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最后的送葬者 最后的送葬者:第十二章 一剑

作者:嫪毐 分类:同人 更新时间:2025-01-03 10:37:27
最新网址:www.xyylz.com

多年以后,每当回忆起那个夜晚,楚子航总会想起托马斯·威廉古堡里的那幅油画。

画中是1866年的托姆斯通镇,永恒定格在那个燥热的午后。枪手比利·克兰普站在木板铺就的街道上,靴子上的马刺像一轮黯淡的太阳。他死在那个下午,倒在街道的阴影里,连最后一眼都没能看清对手是如何拔枪的。克兰普的尸体被人在傍晚收敷,但他的鲜血渗入木板的痕迹,在漫长的炎夏里久久不散。直到很久以后,人们还能隐约看见那块深色的印记,仿佛是死亡亲手盖上的印章。

传说那天来了个陌生人,身穿黑色风衣,自称约翰·林奇。没人知道他从哪来,却都听说过他的故事——他用一颗子弹送走了“屠夫“汤普森,那个当着全镇人的面剖开过一头水牛的亡命之徒。汤普森死的时候还保持着狞笑,就像他生前毁掉的每一个灵魂那样。但在林奇的枪下,那张狰狞的脸成了一个滑稽的笑话。

林奇的枪快得像恶魔的低语,永远慢一拍的只有死亡和枪声。枪声之于他,就像一个亦步亦趋的仆从,永远追随着主人的脚步,从不敢走在前面。镇上最老的酒保说,林奇的速度快到能在雨中拔枪而不湿火药,但更多人觉得这是醉鬼的胡话。直到那个下午,直到克兰普的倒下,他们才明白,有些传说之所以流传,是因为现实比想象更加不可思议。

那一天,克兰普站在街道尽头,他生平第一次看见了死神的微笑。二十步的距离,阳光毒辣得像一把刀,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他的手在微微发抖,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对面的林奇站在阴影里,黑色风衣被热风吹得猎猎作响,却显得那么冷,仿佛在炎夏里携来了一阵寒意。

“开始吧。“林奇说。

那是克兰普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人们说,他临死前眼里映出了一道银光,就像黄昏时分掠过天际的流星。但没人能确定这是不是真的,因为等他们听见枪响时,克兰普已经倒在了血泊里。从那以后,托姆斯通镇再也没有人敢说自己是最快的枪手。死亡的舞步只能看一次,能看第二次的人,都已经长眠在了这片干涸的土地下。

一百四十四年后的深夜,月光像一层薄雾般笼罩着剑道馆。檀香的气息在空气里弥漫,混杂着木地板特有的暖意。这座城市早已沉睡,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像是幽灵在黑夜里叹息。时针指向十一点,连最后一班电车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风掠过树梢的沙沙声。

林方旭站在道场中央,手中的竹剑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他记得自己刚买下它时的样子,木质纹理细密如流水,握在手里有种说不出的温度。剑身上还带着樟木箱子里的香气,像是某种古老的祝福。当时他以为这把剑会在友谊赛上展露锋芒,却不知道它的第一次对决会是在这样一个寂静的深夜。现在想来,也许这才是最适合这把剑的时刻——没有喧嚣的观众,没有刺眼的灯光,只有清冷的月色和无声的对决。

楚子航立在三米开外,白色的剑道服被月光浸染得近乎透明。他们谁都没穿护具,就像很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克兰普和林奇之间也只隔着灼人的风。

“准备好了吗?“楚子航开口,声音很轻,却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这句话像是一个奇异的魔咒。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剑道馆的空气都凝固了。某种难以名状的压迫感随着林方旭的沉默蔓延开来,像是一头潜伏在暗处的猛兽。楚子航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气息,那是一种纯粹的、压倒性的存在感,仿佛整个空间都被无形的杀意充满。

“我先攻了。“

林方旭的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触地。但就在这声音消散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了。楚子航看见那个清瘦的身影在月光下化为一道模糊的虚影,快得不可思议,快到超越了人类视觉的极限。一道寒芒在空气中划过,像是一道撕裂黑夜的闪电。

剑刃迎上的声音异常清脆,却又在瞬间戛然而止。

楚子航还保持着仓促格挡的姿势,手中的竹剑却已经从中断为两截。上半截径直飞向天花板,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他甚至能看清断面上细密的竹纤维,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生生撕裂。木屑在空中飘散,折射着零碎的月光。

而林方旭的竹剑已经稳稳停在了他的咽喉前,剑尖距离皮肤不过一寸。那把剑纹丝不动,仿佛亘古就停在那里。整个过程甚至比一次眨眼还要短暂。

道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甚至连那无处不在的风声都消失了,只能听见断裂的竹剑上半截落在地板上的声响,像是某种终结的叹息。

