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霖看着主簿突然转变的态度,没有任何意外。
这只是被竟然“有人敢反抗”现象,弄得有些晕,很正常。
当他摸清楚一切背景之后,接踵而至的,便能看到这些人有多么凶残,手段有多么卑劣了。
他攥着袖口,将主簿从烂肉堆里提了起来:
“我没打算为难你。既然讲程序、讲规矩?那咱们就去县衙,将这一切说清楚,为什么不按照程序给我们发放积分?你们又是凭什么召集这么多超凡者办事的?”
苏霖没有给主簿任何反驳的机会,说着就要拉着主簿,堂而皇之地就要往县衙办公楼走去。
被苏霖的气势所震慑,周围的超凡者们下意识纷纷让开了一条道,眼中闪烁着畅快和看好戏的光芒。
刚才苏霖的对话,他们都听到了。
这群人只是不想找麻烦而已,真以为他们没有一肚子火吗?
苏霖抓着主簿的胳膊,大步流星地朝着县衙办公楼走去。
主簿被苏霖拽得踉跄前行两步后,终于反应了过来。
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恳求与惶恐:
“这位……这位朋友啊,你听我解释,这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咱们有话好好说,何必闹到县衙去呢?”
有些事儿不上秤没有四两重,上了秤一千斤也打不住。
这要是闹到县衙,不说主簿事后怎么报复回来,但肯定会先弄得一身骚,政治仕途危矣。
“这位朋友,你冷静点!”
主簿尽量维持着风度:
“你看,不过是多大的事儿,咱们就私聊了吧。我保证,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苏霖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动摇,根本没有谈判欲望。
他又不是在敲诈,干这事也不是为了钱,就是单纯受不了不公平的恶心。
更何况上辈子的经验告诉他,不要相信这种人的任何承诺。
这些人一旦缓过劲儿来,只会迎来翻脸,不认人和报复。
只有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才是真正的尘埃落定。
苏霖紧紧抓着主簿的胳膊,辨认了一下方向,坚定地朝着县衙办公楼走去。
主簿终于绷不住,脸色开始变得苍白,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看样子,这个奇葩是打算就这么一路薅着他,一步步走到县衙。
这跟游街示众有什么区别!
还是被一个超凡者。
纵使这个群体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听说上面已经透出风来,要放宽修炼的限制,普及相关知识。
但只要上面一天没有正式文件下来,超凡的相关事宜就依然是需要保密的。
这要是真被这个疯子拉到了县衙,走流程将他告上去。
那么马上就会成为建国后第一件“超凡者公开状告官府官员”的事件。
想想就知道有多大的影响力。
到那时,他的政治仕途将彻底毁于一旦,谁都别想活了。
以前超凡者反抗,杀狗官、劫富济贫的不是没有,可没有这么轴的。
主簿倒是宁可被这群人打一顿,到时候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眼见着苏霖不为所动,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主簿终于忍不住发狠起来,大声嚷嚷起来:
“来人啊!快来人!捕快何在?将这个胆敢袭击官府的狂徒给我拿下!”
随着主簿连续呼喊了几声,周围值岗的捕快,终于搞清了状况。
几个身着黑色劲装的捕快从四面八方迅速围拢过来,他们手摁在枪托上,眼神中充满了紧张。
原本看好戏的超凡者们,一下子大部分下意识的默默退至众人身后,假装跟自己没关系。
剩下一部分也没胆子站出来,但却默默围在了苏霖周围,也不出声,就这么站着。
苏霖的脚步终于被逼停,捕快们见状,纷纷向前一步,摁在腰间,警告着苏霖不要轻举妄动。
有领头的大声呵道:
“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把主簿放开。有话好好说。”
“我是苏霖,超凡者,捉刀人。接受了任务却没有任何积分,这到底是捉刀人软件上的错误,还是发布人的错误。”
苏霖的语气坦然而冷静,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捕快,继续说道:
“根据国王发布的宪法,国家国民质疑官府人员,官府人员必须到场澄清。现在我要带这位主簿去县衙,把事情说个明白,合情合理。
还是说,我觉醒超凡者之后,便不算乐昌国的国民了吗?又或者你们身为捕快,打算知法犯法,阻拦我告状?”
捕快们闻言,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敢上前。
苏霖的话说的都没错,他们既不敢否定超凡者国民身份,也不想明目张胆的阻碍执法。
这让他们有些犹豫,谁都不想背锅
主簿见状,心中更加焦急,他不断地挣扎着,试图挣脱苏霖的桎梏: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个疯子给我拿下!他胆敢袭击官府官员,是大罪!”
有人下命令就好说多了,万一出了事就可以直接推出去。
还是主簿的命令更有价值,捕快们一转之前的犹豫,纷纷拔出了枪,准备对苏霖采取强制措施。
能够被派来守着超凡大战之后战场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捕快。
不过是一个区区石灰级的超凡者,几杆枪已经够造成威胁的了。
苏霖也松开了主簿的手,活动了一下手指,默契的开始移动战场。
双方都怕误伤其他人。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
“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肌肉隆起,将捕快服装撑得鼓鼓的肌肉大叔,带着几个人匆匆走了过来。
他的脸色阴沉如水,目光在苏霖和主簿之间来回扫视:
“怎么回事。”
主簿一看到来人就跟看到救星一样,连忙跑过去大叫道:
“庄队长,这个超凡者打算造反,快点拿下他。”
庄晨闻言,眉头紧锁,上下打量了一番苏霖,沉声问道:
“苏霖,超凡者,捉刀人,是吧?。”
作为山海局这片的负责人,他当然还记得苏霖。
但同样,他也清楚维护官府威严的重要性。
超凡者不能挑战官府的秩序,这是铁律。
苏霖点了点头,神色坦然:
“正是我。我接受了任务却没有得到应有的积分,只是打算将他们告上县衙,按照规定,主簿必须出面,既然如此,我就拉着他去了。这都是我的权利吧。”
还是那句话,成为超凡者之后,终究是身份位置不同了。
在缺少了一些无形的保护之后,同时也少了一些无形的限制。
换做普通人这样拉扯主簿,早就被关起来了。
但换做超凡者,这样却还算不上暴力行为。
庄晨感觉一阵头疼,转头看向主簿,语气严厉:
“巴主簿,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