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打算以这种方式,让我帮你重生?”
齐牧的话让周医生发出了笑声:“你不是灵修者我不怪你,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件魂器可以改变人的生死,包括那具棺材。”
魂器?齐牧抓了抓重点,但并没有将问题引到那具棺材上,而是问出了关于交易的不解,“那你让我这么做的用意是......”
“唉......你看了笔记应该记得,我心有遗憾,那种灵毒至今没人找到解法,每天仍有无数的人因此受苦。”
周医生的眼里闪过落寞,叹了口气接着道,“我曾有两个方向可以进行研究,其中之一已经失败,至于另一个方向,可惜......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你的意思是......我如果拿走血清和材料的话,你便会选择另外一条路,以填补此生的遗憾?”
齐牧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抬头问道。
“是的,就如笔记所言,如今这枚怀表已经有了归属,我唯一不甘心的便是没能研究出对付那种灵毒的方法,如果人生可以重新选择的话,即便那只是一种虚假的选择......但这就是每一位‘庸医’的执著,你不是灵修者,不会明白......”
周医生说完这句,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他本就不佳的脸色尽显疲态,恐怕是大限将至,就要支撑不住了。
他将怀表交到了齐牧手中,缓了缓,嘱咐道:“这怀表非我之物,除了一些基础用途外,我只知道它异常凶险,若你今后有幸成为灵修者,对它的探索一定要万分小心,它能助你,也能害你!”
凶险......害我?齐牧在心中摇了摇头,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喜欢找不愉快的人,但好奇之下还是问了出来,“怎么个凶险法?”
“就是......每当月圆夜的子时,它就会自动开启,然后吞噬掉周遭所有的生灵!”
周医生忽然拔高了嗓门,面带惊惧地补充,“所以你一定要万分小心,切莫大意!”
听到此话的齐牧微微怔了一下,而对面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除此之外,怀表的前主人托付之时也曾告诉我,每当怀表产生预言后,便要取走被预言者的一部分灵识,这是怀表的规则,每一件魂器都有自己特定的规则......”
魂器......再次听到这个名词,齐牧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些灵性之物在这个世界都有一个共同的称谓,那便是魂器。
他看了眼手中的怀表,再次问道,“预言要取走部分灵识,那你岂不是......”
未等齐牧说完,周医生轻叹一声解开了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接着一片模糊的血肉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是一个碗口大小的空腔,空腔周围早已感染化脓,而空腔里面是一只泛着荧光的虫子正在与他所剩无几的灵识进行缠斗。
想来那只虫子就是他被污染后产生异变的另一半灵识......
“我未被污染的部分几乎已被怀表全部取走,剩下的这一半,你便拿去吧......”
周医生拿起桌上的手术刀,低头对着自己的胸口比划了一番猛然刺了进去,一顿翻搅后,用另外一只手迅速将虫子取出,丢在了齐牧面前。
当做完这一切,他已是满头大汗,青灰色的脸颊剧烈抽动着,不过盏茶的功夫,他的瞳孔开始涣散开来。
“齐牧,我相信你会是个守信的人......”
周医生最后的话在齐牧的耳畔回荡,他逐渐感到有些呼吸困难,看着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股压抑。
在这种情绪下,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女儿,但那些记忆随着时间流逝,现在已经变得十分模糊......
齐牧叹了口气,将尸体上的衣服重新系好后,抓起桌上的两件物品放入了自己的袖口之内。
咬破手指,伴着一连串熟悉的空间破碎之感,他的灵性化为了一缕烟尘,重新回到了肉体之中。
轰隆隆......
巨大的灵棺随着齐牧睁开眼睛而被打开,未起身的他将灵虫向外大力一甩,早已等候着的蓉婆慌忙接住,并用一张画着奇异纹路的黄纸严密包裹起来。
“嘿嘿嘿嘿......没成想,你竟然真的做到了!不过,这周老儿的灵识倒也有趣,竟然是只虫子,哈哈哈......”
蓉婆阴笑着摸了摸在黄纸内蠕动的虫子,大叫了一声好,“好!今夜我就将它炼化,这张困灵符撑不了多长时间。”
做出安排后的蓉婆欣然离去,见她走远,满是忧色的海山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棺材旁,正迎上从棺中坐起的齐牧。
稍作对视,齐牧略微点头,海山紧绷的神经总算舒缓了些,他瞥了眼守卫在一旁的纸人,故作严肃道:“你今日有功,我先送你回去休息,至于赏赐之事,婆婆自然不会忘记!”
从棺内翻身而出的齐牧,将周医生的一缕头发悄悄藏在了袖口,然后跟着海山前后脚往他们的住所行去。
既然答应了人家的事,那么就要提早做准备,如果将来找不到周医生的尸体或骨灰的话,这缕头发或许能派上相同的用场。
当然,这也得有以后,此刻齐牧的心情仍旧不是很好。
怀着心事,二人不多时相继回到屋中,随着门窗落锁,海山猛地抓住齐牧胳膊,“怎么样,东西呢?”
齐牧将怀表取出对着海山晃了晃,后者见此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兴奋地低声说道:“太好了......来,快试试!”
“现在?”齐牧看向海山问道,“对谁试?”
海山如小鸡啄米般地用手点着他自己:“我啊,当然是对我!”
“可......你不是说这怀表只对邪祟有用么?对你怎么试?”齐牧十分不解。
海山的脸上露出了急色,忙解释道:“我大脑被家主改造过,理论上也算半个邪祟!”
这样么......齐牧半信半疑地举起怀表,隔着一米将金属表盘正对海山的脸,十分轻微地将指尖点在了表盘上。
“铛......”
一声轻响,那如针坠地般的响动立即传播开来,齐牧听后并未产生什么异样,却看到面前的海山突然两眼一翻,原本还算硬朗的身子骨犹如面条似的直接摊在了地上。
齐牧见此,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嘶......这劲道......多少有点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