楚子航慢慢低头,看着手中剩下的半截竹剑。

他第一次接触剑道是在初中。那时他刚刚转入仕兰中学,正是夏天,蝉鸣震耳欲聋。剑道社的竹刀击打声透过体育馆紧闭的窗户传出来,带着某种清冽的韵律。他就那样站在窗下听了整整一节课。

后来别人问起楚子航为什么会选择剑道,他总是说不清楚。或许是那天午后的风里有什么东西打动了他。

没有人会想到,这个总是独自练习的少年,会在三年后站上全国青少年剑道大赛的最高领奖台。十六岁的楚子航面无表情地看着金牌落在胸前,仿佛这不过是一次普通的训练。决赛对手是省队主将,十年的剑道经验在他面前黯然失色。五个回合,他没有丢掉一分。那天,《武道周刊》用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来形容这个打破年龄记录的少年。就连国家队的教练也亲自来到仕兰中学,想要挖掘这颗新星。

可此刻,这个剑道天才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的断剑。断口整齐得不可思议,仿佛是被什么锋利的刀具精确切断。

那个教他剑道的男人叫井上彻。很奇怪的名字,像是一口老井,深不见底。他不修边幅,总穿着一身发白的剑道服——那种白不是清洁的白,而是被岁月和汗水浸透后的颜色。他脸上有道疤,据说是年轻时留下的。

每到傍晚,当最后一缕阳光斜斜地照进道场,那个沉默的男人就会准时出现在门口。他像一个影子,却又比影子更沉重。他从不准学生立刻练剑,而是要求所有人跪坐,听他讲述剑道的真谛。

“剑道讲究一刀必杀,”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这不是暴力。你们以为挥剑是为了伤人吗?错了。真正的剑士挥剑,是为了在那一瞬间抓住永恒。”

他会抽出一把竹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动作并不快,却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美感。那种美不是舞蹈的轻盈,而是大江大河般的厚重。“看清楚了吗?”他说,“真正的间合不在于快慢,而在于契机。就像潮水退去时礁石露出的那一刻,就像风停时花瓣落下的瞬间。你要找的不是速度,而是时间本身的脉搏。”

楚子航永远记得那天傍晚的光线。夏日的暑气在道场里凝结成汗,却又被夕阳染成了金色。他看着老师的剑,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完美的一击——那是严格的步法,精准的角度,恰到好处的力道,所有的元素都必须在刹那间完美地重合。

可林方旭这一剑,完全无视了这些剑道基本原理。那不是“一刀必杀“,而是纯粹的毁灭。没有多余的技巧,没有繁复的步法,有的只是压倒性的速度和力量。就像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不需要任何技巧就能将最坚韧的树木劈成两半。

这不是剑道。这甚至不是任何流派的武术。

“承让。“林方旭收回竹剑,声音依然轻柔。

楚子航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了托马斯古堡里那幅画的落款:《最后的决斗》。画家在克兰普倒下的那一刻按下了快门,永远定格了这个瞬间。但没人知道林奇是如何拔枪的,就像现在没人看清林方旭是如何出剑的。

“我输了。”楚子航将断剑轻轻放在地上,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林方旭收起竹剑,望向窗外。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笼罩着这座即将与他告别的城市。明天的航班是早上七点,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

“卡塞尔...”楚子航突然开口,却又仿佛只是自言自语。他很少主动和人说话,但今晚似乎有什么想说的。

“你好像对那里很了解。”

夜风透过窗缝溜进来,带着八月末的暑气。楚子航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只是听别人说过。有人说那里是疯子的集中营。”他顿了顿,“用骂人的话就是一群精神病”

“师兄,那你觉得我是疯子还是精神病。”林方旭半开玩笑地说。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都是。”

月光下,林方旭看见楚子航依然望着那把断剑。断口处的木纹在月色中泛着银白的光,像是被雷电劈断的枝桠。

“要不要再来一剑?”他问。

楚子航轻轻摇头。在古时的浪人之中,有一种说法叫做神速之刃。那些将剑道修炼到极致的人往往能一眼看出彼此的差距。真正的死斗从来只需要一剑,胜负早在出手之前就已经注定。若是输了,便该体面地接受这个结果。因为在实战中,此刻的自己已经是个死人。就像数百年前那个燥热的下午,枪手克兰普连最后一眼都没能看清对手是如何拔枪的。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依旧:“下次再比一剑。”

林方旭转过身,正想说些什么,对方熔岩一般的黄金瞳在沉默中给了他答案。

$(".noveContent").last().addClass("halfHidden");setTimeout(function(){$(".tips").last().before("点击继续阅读本小说更多精彩内容,接着读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
开启瀑布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