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好美,美的让人心醉,虽是短短一瞥,但齐牧还是认清了妻子的那张脸。
“哎哟,闺女诶,你咋跑出来了,快进去,进去!”
老妇慌忙扯住她的胳膊,就往正堂里面走,没走几步还不忘回头吆喝一句,“姑爷诶,还不快跟上!”
齐牧静静站着,心有波涛巨浪。
看着女子的身高体型相貌,都与自己的妻子一般无二,有那么一瞬,齐牧甚至以为她也跟着自己穿越了!
不对......不对,震惊稍稍恢复,理智占据了上风,齐牧缓步往前跟随的同时,无声开启灵瞳。
透过那身喜服,齐牧看到了女子后腰上的胎记,连位置都丝毫没有差错!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世界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人......
坚定地摇着头,齐牧控制着一道灵能向二人飘去,仔细探测了数遍,但并没有发现任何灵修者的痕迹。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走进正堂,老妇扶着女子在屏风下的香案前停下,那插在炉子里的三根大红色的香正升起缕缕青烟,吸入鼻腔给人一种很是放松的感觉。
老妇帮女子往右侧挪了挪,腾出了一半空地,遂看向齐牧,道:“姑爷,快来拜堂吧!”
“拜......堂......”齐牧声音有些迟钝,大脑逐渐开始迷糊起来。
“哎呀姑爷诶,快来吧,这黄花大闺女不正是你想要的么,拜了堂咱就入洞房,接下来的云雨之欢,美着呢!”
“哦......美着呢......”
齐牧僵硬地笑了笑,身体往前慢慢挪动,同时,艰难地将怀表握在了手中。
是的,他察觉到了不对,虽然他不明白怀表为什么没预警,而且他也没能判断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但越来越昏沉的感觉告诉着他,危险已经降临!
但齐牧看不清这危险到底源自何方,他现在能做的,只能咬牙配合,等待那制造这一切的幕后之人现身。
再坚持一下......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的底牌......
终于,待齐牧来到香案的左侧,与红盖头的女子并排站定,变故出现了!
就见原本好生生的老妇,忽然两眼一翻,晕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一阵让齐牧头皮发麻的冷笑从民房外传来,不多时,另外一个妇女走进了正堂之中。
她来到齐牧身边,悠悠笑道:“牧啊,婶子给你说的媒,你可还满意?”
吴妈......齐牧看清了她的脸,心中顿时大吃一惊,她怎么可能是灵修者?!
“满......意。”
更多的昏沉传来,齐牧张开嘴,迟钝地说出这两个字。
而他的身体此刻开始变得麻木,浑身的肌肉似乎都已经不听使唤,整个人犹如一具行尸走肉,只能呆呆地站立在香案前。
“满意?嗬,你还真好意思说得出口!”
吴妈冷哼一声,厉声道,“我儿两天前在灵缘寺被杀,这事,是你做的吧!”
“你儿......是谁?”
机械般的声音从齐牧口中发出,吴妈眼里紧跟着闪出了怒火:“是谁?恐怕他肠子上的血,此刻还残留在你的身上!”
肠子......齐牧略一回想,便想起了那晚上手持肠子与他战斗的皮条客。
“哦......是皮条客......”
“不错!”
吴妈冷喝道,“皮条客擅使毒,也正是他用肠子在你身上留下标记,我才能短短两天时间便找到了你!”
“更令我惊喜的是,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忽然发现......你竟然是我通往四境神旨的那个人,哈哈哈哈,你说巧不巧,这可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过了今夜我的代号就会从媒婆晋升为角师,你可要好好配合!”
通往四境......那么也就是说,现在的她,真实实力是三境!
与掌柜同一个境界!!
抓住重点的齐牧,心里咯噔了一下,今晚的情况实在太过于出乎预料,这下可难办了......
“所以......你假扮成吴妈的样子......对照片做了处理......诱我到此以完成你的神旨......”
“错!那可不是假扮,我只是借用了一下她的皮而已!”
媒婆说完这句,脸上的皮肤直接裂开,她双手像脱衣服一样,将一张人皮扒了下来,露出了原本面目。
同样的一张女人脸,但显得更老更丑。
“那......照片......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情况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不管接下来如何,齐牧至少要弄清楚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和自己妻子一模一样的人。
“呵呵......一境的皮条客,二境的扎工,三境的媒婆,我们别的不会,但发掘人们心中的情和欲,却是我们的拿手好戏!”
媒婆炫耀般的说道,“白天当你拿到照片时,你所思所做所看所闻,便是你内心藏着的最深的欲望,而照片,不过只是一张特制的白纸,所谓的小玉,她其实根本不存在!”
“哦......明白了......不存在......”
一丝落寞挂在了齐牧脸上,同时,他也回想起了自己白天里的一系列反常举动。
——完全渴望般的透视白书婷,将她壁咚到墙上,看她的胸,甚至电她的波......那是自己对欲的渴望。
——明明知道自己只是个外来者,但无微不至地关怀齐铁生和齐莹莹,那是内心深处对自己前世家庭的影射。
——听到被说媒,明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回想起了前世的妻子,那空白纸上出现的人,是他自己一直舍不得告别的眷恋。
唉......这便是真实的我啊......
随着心中的叹息,身旁的女子逐渐开始虚化,几秒之后,彻底消失不见,而那地上却留下了一个骨灰坛子。
媒婆打开盖子,捏起一缕骨灰,撒在了香案上的酒杯之中。
“行了,也算让你死了个明白。”
媒婆端起酒杯放在了齐牧手中,“有道是,骨灰配酒,天长地久,来,饮了这一杯,待我领悟了神旨,就给你个痛快!”
“哦......”
齐牧僵硬的手将酒杯缓慢凑到鼻前,闻了闻,“不喝......难喝......”
稍稍松手,“哐当”一声那酒杯落在了地上,里面白浊的液体顿时倾洒而出。
与此同时,一直紧握在另一侧手中的怀表,被齐牧松开了些,眼看着也要落地,那媒婆的喝骂声先一步传了过来。
“你个小崽子,你可知道这沈家小姐的骨灰我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弄到手的,就这么被你糟践了!”
嗯?
看了眼地上的骨灰坛,一个十分熟悉的腮红正印在上面,齐牧整个身体如雷击一般猛颤抖了一下,那手里的怀表骤时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铛!”
一时间,所有的混沌全部消失,清醒后的齐牧瞬间惊叫了一声:“我草......那是沈黛柔的骨灰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