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寒气还在四合院的旮旯缝隙里徘徊，何雨泽跑完步，周身热气腾腾地迈进屋子，打算好好享用那份早餐，慰藉辘辘饥肠。
可刚一落脚，才想起这顿早饭怕是没法顺顺当当吃下去了。
去买豆浆时，店家规矩严苛，非得自带碗盏才肯给盛那冒着热气的豆浆，他两手空空，只能眼巴巴看着那浓郁豆香的浆液与自己无缘。
回到屋里，想喝口热水就着油条下肚，却也是难题一桩。
暖瓶里那丁点儿开水，刚被他兑了凉水，擦洗了一番运动后的汗水与疲惫，现下炉子冷冰冰的，像个哑巴铁疙瘩，他还没摸透怎么用那煤饼把火引子伺候舒坦，让火苗蹿起来。
无奈之下，何雨泽抬腿迈向何雨柱的屋子，好在柱子哥向来不锁门，一推便开，他利落地倒了碗开水，稳稳端着回房，心里还盘算着赶紧把这油条茶叶蛋解决，好去办街道上那堆事儿。
哪曾想，前脚刚跨进门槛，就见棒梗跟个小霸王似的，带着小当和槐花，撅着屁股趴在桌前，正大口吞咽他的油条，腮帮子鼓得像塞了俩核桃，油渍糊了满脸，半点没把这屋子当外人地方。
何雨泽本就对这偷鸡摸狗、惯会占便宜的棒梗厌恶至极，在原世界看电视时，就恨得牙痒痒，此刻更是火冒三丈，气血直冲脑门。
“你个小王八蛋！”
他怒吼一声，像是炸雷在屋里爆开，手里端着的碗“哐当”往桌上一墩，扬起巴掌，带着劲风就朝棒梗那小脸扇过去。
棒梗吃得正忘我，哪料到这突袭，被一巴掌扇得像个轻飘飘的风筝，直接飞出去好几米远，嘴里嚼了一半的油条都喷了出来，摔在地上还打了个滚才爬起来，可这小霸王哪肯服软，跳着脚大骂：“你个大傻个，敢打你小爷，小爷我跟你拼了！”
十来岁的孩子，瘦胳膊瘦腿，哪是何雨泽的对手。
只见何雨泽身形一闪，大手一伸就揪住棒梗脖领子，像拎小鸡崽似的，反手一甩，把棒梗从敞开的门洞里扔了出去。
转头看向吓傻了的小当和槐花，两个小姑娘眼睛瞪得溜圆，噙着泪花，手里还攥着半截油条，瑟瑟发抖。
何雨泽眉头一皱，心下到底不忍，头一偏，示意她俩快走，到底没为难这俩孩子，心里还闪过一念，觉着俩姑娘长大准是水灵模样，能劝着学好，可别被棒梗带歪了。
棒梗在院子里摔得七荤八素，好在冬日棉衣厚，跟个软垫子似的，倒没受啥重伤。
他爬起来，扯着嗓子在院子里叫骂不停，那声音尖锐刺耳，像个高音喇叭，把中院住户都引了出来。
一大爷易中海迈着沉稳步子匆匆赶来，眉头紧皱，满脸无奈；秦淮茹神色慌张，三步并作两步冲出来，手里还攥着围裙，头发有些凌乱；贾张氏在屋里急得直跺脚，费了好大劲才套上鞋，趔趄着跑出来，嘴里喊着：“我的乖孙呐，咋回事哟！”
“你个大傻个，吃你根油条是看得起你，敢打你小爷，看小爷我不把你的房子点喽，我就不姓贾！”
棒梗跳着脚，小脸涨得通红，半边脸高高肿起，活脱脱一个撒泼耍赖的小无赖。
“咋的了？”
”咋的了？”
秦淮茹扑过去，抱住棒梗，心疼地查看那肿起的脸，眼里满是焦急与心疼。
“吃他根油条，是看得起他，不给吃还打人？”
棒梗叫嚷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一大爷瞧这阵仗，心里明白八九分，清了清嗓子说：“屋里是傻柱的一个堂弟，昨天刚来，临时借住在雨水的房间里，他可能不知道你们家的情况，不认识棒梗，所以产生了误会。”
”我去说一下，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大家以后好有个照应。”
“说一下就行了？”
看把我大孙子打成什么样了？
”不行，得让他赔偿医药费！”
贾张氏一听，不干了，眼睛一瞪，像只护崽的老母鸡，蹲在棒梗身前，扭头冲一大爷吼道。
“这不是都不认识吗？”
”这才造成了这误会？”
一大爷无奈地和着稀泥，心里还惦记着昨晚和一大妈商量，想让无父无母的何雨泽给自己养老的事儿呢，自然想把这矛盾赶紧平息。
何雨泽在屋里，对外面吵闹仿若未闻，稳稳坐在桌前，自顾自吃着剩下的油条，茶叶蛋还完好，庆幸那小子没来得及祸祸。
见一大爷身影出现在门口，没等他开口，何雨泽便挑眉冷声道：“一大爷，我柱子哥说咱们这院是文明四合院，号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可我这才刚来第一天，就有人不打招呼闯进我屋偷吃早点，照这情形，我待会儿得赶紧买把锁挂上，哦，柱子哥那屋，也得锁严实咯。”
一大爷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他哪能不清楚棒梗那德行，指定是进屋二话不说就开吃，才惹恼了何雨泽。
本想劝和，刚要开口说：“雨泽，刚才那孩子是贾家的，就是我昨天晚上给你说起过的那个秦淮茹家的。”
”秦淮茹家的男人前两年工伤去了，就留下一个老娘和三个小孩子，一家五口老的老小的小，就靠那秦寡妇一个月三十来块钱的工资，日子过得挺清苦的，都是一个院里的，能帮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何雨泽利落地打断，何雨泽把筷子一放，目光灼灼盯着一大爷，字字铿锵：“一大爷，我不过是临时在这儿住两天，算不上正儿八经院里人。”
再说了，日子清苦能成偷东西的由头？
谁家日子不艰难，全院都去偷去抢？
”甭跟我来这套。”
说着，他顿了顿，想起昨夜被翻包的事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提高音量道：“一大爷，您还不知道吧，昨晚我在您家吃饭，就有人进屋翻我东西，看来这院里小偷小摸的事儿没少发生，还指望我夜不闭户？”
”我把话撂这儿，今天这巴掌只是给棒梗的警告，往后要是再敢偷我东西，哪只手犯事儿，我就打折哪只手，直接送派出所关几天，绝不姑息！”
那气势，像尊怒目金刚，在屋里立得稳稳当当，预示着与贾家这矛盾的火苗，才刚燃起，后头怕是有场好戏要唱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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