婳。

面对张婉玉和陈正义,陈江潮哪怕是‘爸’和‘妈’这种称呼都不愿意叫。

因为避谶。

他想让张婉玉和陈正义活得久一点。

而对于姜锦婳···

陈江潮深吸一口烟,喉咙有些辣而呛。

“陈江潮,我下辈子能不能不认识你啊?”

姜锦婳时常会出现在陈江潮的睡梦里,哭着对他说这句话。

上一世的姜锦婳,年轻时曾为他打过胎。

他甚至能经常梦到姜锦婳做手术时,疼的全身惨白的模样···

陈江潮发现重活一世之后,他内心出现了一些变化。

他依然是个渣男。

却对姜锦婳产生了些许距离感。

这种心境,大抵是因为愧疚而想要疏远,却又因为羁绊而颇为在意。

当初送姜锦婳上学是出于愧疚。

现在的刻意疏远也是因为愧疚。

抽完一根烟,陈江潮揉了揉脸,恢复了嬉笑模样。

“和同学处不好?关我屁事?!”

···

张婉玉挂断电话之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怎么感觉这儿子白养了呢?出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别个孩子都是妈妈长妈妈短的,这个小兔崽子阿姨长阿姨短的。”

顿了顿,张婉玉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猛地转向旁边喝茶看报的陈正义。

陈正义早已汗如雨下,想要离开房间却被张婉玉挡住了房门。

哪怕他把报纸竖的高高的,也根本挡不住张婉玉那利剑一样的眼神。

陈正义,正躲在报纸后面不停的擦汗。

张婉玉骂道:“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还不知道你在外面是不是真的给他找了个后妈,所以成天阿姨长阿姨短的。”

张婉玉哼道:“这个号算是练废了,好在老娘还年轻,老陈,咱俩计划计划再生个二胎吧,老大指望不上了。”

陈正义哆哆嗦嗦的拿起茶杯喝水,手抖的不行,心慌的不行:

“啊···哈哈···这样啊···咱们现在都这把年纪了···不太合适了吧···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愿意啊···我是担心你遭罪···”

茶杯因为陈正义哆哆嗦嗦的手,晃动的都要翻过来了。

陈正义还得抽空擦擦冷汗。

张婉玉一看这个架势就明白了,哼道:“没用的东西!要你有什么用?大的小的就知道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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