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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路,狄珐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俘虏的钉盔海肠,哪儿能统一价格出售呢?

得根据军衔的高低,进行不同定价,这才能彰显出他们的身份嘛。

于是,经过友好的协商后,狄珐与奥利弗重新修订了一份童叟无欺的价目表——

尉官以下一百英镑,少尉两百,中尉三百,上尉五百。

少校一千,中校三千,上校五千。

准将……呃,如果能抓到的话,另行商议,灵活定价。

(感谢书友【崆峒山元阳洞灵宝大法师】的纠正!爱你么么哒(づ ̄3 ̄)づ╭~)

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差点把正事儿给落下了。

亲眼目睹了此事的皮埃尔,跟在狄珐身后离开了酒店,踏上了一辆未知旅途的车。

出门前,狄珐伪造了一封大公的亲笔信。

皮埃尔作为大公的传令兵,在今天某个合适的时机,将会派上大用场。

目的了狄珐上校这一卑劣行进的皮埃尔,差点就当场职业病发作了。

还好理智让他选择了顾全大局。

上了车。

内心不住煎熬的皮埃尔,就跟便秘了一样在座位上扭来扭去。

狄珐瞥了他一眼:“我勇敢的伽利略尼亚男孩,你要是胆敢拉在车上,我就罚你五百法郎作为这台车的清洗费用。”

“不,上校,我没有那种想法!”

皮埃尔赶忙解释。

“我只是觉得,觉得……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呃,不太道德?”

“呵!瞧你说的!就好像我们曾经有过那玩意儿一样。”

“可是上校,我不得不提醒您,我们现在毕竟是盟友关系。”

“你说那群昂撒猪猡?”

狄珐抬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皮埃尔。

“皮埃尔,你要是在说笑话,那我承认这的确很地狱笑话!可你要是当真了,那我只能建议你尽早联系一下脑内科医生,做个全面检查。”

“上校,我没开玩笑。”

这次,狄珐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好吧皮埃尔,我承认我之前对你可能有点太苛刻了。”

“但我是真没想到,你脑子里塞的肿瘤会这么大……按照你现在的表现,我建议你还是截肢吧——眉毛往下都截了。”

“你不是三岁小孩了,不会真觉得这群高傲自满的昂撒猪猡,会好心跟我们攻守互助吧?”

“昂撒猪猡的承诺,本就是这世界上最一文不值的东西!”

“但凡多读一下历史书,你就会明白为什么爱尔兰人、印度人、孟加拉人、肯尼亚人会对昂撒猪猡恨之入骨……等下,印度人不算,那都是群没脑子的两脚牲口。”

“再说近一点,大洋彼岸的白头叼鹰们当初为什么要造反,你知道缘由吗?”

昂撒猪猡并不允许当时的北美殖民地生产工业品,只能生产农矿产品,这导致他们当时连棉花、蜡烛这样的东西都得从昂撒猪猡本土高价进口。

北美的穷苦底层,当时穷得甚至只能使用动物油脂充当蜡烛,味道很臭不说,还浓烟滚滚。

正是因为昂撒猪猡对北美殖民地的敲骨吸髓,才会爆发了“波士顿倾茶事件”。

至于为什么说印度人只能算是没脑子的两脚牲口,这事情要追溯到印度大饥荒的时候了。

当时,得知消息的昂撒首相丘吉尔,非但没有给印度援助粮食,反而还把大量的印度粮食运出来,把昂撒猪猡给喂得膘肥体壮。

对此他本人给出的解释是:“饥饿造成的营养不良在孟加拉并不严重,他们忍饥挨饿的能力比希腊人强。”

在军事内阁会议上,丘吉尔更是毫不掩饰的表示:“有没有饥荒,印度人都会像兔子一样繁殖,所以他们饥饿不饥饿又有什么不同呢?”

可就是这样,印度人对昂撒猪猡还充满了感激和认可,甚至还产生了极为畸形的文化认同。

真就纯纯活该。

(“在印度人死光前,我们决不投降!”——不要对这个恶棍有任何光环滤镜了。)

至于肯尼亚人,当初昂撒猪猡镇压肯尼亚矛矛起义的时候,就率先实行过集中营统一屠杀——和希尔建立的强力去鱿集中营相比,不光时间更早,效率也更高。

车上的气氛变得沉闷了起来。

但是狄珐不管。

他咬着烟,强行给皮埃尔温习历史。

“知道维多利亚时期吧?城市取代乡村,大机器取代了传统的工厂手工业,农民成了工人。”

“工人阶级睡不起旅馆,因为当时的床铺费用非常昂贵,他们一整天的做工,甚至都抵不过床铺费,于是就诞生了一种只提供绳子的旅馆。”

“绳子?”

