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被带出房间，沿着昏暗的走廊行进。路过监控室时，黎歌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整间屋子竟已荒废，连门都没有关，能看到被他之前拆毁的机箱外壳还散落一地，里面的显示器也全是一片漆黑。
“真奇怪，他们没选择重建监控室，反倒连监控都舍弃了。不过这可真是帮了我大忙。”黎歌暗想。
众人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一间宽敞的房间。屋内地面上，杂乱的线路如蛛网般交错，各种电脑、手机及电子设备随意摆放着。一群面露疲惫、神情麻木的人正在忙碌，有的专注操作着电脑，有的则拿着电话，嘴里不停说着什么。一看便知，这些人就是所谓的“前辈”，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充当着“牛马”。
王豹走上前来，眼神中透着一股凶狠与狡黠，说道：“这些就是你们的前辈、同事，以后你们就跟他们一样，做同样的活儿。基本的操作不用我教吧？我相信你们心里都有数。这些电脑和手机，你们随便用，旁边还有大把的电话卡。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只要能通过电话把钱骗到手，就算你们本事。”
说着，他掏出一叠纸，逐一发给众人，“这上面是一些公式化的套路，教你们怎么骗钱。好好看看，学聪明点。”
黎歌眉头微皱，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问道：“那我们能随便打电话吗？万一我们打电话报警，你们怎么办？”
王豹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骂道：“你脑子进水了吧？你往国内报警，谁会搭理你？而且你们的通话，我们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还都录了音。要是敢说不该说的话，后果你们自己清楚。”
黎歌嘴角上扬，自信满满地说：“小意思，不就是搞20万嘛，看我五分钟搞定。”
王豹挑了挑眉，说道：“原本我们这儿的电话只许接不许往外拨，得等那些目标上钩了主动打过来，我们再用话术套他们的钱。不过现在行情不好，上头的老大也放宽了限制。要是有人有渠道，也可以主动往外打电话‘钓鱼’。怎么，你是打算打电话找家里人要钱？”
黎歌一本正经地说：“家里的钱要骗，社会上的钱也要骗，这样才健全嘛。”
王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搞到钱就行。那你赶紧开始吧。”
黎歌拿起一部手机，拨出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电话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后，那头传来一个声音：“喂，谁啊？”
黎歌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秦始皇，如今落难了，急需20万资金周转，你赶紧给我打到账上。”
对面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好说，你快把账号给我。”
黎歌连忙向一旁正戴着耳机监听的王豹示意：“快点快把收款账号给我。”
王豹原本一脸怀疑地监听着通话，看到这意想不到的发展，不禁愣住了，惊讶地说道：“你小子，是不是耍了什么鬼把戏？”
黎歌装作不满地说：“我好不容易把人骗上钩了，你瞎掺和什么？到底收不收款？”
王豹回过神来，连忙说道：“钱当然要收！”随即在电脑上快速操作起来，“你赶紧让他们把钱打到这个账号上。”
几分钟后，王豹看着账面上真的多出来的二十万，一脸狐疑地盯着黎歌，眼神中满是警惕。
“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这么轻易就相信你是秦始皇，还愿意给你打钱？”王豹一边说着，一边紧盯着黎歌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出一丝破绽。
“是真心，是爱，一切都是因为真诚和爱。”黎歌一本正经地回答，脸上满是诚恳，“首先你说话要真诚，当你告诉别人你是秦始皇的时候，你必须要从身到心，从肉体到灵魂，真的相信自己是秦始皇，现在落难了，需要支援。如果你连自己都不信，又怎么能指望别人相信你呢？”
王豹抬起脚又要踹他：“我可去你的吧，你骗别人就算了，还想骗我，当我是傻子吗？”
黎歌不慌不忙，原地站定，双手高抬抱住头，腰部灵活地左右扭动，轻松躲避王豹的脚踢，嘴上还振振有词：“事实摆在眼前，你不相信？可这20万到账了，这总不是假的吧？”
“钱确实是到账了……”王豹迟疑片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脑海中快速分析着各种可能性，随后似乎有了推论，眼神一凛，“我想我明白了。你刚才打的电话应该是事先跟人约定好的暗号，对不对？你拨的这个电话号码，另一头是你的同伴，你们事先约好了，只要你打电话过去并说出秦始皇打钱，他就必须立刻把钱打到你指定的账上。”
“老大，你的想象力真丰富。”黎歌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
王豹眼神中闪过一抹阴鸷，狠厉之色尽显：“你小子，你小子绝对有鬼。除了卧底，我想不出什么人会事先搞这种把戏。可如果是卧底的话，那你小子这卧底法也太搞笑了，这不是摆明了要暴露吗？”
“哎呀，你这人呐，骗不到钱的要被你收拾，像我这种一上来就把钱骗到了，你又不相信，这工作还怎么开展？”黎歌摊开双手，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王豹狠狠盯着他，却见黎歌坦然对视，眼神中既没有丝毫的害怕心虚，也没有被冤枉后的委屈愤怒，平静得让人捉摸不透。
最后王豹心一横，眼中闪过决绝，突然对着旁边的看守用猴语大声吼了一声。
旁边两个身材强壮的看守立刻走上前来，如狼似虎般毫不客气地抓着黎歌的胳膊就往外面拖。
黎歌倒也不反抗，只是被拖着往外走的同时，对着王豹大声喊道：“老大，你想想清楚啊，我一上来就帮你赚了20万，你还准备这么对待我？”
王豹充耳不闻黎歌的呼喊，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只是冷冷地看着黎歌被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