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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难听话传入耳中,白书婷的手猛按在了衣服下的弩上。

“由他们去吧夫人,动了胎气不值当。”

齐牧拉住了白书婷的手,按压下了她心中的怒火,接下来跟随武僧离开了拍卖大厅,走进了台后方的一扇门内。

开启灵瞳后,齐牧手指轻轻敲在信鼓上,一条信息无声传给了白书婷。

——“交易地点的隔壁似乎不太对劲,小心点。”

——“你怎么知道?”白书婷用信鼓回复。

——“可能是‘抬棺人’的直觉。”齐牧糊弄了一句。

随着门后的台阶继续向下,在齐牧的视线中,那磨刀的汉子忽然停下了手里动作,双眼微微眯起,隔着一堵墙壁正与他进行对视。

而此刻,齐牧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穿过一道灵能禁制,想来,正是这道禁制给对方提供了预警。

看来,此人便是那个所谓的屠夫了......

心中思考时,前方的几名武僧停下,旋即打开了一间屋子,与屠夫所在的位置仅有一墙之隔。

“二位,请进去交易吧!”

武僧们分列于门外两侧,对着齐牧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嗯。”

松开白书婷的手,齐牧率先走进屋中,扑面而来的是极其浓烈的血腥味。

齐牧在鼻前扇了扇,看到不大的房间中央被一扇透明玻璃隔了开来。

他此时站立的半个房间放置着一个满是血污的椅子,而玻璃后面则摆放着一张沙发,沙发上正坐着一个头戴面具的女人品着手里的红酒。

她看到齐牧二人进入房间后,身体不由开始兴奋起来,从沙发上拿起捆成一扎的大票,从玻璃下面的方形孔洞塞了过来。

齐牧示意白书婷去拿,而余光则始终观察着隔壁房间的屠夫。

那屠夫将手中剁骨刀竖着支在自己身前,整个人大马金刀地坐着,隔着一堵墙将灵能一点点向此间屋子探测。

“好了,钱也点过了,小姑娘,你可以离开了,我要一个人好好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戴面具的女人催促了一声,白书婷则摇头道:“不,我想陪在先生身边,至少,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眼里看到的是我!”

那女人愣了几秒,然后笑了出来:“呵......也罢,这样也算别有一番风味呢!”

她打了一个响指,屋外守卫的武僧立即走进三人,并随之锁上了屋门。

“砍头,是一门极高的艺术,受刑人的恐惧、痛苦,以及人头落地时的震撼......而对于观众来说,则是一场无与伦比的视觉盛宴,所以,这位先生,你可要好好配合哟!”

女人的话音落下,齐牧被两个武僧架着胳膊按在了那张满是血污的椅子上,而第三个武僧则从背后亮出了一把半米长的大砍刀。

“嗯~好戏开始了~”

女人坐回了沙发上,品了一口红酒,然后解开了自己腰侧的纽扣,将一只手从旗袍的侧缝伸了进去。

“嗯~”

开着灵瞳的齐牧看到她的动作,当即愣了一下,紧跟着生出了无比厌恶的情绪。

嗬......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么......

以他人的死亡,作为自己享乐的方式,这他妈的都已经不能用“变态”来形容了......

正恶心的齐牧,看了一眼白书婷,发现她亦是紧紧皱眉,并悄悄握住了衣服内的一支弩箭。

而这时,持刀的武僧来到了齐牧后方,瞄了瞄他的脖子,然后将砍刀高高举起。

见此,沙发上的女人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这幅场景,喉咙中不受控制般的发出了一声颤抖的呢喃,衣服下的动作陡然加快。

终于,白书婷最先看不下去了,从怀里突然抽出一支冷箭,蕴含着灵能的箭矢隔着玻璃大力甩向女人的脑门。

而就在箭矢脱离手掌的一刹那,砖墙另一面的屠夫瞬间拔起插在地上的剁骨刀,一道凌厉的寒芒轰碎墙壁后,余波继续前行,直指白书婷的胸膛!

“小心!”

一直用余光观察的齐牧,大喊一声,他的整个身体如炮弹一般飞掠至白书婷的身旁,一下撞倒了她。

由于齐牧的介入,屠夫的攻击打偏了,而白书婷的箭同样擦着女人的头发飞了过去。

“啊!”

