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八达继续去追陈马扁,孙奎在后面狂笑:“彪子啊,千年王八万年囚,闲着也是撒尿!”
石八达终于扑倒陈马扁,摁在地上,冲植物人喊:“德良,过来帮忙!”
德良闷哼一声,扑过来,瓷瓷实实地压住了陈马扁。
石八达走到还在狂笑的孙奎身边,孙奎的额头接着起了几个质量不错的包,还犟嘴:“有乐不找,大逆不道!”
“你还是人不是?!”打个哆嗦,石八达这才发觉,自己原本雄浑的嗓音已经扭曲成了犬吠。
擦一把拳头,石八达推开身边的人,冲王三大吼一声:“去喊内管队长!”
不用喊,内管队长已经在开铁栅栏门上的大锁了。
这次,陈马扁的装神经病计划又落空了……当他喊出那声“我不敢了”时,严管队的队长已经等在门口了。
出狱后,石八达跟马一立去赣南的某个地方散心,看到一场斗牛赛。一只牛疯了,跑进人群横冲直撞,石八达一下子就想起当年陈马扁的这出大戏,感觉动物跟人有很多相通之处,真是不服不行。对马一立一说,马一立总结道:“同一个地球,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生活将更加美好。”
陈马扁被押走了,很多人高兴,可是石八达高兴不起来,有种心空的感觉,说不上来因为什么。
同样高兴不起来的竟然还有李春,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半夜,石八达听见李春在唱歌:
天空的雄鹰,展翅飞翔
飞到了青岛我可爱的家乡
向这座城市亲切地问候
祝福我爹娘身体健康……
一天傍晚,胡刚来值班室,对石八达说:“事儿成了。刘大队长同意在车间门口设一个举报箱,专门举报队长中的那些违规行为,比如体罚犯人,私自安排犯人干私活什么的。”“你是怎么说的?”石八达感觉胡刚这小子了不得,某些时候,口才比马一立还厉害。胡刚笑了:“别问那么多了,我只不过是把犯人们的思想状况跟队长做了一下汇报,队长体谅犯人。你想,哪个犯人敢明目张胆地举报队长的事儿?我这边妥了,下一步该你了。”
石八达说:“你放心,这事儿我已经安排好了。这几天咱们不要过多接触,防止有人盯梢。”
陈马扁装神经病的那天晚上,石八达安顿好大家睡觉,把时迁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蹲在走廊上,石八达对时迁说:“时爷,这不是我快要改判了吗?我想走得利索一点儿。”
时迁纳闷地问:“你不是要举报一个人吗?要走了还找那些麻烦干什么?”
石八达笑着说:“这不是还没走嘛。这样,大队要在车间门口设立一个举报箱,专门举报队长的。马队对我不错,但是我怕在我改判这个期间有人举报我跟马队的关系不正常,让人家马队跟着受牵连。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我不好出面,只好求你帮忙了。”说完,把烟点上,不抽,在空中画圈儿,时迁的眼跟着石八达手里的烟画圈儿,一个劲地咽唾沫:“哥,我全听你的。让我写举报信?我举报马队还是举报你……乱,要不就是举报别的队长?”
石八达正色道:“举报马队。但不是真正的举报,不痛不痒地‘戳’一下,也好堵堵别人的嘴。”
“我明白了……”其实时迁还是不太明白,“我就说犯人们私下议论你跟马队是亲戚……”
“别这么写,”石八达丢掉烟头,塞给时迁两盒烟,“应该这么写:尊敬的刘大队长,我是一名在押犯人,经过我的调查,发现本中队犯人石八达与本中队马队长的关系非常微妙,似乎有内外勾结之嫌……然后你再模仿孙奎的口气,歌颂一下劳改政策……”
“孙奎什么口气?”时迁揣起烟,眼睛放出熠熠的光,就像一只刚刚出洞的老鼠,“模仿得必须像!”
“孙奎在跟队长说话的时候,口头语就是‘本犯’如何如何,这个一般人都不说。你明白?”
“明白!”时迁咬着牙笑了,“他完蛋了,这就是标签,一拿一个死……刘大队长万一上火,把信给了马队,孙奎就算是摊上了。我还是不明白,你说咱这么做是不是挺危险的?万一刘大队长真的调查你和马队……不能,你们之间本来就没事儿,可是……万一这封信扣在大队了,落不到马队手里,咱们也是白费劲……还有,人家一对照笔迹,还不得露馅?不能,这封信见不得阳光,写信得变化笔迹……”“你太聪明了,”石八达拍了时迁的肩膀一巴掌,“回去写吧!别让人看见,写完,出工的时候投进举报箱。”
“没问题,都咱的!”时迁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回来了,“达子哥,出去以后你带我混怎么样?”
“这话不卫生,先混出去再说!”
回值班室的路上,石八达心想,要问出去以后找不到活路,真混,时迁就是我身边一个最好的“跑堂儿”。
第二天,时迁那个组上中班,半夜回来,一进门就冲石八达眨巴眼,一脸媚笑,石八达明白,事儿妥了。
这些天,石八达开始看《孙子兵法》,经常在别人不注意的情况下,朗声念叨“道者,令民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将者,智、信、仁、勇、严……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因利而制权也……”常常让人怀疑他也想步陈马扁的后尘。
六月底接见的时候,马一立来了,石八达这才知道,前一阵马一立被人打了,住了将近一个月的院。
问他是谁打的?马一立摇头:“我不知道,打我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宋勇的人?牛嵩的人?不知道。”
石八达估计绝对不会是宋勇安排的人,宋勇的性格不是那样的,牛嵩也不一定,石八达怀疑是汤山。
汤山是五一前后走的,他的刑期到了,据说他临走前盯着三车间的方向,狠狠地咬牙。
“宋勇回家以后有什么动向?”石八达心虚地问。
“我派人打听去了,还没有消息。”马一立说,“不过汤山的消息我有了。这次出去更了不得了,名声‘造’得很响。现在他不去菜市场了,直接在社会上混。前些日子,他带着几个小弟砸了一个服装店,把人家的服装霸占了,店也成他的了,现在他准备开发服装市场呢。有人说他要当那帮服装贩子的老大,现在狂气得很。”
十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活动时间:10月1日到10月7日)
$(".noveContent").last().addClass("halfHidden");setTimeout(function(){$(".tips").last().before("点击继续阅读本小说更多精彩内容,接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