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流响，清晨的灵缘山深处传来悠悠钟声。
山脚下的马车驻停，齐牧付了费用，扶住白书婷的腰肢，绅士般的说道：“小心点太太，山路难走，要注意肚子里的宝宝！”
一袭纱裙的白书婷，含羞地轻挽齐牧胳膊，“走吧，先生！”
拾阶而上，没走几分钟便有卖香火的妇女拦路：“两位是去求子的吧，来来，看看咱家的香，求子求福可灵验了，您来两捆？”
“多少钱啊？”
“不贵，五什一捆。”
“五...五什！？”
白书婷颦眉道，“你这是宰人呢？山下才卖两角，到你这就一下翻了两百多倍？”
拉着齐牧胳膊就要走，那老妇慌忙又拦了下：“嘿嘿嘿......您二位是头一次来吧，我悄悄告诉你们啊，我这香可不普通，别人的香那是拜佛用的，咱家的，可是敲门用的！”
“敲门？什么意思？”白书婷和齐牧对视一眼，不解问道。
“你们可知，这灵缘寺为何那么灵，无论求子求财，还是求姻缘保平安，几乎有求必应，有应必践，这其中的门道，可都在我这些香里呐！”
说话间，一旁经过几个人，他们和妇女点头致意，丢下两张大票子，买了四捆香，便离了去。
看样子，像是老主顾了。
那妇女笑眯眯地将钱收好，接着说道：“瞧见没，刚才那几个可是体会过这其中的好处，现在啊，不在我这买香，他们都不上山！”
白书婷脸上表现出不可理喻，齐牧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这么低端的骗术，用在他们俩身上，确实是找错人了。
“好，我买！”
齐牧的话顿时让白书婷愣了一下，但见到已经给了钱，完成了交易，便忍住没有多说什么。
握着手里的两捆香，齐牧搀着白书婷一路前行，等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她停了下来，小声道：“干嘛啊！”
齐牧知道白书婷指的是买香的事，于是回道：“我刚才观察了下前面买香的那几个男的，他们拿到香后，眼睛里都浮现出一种很复杂的神色。”
“复杂的神色？是当托骗钱后，于心不安的神色吧！”
齐牧摇摇头，道：“不对，直觉告诉我，这里面肯定有门道，掌柜让咱俩假扮夫妻来这灵缘寺查案，咱们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哼！”白书婷努着嘴，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然后只身往前走。
“婷婷，你慢点，小心别动了胎气！”齐牧面带紧张地，小跑追了上去。
旁边的几个小媳妇儿看到，七嘴八舌地感叹：“我家姑爷要是像人家这般疼爱我闺女，那我祖坟可就冒青烟儿了！”
“就是就是，你姑爷还好，我那儿媳妇天天活也不干，饭也不做，娶回来简直就是供了个活祖宗！”
......上山的路不好走，好在并不长，二人又过了几分钟后，便来到了寺庙门前。
虽是清晨时分，已有不少香客赶至，门内有几个小沙弥指路引导，求子向左，求财向右，姻缘之事，正殿等候。
齐牧看着这些香客，感觉有些奇怪，他们中竟有不小的残疾比例，有的缺了一只手，有的少了一只耳，甚至还有的下半身已截肢，被人架着也要到此上香许愿。
“庙门不大，生意倒是兴隆的很！”
白书婷杵了下齐牧胳膊，“咱求的是生个儿子，该去哪边？”
“这位女施主，你到左边的观音殿便可。”
旁边经过的一个小和尚施了一礼，指着左边那条路，补充道，“可别忘了，带上你的愿香。”
将手里的香分与白书婷一捆，齐牧的眼睛不着痕迹瞥了眼藏在她衣服内的信鼓，意思是分开行动，有情况记得传信。
“先生，那你可别乱跑哦，我去去就来！”
白书婷说完，只身前往了观音殿的方向，齐牧追上刚才的小和尚，问道：“咱们寺里，求子求财真的灵验吗？”
那小和尚看了眼齐牧手里的香，笑着回道：“不可说，施主若有所求，且去试一试，自然就知道了！”
大概扫了眼过往的人群，齐牧发现这香看上去与大多香客自带的确实有些不同，于是怀着心中疑惑，朝着另一侧的天王殿方向走了过去。
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有什么猫腻......
进入大殿，抬眼便是四尊巨大的天王像矗立在金碧辉煌的仙座之上。
齐牧一缕灵能从掌心飘出，围绕着殿内游走一圈，未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开始排队等待许愿。
前方的地上，放着一个蒲团，有人正在跪拜，三跪九叩之后，将手里的香上前插进了硕大的香炉之中。
一人礼毕，下一个便紧接着开始跪拜许愿，齐牧看到此人手里的香与自己的模样一致，便仔细观察起来。
待那人同样插完香后，一旁的僧值上前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人旋即走向大殿后门，在一个拐角处不见了身影。
皱眉观察间，很快便轮到了他。
齐牧模仿着前面人的样子，将一套礼数做完后，那名僧值果然也来到了他的身旁，指了指后门方向，做出了请的手势。
齐牧客气地点头，怀着心思，走向后门，到了拐角，却是一扇侧门被打了开来。
“施主，里边请。”
一个体型高大的和尚，将齐牧让进屋内，走了几步，发现这屋子尽头还有一条通往下方的楼梯。
站在楼梯口，望着底下的昏暗，齐牧犹豫着要不要下去，这时，那大和尚的声音传了过来。
“施主是第一次来吧，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既求财，下面自会有大富贵，就看施主有没有缘分取走！”
齐牧没有理会，而是悄悄取出怀表，感受了下方并没有危险的预警，这才缓慢向下走去，与此同时轻轻敲动衣服内的信鼓，将自己的情况发送给了白书婷。
来到底下，前方出现了一个挂着帘子的通道，齐牧小心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发现眼前是一个形似拍卖会的大厅。
大厅内排布着五六行座椅，此刻已经有不少男女落座，齐牧扫视一圈赫然发现，此前在妇女那买了香的四个男人也正在此处。
他们脸上仍旧挂着那种复杂的神色，并排坐在一起，安静等待着什么。
齐牧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差不多半小时后，一个身披袈裟的老和尚走上前台。
他扫了眼下方的人群，露出了慈眉善目的笑，说了声“阿弥陀佛”之后，便直接进入正题。
“早场的拍卖会现在开始，请施主们保持安静。”
“呵呵，老规矩，咱们今天第一件拍品呢，还是人皮，雇主出价五仟圆，能不能得到这破天的富贵，就看各位施主能出多少了！”
人皮？齐牧还没来得及思考，便听到了一阵叫价声。
“五仟给我，我的皮好，我出二两！”
这人话刚说完，一个小媳妇样的女人便站起抬价，“我皮肤细腻弹滑，割我的，我出二两半！”
“我出二两六钱。”
“我出三两！”
这时，齐牧刚才观察过的四人中，忽然站起一络腮胡的男人。
他咬着牙，原本复杂的神情变成了一种悲壮，待他喊出话来，整个大厅之内顿时鸦雀无声。
“这五仟我要定了！我出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