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将至,范闲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纸条,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破庙之约,是福是祸?
这神秘人究竟是谁?
是敌是友?
一个个疑问如同乱麻般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难以抉择。
他不禁回想起过去遇到的类似困境,曾经有一次也是这般被未知的危险笼罩,当时他凭借着冷静和果敢才得以脱身。
而如今,这个决定似乎更加艰难,去的话可能深陷险境,可不去心中疑惑难解,如鲠在喉。
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庞,房间里的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去,还是不去?”范闲低声自语,仿佛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命运。
思虑再三,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富贵险中求,怕个球!”
他换上一身夜行衣,推开房门,正要离去,却迎面撞上了范思辙。
范思辙一直嫉妒范闲,因为范闲更受家族长辈重视,而且在诗词等方面才华出众,这让范思辙心中很是不爽。
“哟,这不是我们的范闲范公子吗?这是要去哪儿啊?鬼鬼祟祟的,莫不是要去偷鸡摸狗?”范思辙阴阳怪气地嘲讽道,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与你无关。”范闲冷冷地回了一句,不想与他纠缠。
“怎么?怕我知道你的秘密?我看你八成是去私会哪个小娘们儿吧?”范思辙不依不饶,挡住了范闲的去路。
范闲的耐心终于耗尽,他一把抓住范思辙的衣领,目光如炬,“范思辙,我警告你,最好别惹我!”“哟哟哟,我好怕啊!”范思辙故作害怕地拍了拍胸口,眼神中却满是挑衅,“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你敢动我一下试试!”周围的仆人见状,纷纷躲得远远的,生怕被卷入这场纷争。
范闲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一把推开范思辙,“你最好祈祷今晚我平安归来,否则……”他没再说下去,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背影。
范思辙看着范闲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哼,自投罗网,活该!”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范思辙身后传来,“他去哪儿了?”范思辙吓得一哆嗦,回头一看,原来是父亲范建。
“爹,他……他偷偷摸摸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范思辙支支吾吾地说道,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范建的眼睛。
范建眉头微皱,“去了哪里?”“孩儿不知。”范思辙低着头,小声说道。
范建的目光扫过周围的仆人,“谁知道?”一个仆人战战兢兢地站出来,“老爷,小的看到二公子往城外方向去了。”范建沉吟片刻,“备马。”“爹,您要去追他?他肯定是去干什么坏事了!”范思辙急忙说道,心中暗喜,以为范建要去教训范闲。
“追?我为何要追?”范建瞥了范思辙一眼,“备马,我也去。”范思辙愣住了,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爹,您……您也要去?您不是……”“不是什么?”范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让范思辙不敢再多言。
范思辙目瞪口呆地看着范建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难道爹知道范闲要去干什么?
难道爹也支持他?
这怎么可能?
城外,破庙。
夜色如墨,寒风呼啸,破庙里阴森恐怖,仿佛潜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
范闲和卢靖小心翼翼地靠近破庙,卢靖曾经是某个著名刀客的徒弟,他紧紧握着武器,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少爷,这地方也太邪门了吧,阴森森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卢靖压低声音说道,搓了搓胳膊。
范闲点点头,“小心点,总感觉不太对劲。”他们一步步靠近破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让人感到窒息。
突然,脚下传来一阵“咔嚓”声,范闲心中一紧,“不好,有陷阱!”他猛地一拉卢靖,两人堪堪躲过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
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周围的树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
“什么声音?”卢靖紧张地问道,握紧了手中的刀。
范闲眯起眼睛,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声音,脸色逐渐凝重,“是狼,很多狼!”突然,一只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嗷呜——”一声狼嚎划破夜空……
狼嚎声此起彼伏,打破了夜的寂静,仿佛死神降临前的狞笑。
借着昏暗的月光,范闲看到一群绿油油的眼睛,如同鬼火一般,在黑暗中闪烁。
下一秒,它们便如同潮水般从树林里涌出,龇牙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带着腥风,朝着他和卢靖猛扑过来。
“我靠,真成狼人杀了!”范闲低吼一声,手中长剑挽起一道剑花,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卢靖也紧随其后,手中钢刀寒光闪烁,与野狼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野狼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一波接着一波,毫不留情。
