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杜梁和赵宽带着四五个县兵走到县衙门口,就见上百人将县衙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外围还有无数百姓围观,自己这边四个在门前站岗的县兵如临大敌,为首的一人脸上红彤彤的巴掌印极为惹眼。
李裕和张平一行人正等待着,好不容易等到县衙里出来了人,却只看到杜梁和赵宽两个熟面孔,却没见杜林,顿时李裕脸色便沉了下来:“杜林呢?为什么他不出来见我们,让你们前来是什么意思?”
“杜老县令?”赵宽听到杜林的名字,眼眶也是微红,气愤地说道:“你们还有脸提杜老县令的名讳?就因为你们的临阵脱逃,杜老县独木难支,为守卫城池,死在了贼寇的刀下!”
“什么?杜林死了?”李裕和张平二人听闻杜林已死的消息,也是诧异至极,若是杜林死了,那县城又是谁带领着守卫下来,而且还发展得如此好的呢?
不过他二人可不会为了杜林的死生出什么悲伤情绪,反而心中窃喜,如果杜林死了,那他们这县尉、县丞岂不是成了祝阿县权利最大的人了,现在祝阿县发展得这么好,府邸和万石粮草还不是唾手可得。
李裕想到此处,立刻便换了一副不可一世的嘴脸,对着赵宽和杜梁道:“既然杜…杜县令殉国,今日我与张县丞归来,正好由我二人接手祝阿县,接替守护县城的职责。赵宽你们守护城池有功,我可做主,让你等继续为县吏!”
“咳咳!正该如此!”张平也轻咳一声,笑着对着杜梁道:“杜小公子,你也放心,杜县令虽然已经过世,但我与李县尉也还是你的叔叔,本县丞做主,也可让你在县内为吏,保你衣食无忧!”
“哈哈哈哈!”李裕和张平的一番言语,让杜梁怒极反笑,对这两人的无耻之举又有了新的认识。
“你二人在想什么美事呢?现在的县令乃是杜老县令的公子!”赵宽也冷笑着看着李裕和张平道:“李裕、张平,你二人临阵脱逃,都已被朝廷革职,现在只是一介平民,还有什么资格来任命我们?”
听闻官职被革,李裕大惊失色道:“怎么可能?革职?我们怎么没收到朝廷消息!”
“哼!你二人此前逃跑,朝廷哪里还能找得到你们给你们颁布革职的消息?”杜梁冷笑一声,从身旁拿出了任命县令和革职他们的圣旨,展示给了李裕和张平二人。
李裕和张平二人一看,果然是革职他们的消息,顿时李裕和张平这边的上百人面面相觑,场面便陷入了寂静。
不过张平脑子转的快,这县尉县丞的职位已经失去了,可自己的府邸被占,这个账倒可以跟杜梁算一算。
张平很快调整了情绪,深吸一口气对着杜梁质问道:“既然现在祝阿县是杜小县令做主,那我们张府、李府被占,五万石粮草被劫走的账,杜小县令是不是要给我两家一个交代?”
张平刚说完,赵宽便大惊道:“什么?五万石粮草?张平,你这信口雌黄的功夫还是如此炉火纯青啊!”
杜梁却是不动声色,他可没想将霸占的粮草和府邸还给这两临阵脱逃的无赖,任凭他们说有多少粮草都行。
“莫不是杜小县令看我李、张两家失了职位,便想不认账?”李裕看了一眼杜梁,冷笑一声道:“我李、张两家虽然没了职位,可府邸、粮草乃是我两家根本,动了我们的根本,你说我们家的人会不会同意?”
李裕话音刚落,其身后的那帮家丁立刻秒懂,很配合地向前一步,还有不少人从随行的马车上抽出了暗藏的刀剑等武器,犹如一群饿狼一般恶狠狠地盯着杜梁,只待自家家主令下,便要扑过去给杜梁一点教训。
瞧见对面的动作,杜梁一方如临大敌,他们可真没想到李裕他们敢公然威逼,赵宽和留守的几个县兵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杜梁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手心早已冒汗,暗道一声不好,只怪自己大意,此时在场的就只有不足十人的县兵,如果现在激怒了对方,那吃亏的绝对是自己。
“李裕、张平,你等想要干什么?休要对杜县令无礼!”围观的百姓杜梁形势危急,立刻便有几个胆大的百姓跳了出来喝道,不过那躲闪的眼神,也说明这几人也有些发怵。
“干什么?”李裕那扭曲的面庞上闪过一丝残忍道:“霸占了我们的府邸,又劫走了我们的粮草,自然都得给我们还回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若不还,那就别怪我们下狠手!”
李裕说完,身后的家丁又是十分配合地再进了一步,杜梁这一边这次没人敢再接话,主要是现在敌众我寡,自然不会去自讨苦吃,只祈祷着张康率领的县兵能尽快来援。
就在众人剑拔弩张之时,突然一个声音在李裕等人身后响起:“李裕、张平,你二人想要造反不成?”
杜梁循声望去,只见张康和张德疾步而来,甚至因为跑了一路,微微有些气喘,跟在他们身后是留守县城的两百县兵,杜梁期盼的援军终于到了,让杜梁心下大定,紧紧攥着的手也微微松了几分。
张康和张德快步穿过人群,径直走向杜梁,见杜梁无事,两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张康、张德!”李裕一看,自然认识这位县令府的兵曹,再看队伍齐整的两百县兵,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县兵来得太快,他们刚刚的优势已荡然无存。
见到身后的两倍于己的县兵,那些耀武扬威的家丁顿时没了之前的气势,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术,看着自家老爷,不知道是进还是退。
“杜小县令!你别以为人多势众就可以威胁到我们,说到底还是你们强占了我们的府邸,拿走了我们的粮草在先,我们找你们要个说法不过分吧?”张平见自己一方已经没有了人数战力的优势,只能是阴着脸道。
杜梁此时有了县兵撑腰,自然不会再怕他们,冷笑一声轻蔑道:“你还知道用道义来压我,倒还不算蠢到家!”
“你居然骂我蠢?”杜梁话音刚落,张平一张脸都黑成碳了,此时两方已然是撕破脸了,自然不会再好言好语,咬牙切齿道:“杜梁!你可别以为有这些县兵就胜券在握了,惹恼了我们,大不了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