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传旨的小太监将汉王妃传召入宫,后脚朱瞻墡便来到了汉王府。
在这汉王府内,除了那个麻烦的汉王妃,还有一个棘手的角色!
“瞻圻?瞻圻?”
朱瞻墡带着几个人,大喇喇的闯进了汉王府。
府内的下人不敢阻拦,只能是连忙进入院内,向朱瞻圻禀报。
朱瞻墡四处打量着,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世子呢?”
“啊?”
下人不由得一愣,瞪大了眼,神色惊恐的看着朱瞻墡。
见这下人被吓得呆愣在原地,迟迟不语,朱瞻墡给身后的高福使了个眼色,随即开口道:“别愣着了,找人去啊!”
“是!”
高福几人应下后,便不由分说的四散开来,冲进了汉王府内。
朱瞻墡进入正堂,一边四下打量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们这些人怎么做事的,连你们世子在哪都不知道。”
“五弟,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朱瞻墡话音落下,屋外便有一道声音传来,紧接着便走进来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人。
循着声音转身看向来人,朱瞻墡的脸上不露出一丝笑意。
此人便是朱瞻圻,汉王嫡长子朱瞻壑在永乐十九年的时候病逝,现如今汉王府内最年长的子嗣,便是眼前这个嫡次子,朱瞻圻。
“你去哪了,喊你半天没动静。”
朱瞻圻并未作答,而是正色道:“五弟,‘世子’这玩笑可开不得。”
闻言,朱瞻墡却是满不在乎的揽过朱瞻圻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道:“我的好哥哥诶,这在你的府内,你知我知,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了,你是嫡次子,晋封世子那是早晚的事。”
就是因为你知我知才可怕,怕的就是你啊!
听到朱瞻墡这么说,朱瞻圻虽然表面上是一副无奈神情,但是其内地里,却是紧绷着神经。
“听说今日一早婶婶便入宫了?
我告诉你,是筹备爷爷得胜归来之事。
我这不,一得到消息就连忙跑出来了找你来了!
我舅舅那,得了个凤阳的大厨,走走走,叫上瞻坦他们,我已经命人去三叔家叫瞻坺和瞻塙了。
放心,宫里我派人盯着,婶婶回来之前,定然让你知晓,不会连累你被责罚!”
原本不想赴宴的朱瞻圻,听闻还有赵王朱高燧的两子朱瞻坺和朱瞻塙,顿时改了主意。
不为其他的,就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去年,也就是永乐二十一年,五月份的时候永乐皇帝朱棣病重。
当时的赵王护卫指挥孟贤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竟然勾结钦天监和内侍伪造遗照,打算毒死永乐皇帝,进而废掉太子朱高炽,立朱高燧为皇帝。
后来有人告密,事情败露,虽然太子朱高炽为赵王求情将其保了下来,但还是免不了受到责罚。
这件事,在朱瞻圻看来,虽然愚蠢至极,但是却也说明,赵王府是可以拉拢的势力!
平日里,朱瞻圻自然是不敢擅自在私下里跟赵王府的人走动,但是今天,这不是太子府的人组局吗?
去了,日后也没人能说出汉王府的不是来。
不然,那些太子府的属官肯定是要参一道居心叵测,密谋造反的奏疏。
念及至此,朱瞻圻不由得微微点头,随即沉声道:“既然如此,我去喊来瞻坦。”
“哥哥快去,我在府外等你!”
话音落下,朱瞻墡便径直向外走去,出了汉王府。
看着朱瞻墡雷厉风行的背影,朱瞻圻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
只不过朱瞻圻不知道,出了汉王府后,朱瞻墡一上了马车,顿时就换了一副表情。
而高福则是凑在帘子前,压低了声音道:“殿下,汉王府内没什么异常,不见有甲士,也不曾听闻金铁相击之声。”
听闻此言,朱瞻墡微微点头,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得不防啊!
老朱家是造反起家的,朱棣这一支,又是造自家的反起家的。
老朱家有这个传统,朱瞻墡必须小心自己这个头脑不简单,四肢很发达的二叔家里,是不是如当初靖难之前的燕王府一般,其内‘另有乾坤’!
这一番探查下来,朱瞻墡也就放心了。
虽然朱瞻墡同样准备了掀桌子的手段,能抵挡得住一定数量兵士的冲击。
但还是要尽量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能不动刀兵,还是不动刀兵的好。
毕竟刀剑无眼,到时候混乱之下自己领了盒饭,可就全完了。
历史上,宫乱意外身死的皇室宗亲,难道还少吗?
朱瞻墡的二舅,太子妃张氏的二哥,曾经也是靖难功臣,只不过太子妃对于其约束很严,现在只领着后府都督同知的差事赋闲在家,并无实职。
也是因此,这位靖难有功的皇亲国戚,才在朱瞻墡的忽悠下,开始了走私之路,成为永乐一朝最大的走私商人。
所以其府内,天南地北的好东西,从来不在少数,有的,甚至不逊于皇宫大内。
这一点,张升颇为得意。
要不然,脑袋也不会仰的那么高。
马车一停,朱瞻墡就看到了自己这位趾高气昂的好舅舅。
“二舅,你落枕了?”
听到声音,张升连忙小跑着下了台阶。
一边搀扶着朱瞻墡下马车,一边道:“好外甥,我好着呢,好着呢。”
“没落枕你怎么拿喉结看人啊?
你这要是出去走一圈,那些卖狗皮膏药的指定要围着你。”
听到朱瞻墡的挤兑,张升也不恼,依旧笑嘻嘻的说道:“说笑了不是,好外甥你真是……你幽默,对,就是幽默!
一早你差人说要过来,我就在这等着了,就盼着你早点来。
这不是仰着头,看得远嘛,看得远……”
“府内都准备好了吗?
舅舅,今天我可是请几个兄弟,可别让我在兄弟们面前丢了脸面啊?”
“当然准备好了,这你放心就好。
准备的绝对非常周到,谅他们挑不出咱家的礼来。”
一边说着,张升连连眨眼,给了朱瞻墡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见状,朱瞻墡脸上带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此就好,舅舅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