皮埃尔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用绳子怎么睡觉?”

“能怎么睡?当然是双手搭在绳子上睡……”

狄珐正跟皮埃尔科普着,突然就是一个急转弯,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对向车道上随意变道的马车。

“懂不懂交通法?草你妈比的傻哔猪猡!”

狄珐探出头,对着那辆华丽考究的马车一通怒骂。

“瞧见了吧?这狗卵地方人杰地灵,最是盛产这种傻哔玩意儿。”

皮埃尔此时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行了,刚才说哪儿来了?哦,对!双手搭在绳子上睡觉。”

“等到早上的时候,就用刀把绳子砍了,工人们就会应声倒地,被直接摔醒。”

“这……这……”

皮埃尔被震撼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1便士站着睡,2便士挂着睡,4便士棺材睡。”

皮埃尔好不容易形成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见气氛有些凝重,狄珐给皮埃尔散了支烟。

“要不要听点儿乐子?”

“什么乐子?”

“没品笑话啊。”

狄珐朝挡风玻璃吐了个烟圈。

“入乡随俗嘛,来都来了,顺便搞点儿英式没品笑话,调剂一下啊!”

“什么没品笑话?”皮埃尔来了兴趣。

“呃……有了!”

“路易十四与维多利亚女王在地狱碰面了。”

“路易十四说他在人间整整杀了一千万平民。”

“维多利亚女王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那去年呢?’”

皮埃尔的嘴角,忍不住狠狠抽了抽。

原来这就是英式没品笑话啊。

“别急,还有呢!”

狄珐继续开扯。

“听说过地狱的血海吗?没听说?没关系!”

“据说啊,凡是犯下杀人重罪的人,都将在血海中不断重复被血水溺亡的过程。”

“即便路易十四双手沾满了鲜血,可血池却只是漫过了他的腰,并未将他真正意义上溺亡。”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皮埃尔老老实实捧哏。

“那是因为,他踩在了维多利亚和利奥波德的肩膀之上。”

“……”

皮埃尔没笑,狄珐却RaRaRa地笑个个不停。

等狄珐停止了笑,皮埃尔忽然角度清奇地提出了个问题。

“上校,我们打着昂撒海猪的旗帜,击杀了那么多的钉盔海肠……你说,我们死后会不会也被送去血海啊?”

“不会。”

狄珐毫不犹豫地否定了皮埃尔的猜想。

“为什么?这不也是杀人么。”

“你不都说了,我们打着的是昂撒海猪的旗帜么?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要算也是算在他们昂撒海猪头上的。”

话音才刚刚落下,狄珐便踩下了刹车。

“下车吧!我们到地方了。”

两人的面前,是一栋破烂不堪的老旧公寓楼。

“上校,我们要找谁?”

狄珐顿了顿,沉声说道:“你听说过昂撒海猪的舰队司令兼第一海军军务大臣约翰·费希尔爵士吗?”

设计并建造了无畏舰的约翰·费希尔爵士,他的名字即便是传令兵皮埃尔,也曾不止一次听说过。

等等!

皮埃尔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夸张的想法,致使他的呼吸都不由重了几分。

“上校,难道说你是想要……”

“瞎想什么呢!人家堂堂爵士,怎么可能住在这种地方?”

“……对哈。”

皮埃尔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希望的火焰顿时熄灭了。

“不过呢,他的研究室曾聘请过一位很有灵性的战舰设计师,可惜他因为酗酒最终被炒了鱿鱼。”

狄珐慢条斯理解释道。

“我之所以带上你,就是为他而来的。”

闻言,皮埃尔不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狄珐。

忽然之间,他好似醍醐灌顶了一般,颤声问道:“少校,你这次出访普利茅斯,该不会就是为了……”

“没错!我就是为了这碟醋,才专门包的这盘饺子!”

狄珐抬头看着破旧的公寓楼,开心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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