这时,那沙发上的女人忽然发出了一声鬼哭狼嚎的怪叫,那是一种惊恐与舒畅并存的极不和谐的声音。

她猛地站起身,一滩没来由的水渍打湿了旗袍的下摆。

齐牧暂未理会这荒唐到极点的情景,调动灵能将四周做个了坚实的禁制,这才把目光看向从对面破墙而出的屠夫。

“没想到啊,在这种地方,还能见到有修为的两脚羊,而且,还不止一只!”

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模糊,像是嗓子里卡着一口千年老痰。

地上的白书婷被齐牧拉起,惊魂未定的眼中,添上了几分感激之色。

指了指面罩女,齐牧寒着脸对白书婷说道:“她,以及这些和尚就交给你了,另外一个口条不利索的,我来!”

“你说谁口条不利索?”

被齐牧侮辱到的屠夫,瞬间被激怒,他伸出一只手,将一旁持刀和尚的整颗脑袋拔了下来,紧接着,用那和尚的光头开始打磨手里的锈刀。

“唰”的一声,那头皮当即被磨掉一大片,露出了里面的森然白骨,而锈刀的刀刃在头骨上继续打磨,很快开始闪出刺目的血光。

“小崽子,吃你爷爷一刀!”

屠夫扔掉和尚的脑袋,隔着三四米,对着齐牧轰然劈下。

汹涌的血光,裹挟着澎湃的灵能袭来,速度之快,威力之强,根本不是一境的灵修者所能应付。

然而,早有怀表预警的齐牧,只是一个轻描淡写的侧身,便轻松躲了过去!

“你......这怎么可能!”

惊讶,在屠夫的眼里一闪而过,他猛一跺脚,整个身体如小山一般朝齐牧砸来。

但似乎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屠夫的目光中,在他做出动作的一瞬间,齐牧便提前预判了攻击的落点,从而又是写意地一拧身,再次完美躲过!

“你奶奶的,有种别躲!”

两次被戏耍的屠夫怒吼了一声,剁骨刀在他手里舞出了一片刀花,接着一个跨步朝着齐牧的肩膀再次砍来。

而经过两次试探后的齐牧终于一甩长衫下摆,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唢呐。

望着飞身而至的屠夫,齐牧将唢呐的喇叭孔正对他的面门,忽然一声极其刺耳且难听的声音贴脸炸开,携带电蟒的灵能骤时包裹了他的整个脑袋。

强烈的麻痹袭来,就见屠夫的双眼往上一翻,脸上的横肉不停抽搐,而持刀的手一下僵在了半空。

此番情景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两秒,但对于齐牧来说已经足够了。

在屠夫刚一脱离僵直状态,齐牧早已暗含灵能的右拳,携着毁天灭地之势,重重砸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咔!”那是骨头碎裂的声响!

在瞬间的巨大颅压之下,屠夫的一只眼球崩飞了出来,而他小山般的身体,轰然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之上。

“够......够狠......”

等屠夫完全断了气,一直未开口说话的齐牧,轻声叹道:“毕竟相见有缘,来一首《送别》,祝你一路走好!”

在这间屋内,众人们看着齐牧,鸦雀无声。

在他们的注视下,齐牧双手举起唢呐,按照自己的理解吹了起来。

“哆~咪索哆~,啦哆索~,索~哆瑞咪~瑞哆瑞~~......”

齐牧闭着眼睛,悠扬地吹着,自我沉浸其中。

即使完全跑调,即便十分难听,但整个屋内无人敢出声,只能一动不动地“欣赏”这场别样的演奏。

终于,两分钟后,齐牧将曲子吹完,而屠夫的灵能无声化成了透明的粉末,被怀表悄然吞噬。

“齐牧......”

白书婷小心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不知为何,她感觉齐牧有点不像刚开始认识的那个齐牧了。

现在的齐牧,隐隐给了她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那是一种在掌柜身上才能看到的,掌控全局的自信感,同样也有一种不符合二十出头这个年龄段所拥有的成熟感。

要知道,那屠夫可是以杀戮为教义的二境强者,是实打实的战斗系灵修者,即便是她,都不敢保证有这般自信对敌。

而齐牧,就这么.......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赢得了胜利......