它们咆哮着,利爪在空中挥舞,撕裂空气,发出令人心悸的破空声。
范闲和卢靖背靠背,配合默契,时而挥剑斩落,时而挥刀劈砍,每次出手都带着凛冽的杀意。
然而,野狼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如同无尽的潮水,将他们团团围住。
他们只能奋力抵挡,疲于奔命。
刀剑碰撞的声音,野狼的嚎叫声,以及树木被撞击的摇晃声,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曲令人心惊胆战的死亡交响曲。
月光下,血光飞溅,树叶纷纷落下,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范闲在战斗中逐渐发现,野狼虽然凶猛,但腹部却是它们的弱点。
范闲心中灵光一闪,犹如黑夜中点亮了一盏明灯。
这些野狼看似凶猛无匹,但万物皆有弱点,这腹部,便是它们的命门所在。
他一边躲闪着野狼的攻击,一边高声提醒卢靖,“老卢,攻击它们的腹部!那里是弱点!”卢靖闻言,立刻调整战术,钢刀专挑野狼的腹部招呼。
范闲长剑似游龙,每一剑刺出都精准地朝着野狼腹部而去,那剑刃划破空气,带起一阵尖锐的呼啸声。
卢靖的钢刀也似虎入羊群,专挑野狼腹部,一时间,野狼们哀号声不断,原本汹涌的攻势如同潮水遇到了礁石,迅速瓦解。
范闲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冷峻的自信,每一次挥剑都像是在宣告着他对局势的掌控。
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地上已经躺满了野狼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范闲喘着粗气,看着满地的狼尸,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如同一个战胜归来的王者。
卢靖也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着范闲竖起了大拇指:“少爷,你真牛!”不远处,一位正在采药的老者,看到了这一幕,也对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就在这时,范闲的目光突然一凝,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随即看向前方,低声说道:“前面有人来了。”夜色更深,月亮躲进了云层,四周一片昏暗。
范闲和卢靖刚解决完狼群,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感到远处有动静,他们立刻警惕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谁?”范闲低声喝道,目光如炬,紧盯着黑暗中出现的模糊身影。
“范闲,真的是你!”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惊喜和担忧。
范闲定睛一看,竟然是林婉儿。
夜色中,林婉儿如同一只轻灵的小鹿穿梭而来,周围的黑暗仿佛都被她身上散发的温柔光芒驱散了些许。
她的衣裙在夜风中轻轻飘动,像是一朵盛开在暗夜中的淡色花朵。
她快步走到范闲面前,看到范闲身上有狼爪划破的痕迹时,眼中瞬间充满了泪水,她颤抖着双手想去触碰又不敢。
范闲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慰。
林婉儿上下打量着他,“你没事吧?我听人说你往城外去了,担心你出事,就赶了过来。”“婉儿,你怎么来了?”范闲有些意外,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个充满阴谋和算计的世界里,竟然还有人如此关心自己,让他倍感珍惜。
“我……”林婉儿一时语塞,脸颊微微泛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担心你。”“我没事,只是来处理一些事情。”范闲语气柔和了很多,他不想让林婉儿担心,也不想把她牵扯进这些危险之中。
“小心点。”林婉儿轻声说道。
“放心。”范闲对着林婉儿温柔一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卢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识趣地退到了一旁,假装欣赏起了夜空中的星星。
他默默地吃了一嘴狗粮,心想:少爷真是好福气,这么漂亮的姑娘关心他。
“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快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范闲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柔声劝道。
林婉儿点了点头,但眼中依然充满了担忧,她看着范闲,再次叮嘱道:“你一定要小心。”范闲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林婉儿离去。
她走后,周围的空气仿佛又恢复了之前的紧张气氛。
范闲收起笑容,转头看向卢靖,“走吧,目的地就在前面了。”
两人继续前进,很快,一座破败的古宅出现在他们眼前。
古宅阴森森的,仿佛一个张牙舞爪的怪兽,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古宅的大门紧闭着,门上布满了灰尘,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
“少爷,这地方……”卢靖看着眼前这栋破败不堪的古宅,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心点。”范闲低声提醒道,他心中也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刚要抬手敲门,突然,一只黑色的乌鸦从头顶飞过,发出令人惊悚的叫声,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坚定地敲门。
大门发出“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