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将海山摇醒,对方先是一片茫然,但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以后,便又浮现出一片喜色,仿佛现在的他已经看到了自己走出地底墓穴的情景。
海山缓过神来朝门外观望了一番,小心地取出墓穴地图,塞在了齐牧手中。
“今夜疯婆子炼药,是行动的最佳时机,你到了物资通道后,发送消息的重任就全靠你了!”
将手指插于发缝,随着划拉动作,海山的脑壳分裂成了熟悉的三瓣儿。
虽然仍旧不甚适应但齐牧还是看了两眼,他看到海山将手按在金属块上,摇晃几下拔出了最边上的小型电报机。
“这里面的求救信息我已经准备妥当,只要见到天光,三长两短按动按键器,消息就能发送给我的家主。”
海山将电报机在自己衣角上蹭了蹭,递给了齐牧,而后迅速复原自己的脑壳。
“你......不准备与我一起行动?”等海山忙活完手上的事情,齐牧道出心中疑惑。
“不行啊。”海山摇头叹气道,“一来我抵抗不了怀表的催眠,跟着你反倒是个累赘,再者万一事情有变,我在疯婆子那里多少能给你打点掩护,毕竟我一直在伺候她。”
“总之发送消息是关键,只要成功,届时救援一到,不仅是我,所有人都将获救!”
“哦......”齐牧犹豫着回了一个字,虽然海山说得十分在理,但他却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他又一下子说不上来。
哒哒哒......连续按了几下电报机上的按键器,齐牧熟悉了一下感觉,将这个比鸡蛋略大的机械装置连同地图一并藏在了衣服中。
打开怀表看了眼时间,然后他在心中详细模拟了一遍晚上的行动过程,接下来便是静等夜的到来。
期间海山再次问了一句关于出去后要去哪儿的问题,齐牧回想着自己更加模糊的记忆,眼里浮出了迷茫,最终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在临近子时的时候,齐牧轻轻合上怀表,只身走到房门前。
拍了拍门,守卫的纸人略显僵硬地转了过来,隔着碗大的出气口正对齐牧的脸以及那个快速上升的怀表。
“铛”,在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之下,那纸人陡然震了两震,整个身体直接往后倒去。
齐牧迅速将手伸出孔洞扶住它的后脖子,一用力将它反靠在了门上,紧跟着一阵摸索,被别在纸人腰间的房门钥匙已然被他拿到手中。
用最快的时间反手开锁,齐牧闪出门外的同时又是连续敲动怀表,等他完全在门外站定,附近巡逻的纸人已经歪七八扭倒下一片!
呼......这怀表的效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用,就是不知道催眠能持续多久,所以我必须得抓紧时间行动......
齐牧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屋内的海山同样瘫软着身子倒在了床上,他轻轻关上房门,接下来开始照着白天模拟过的行程一路疾驰而去。
如今有了克制纸人的利器,接下来每当他接近守卫严密的区域时,便会提前敲响怀表,而那些纸人便如同断了电的玩偶一般,再也没了往日的威胁。
“穿过主墓室,一路向西,在尽头处就能看到那条物资通道了。”
齐牧看着地图轻声自语,此时的主墓室,纸人们早已“睡着”,他回望了一眼那只泛着幽光的灵棺,便头也不回地向西急速奔去。
“呼哧”“呼哧”......
一口气跑了大约三分钟,齐牧终于抵达地图上标记的虚线位置,他停了下来环顾四周,眼里却不自觉地露出了迷茫之色。
反复与地图对比,齐牧发现自己并没有走错路,可是这里除了一扇低矮的石门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根本没有那条所谓的物资通道!
这......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海山把地图画错了?还是说通道就在这扇门的后面......
看着身前几米外的石门,齐牧的心中突然传来了一种感觉,那是一种让他心悸的感觉。
他隐约觉得如果打开这扇门可能会遇到不好的事情,但他最终还是决定过去查看一下。
在石门前稍稍定了定神,齐牧再次看了眼怀表上的时间,然后用力将门推开了一条容得下自身通过的缝隙。
侧着身子悄悄钻了进去,同时他将怀表紧握在手里以防突如其来的不测,然而刚一进去,他的瞳孔骤然一缩,眼前的场景如预感中的那样,直接让他傻眼!
——这石门之后哪里有什么物资通道!分明就是一间用以供奉的祭室!
密闭的房间内,中央的香案上插着香烛,昏暗的环境里只有两根烛火提供着些微的光亮。
齐牧往祭台处走近了些,他隐约看到一只十分眼熟的虫子正摆在香炉之内,其上插着三根细香,而虫子上面萦绕的微光正顺着细香如烟一般的向上飘去。
而顺着烟尘再往上看,齐牧一下子怔住了。
他看到斜上方的位置,就在距离他不到三尺的那个地方,一个被捆着双腿倒吊着的人,正背对着他贪婪地吸着下方的香气!
似乎察觉到了屋内的动静,那人忽然一拧身转了过来,齐牧猝不及防之下正对上了一双翻着眼白的大眼珠子!
惊恐中,齐牧朝着石门快步退去,但那个倒吊着的人凌厉地从半空翻滚落下,挡住去路的同时并发出令他毛骨悚然的声音:“乖乖啊,你怎么跑到婆婆屋里了?告诉婆婆你想干嘛?嗯?”
随着声音传入耳中,齐牧终于看清了她那醒目的半边脸骨,惊慌中他大力敲响怀表,可蓉婆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一把将其夺了去,在此之后,蓉婆仿佛能够透视一般,将他藏在衣服里的地图与电报机也一并收走。
“不仅偷跑出来,竟然还私藏了这些......好!好哇!”
蓉婆的脸上浮现出了怒色,她对着齐牧刚准备做些什么,这时那个被她拿在手里的电报机不知为何闪出了一丝微弱的红光。
警觉地看了一眼,蓉婆的眉头骤时一紧!
她撇下齐牧,突然转身一脚将那石门踢开并把手里的电报机瞬间甩飞出去,与此同时一张黄纸以更快的速度在半空追上,将飞翔的电报机紧紧包在了里面。
刚做完这一切,不到半秒的间隔时间便是一声巨大的爆炸传来,空中的那张黄纸应声被炸了稀碎。
受到余波冲击的齐牧趔趄着后退了几步,然而还没等他站稳,紧跟着又是一声炸响传进耳中。
不过这一次的爆炸与刚才有着明显的不同,它的声音显得沉闷悠远,隔着石门外的狭长通道,似乎正源自于那间放着灵棺的主墓室!
主墓室......炸了?
在蓉婆惊愕的目光下,齐牧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看着飘洒满地的黄纸碎片,逐渐意识到之前的那种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