“齐牧......”

再次听到白书婷叫自己的名字,齐牧这才转身看向她,同时稍稍晃了晃脑袋,刚才的自己似乎有些忘我,完全沉浸在了“优美”的曲子当中。

看到白书婷在原地站着,又看了眼满是惊恐色的面罩女和另外两个和尚,齐牧不解道:“不是让你把他们解决掉么?”

“哦......”

白书婷有点手足无措地点点头,齐牧则很是诧异,这木匠小姐是怎么了,以前潇洒的气场哪儿去了......

随手掀掉旁边和尚的袈裟,齐牧披在自己身上,然后兀自走到了墙的另一侧,那间原本屠夫呆过的屋子。

身后传来了女人与和尚的求饶声,齐牧嫌烦,干脆再次吹起了唢呐,虽然这些都是恶人,但人生路的最后一程,送送他们也合情合理。

前世学过点乐器的齐牧,不知不觉间,口中的唢呐响起了《好日子》的调调。

他一边吹着,一边用灵瞳观察前方的台阶,这条台阶直通灵缘寺的后门地带,离开的时候正好可以避开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当曲子再次吹完,白书婷缓步来到了他的身后。

“解决了?”

“嗯,禁制范围的,一个没留。”

白书婷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补充道,“刚才......谢谢你了。”

齐牧明白她指的是帮她避开屠夫攻击的事情,于是莞尔道:“别光说谢,来点实在的。”

“啊?你想......怎样?”

白书婷闪了两下眼睛,齐牧直接避开,问道:“衣服还用洗么?”

“那......就不洗了吧......”

等白书婷说完,齐牧摇了摇头,“不行,洗还是要洗的,只不过......你洗我的。”

“诶?”

齐牧趁着她发愣时,回去捡起了地上的一扎大票,抽出五仟拍在了白书婷手里。

“这五仟,是你今晚行动的出场费。”

接着又拿出五仟,拍在了她另外一只手中,“这五仟,是接下来一个月的家政费用。”

“其中包括,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时不时帮我看看店面,卖卖棺材。”

“对了,衣服一定要手洗,不能用棍子敲,还有,袜子鞋子也要洗的勤快些。”

“皮鞋记得每天上油,衣服破了要认真缝补,床单被罩嘛,一周换一次就行。”

“至于做饭,我没什么讲究的,就是记得多放点辣椒,别放香菜......”

齐牧还想着要补充点什么的时候,忽然手腕上一阵疼痛,扭头看去的时候,白书婷已经闪开了一段距离,双手背在身后,歪着头,一副无辜的模样。

而齐牧的胳膊上,已经出现了两排清晰的牙印。

“说完了吗?”白书婷眨了眨眼。

“嗯......说完了。”齐牧尴尬地指了指前方的台阶,“走吧,该回了......”

接下来,两个人前后脚走上了台阶,气氛莫名的有些不自然。

而回去的路,并未受到什么阻碍,寺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那地下的腥风血雨,早在行动前就被齐牧做了禁制,无论里面打的天翻地覆,外面的普通人是不可能看到听到的。

唯一的波折,是下山途中刚巧不巧碰到了拍卖会上骂人最难听的那几个家伙。

披着袈裟的齐牧,看着朝那几人逐渐靠近的白书婷,不由单手竖在身前,念了声“阿弥陀佛。”

今晚这一出,够那些恶势力喝上一壶了吧......

要是他们还不知收敛,我倒不介意把这里当成一个长期的副本,没事就来刷上一刷......

第二天,杂货铺的书房内。

掌柜与齐牧对视了半响,这才缓缓开口。

“听说,昨晚灵缘寺再次遭人血洗,你知道这事么?”

“回掌柜的,此事我完全不知!”齐牧一边说着,一边将一萬块钱放在了掌柜面前的桌子上。

“你真的不知道?”

“回掌柜的,这事,我真的不知道,白书婷可以为我做证,昨晚我就在棺材铺,半步没有离开过!”

又是一萬被齐牧拿出,和刚才的钱摞在了一起。

“嗯......那这事到底是谁干的呢,有空你去查一查。”

掌柜抬了抬左眉,将两萬块钱塞进了书桌的抽屉里,而后散步般的悠悠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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