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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粗粝的手指摩挲着茶盏边缘,茶盏的青瓷釉面倒映着跳动的烛火,在他瞳孔里灼出两点摇曳的星火。

“天阶修士...”他喉结滚动着吐出这个在大荒已经消失数百年的词汇,“大荒最后一位天阶,是六百年前‘玄天宗’那位开山剑祖。”

“六百年前?”张悬讶异的重复了一遍。

想不到大荒最后一位天阶大能距今已有六百余年了。

和尚点头:“天阶,已是仙人之姿,不论天阶哪一境,都有挑战天劫,飞升仙界的实力了。”

“而且,天阶修士寿逾千年,偏那位剑祖三百岁登临元婴境,却在八十载后……“和尚双面紧锁,神情凝重地吐出四字。

“——消失无踪。“

张悬眉锋一挑,显然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和尚默然点头,声音低沉:“有人说他挑战天劫失败,陨落了;也有人传他被仇人伏杀,身死道消。只是这两种说法,都站不住脚。”

“仇杀?渡劫?“张悬微微摇头,眼中满是讥诮,“三百岁的天阶剑仙,本该有七百年光阴精进修为,何必急于一时渡劫。”

和尚赞同的点了点头:“不错,至于第二种说法更是荒谬,那个时代,只有他一位天阶,且是战力无双的剑仙。哪怕与整个修仙界为敌,他也未必会输。已是当世无敌,谁能杀他?”

张悬默默点头,心中暗自思忖:这件事背后,恐怕隐藏着巨大的秘密。日后有机会,一定要找“天师度”问个明白。

“对了和尚,这玩意,你怎么看?”张悬从怀中拿出一物。

和尚定睛一看,正是“升仙令”!他的目光骤然一凝,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大人,此物不详,还请三思。”

张悬笑了笑:“你先告诉我,下次升仙大会何时开启?”

他现在还挂着‘濒死’的状态,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几天好活,这段时间搜寻“洗髓伐体丹”是他的头等大事。

要是升仙大会在一个月内召开,那他只能找个机会把这烫手的玩意处理掉了。

可如果时间宽裕,他对【幽烛玄瞳】所窥探到的“大机缘”,倒是颇感兴趣。

想到这,张悬目光灼灼地盯着和尚,等待答案。

“这一甲子的升仙大会,算算时间,应是三个月后。”和尚缓缓说道。

和尚话一说完,张悬眸中目光骤然明亮,和尚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张悬已有决断。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和尚知道张悬是个极有主意的人,事前会做足准备,可一但做了决定便极难更改,成大事者,大多是这种性格的人,但……

当初参加上一届“升仙大会”者,哪个不是冠绝当世的天才?大荒六道,整整去了六百位天骄人物,最终活着踏出升仙台的,只有三十六人!

知道多劝无用,和尚双手合十,低声唱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既然大人已有主意,那贫僧便不再多言。还望大人斟酌其中利害,莫要平白送了性命。”

见和尚说得郑重,张悬也双手合十,还了一礼:“谢大师提点!”

张悬有参加升仙大会的想法,并非自视甚高,觉得自己一定比一甲子前的那批天骄更强。

他只是觉得,自己身负“天师度”,且三个月后若他还活着,定然已取得“洗髓伐体丹”,成为真正的修士。到那时,他身怀《神道》、“镇嶽”,还有“天师度”相助,未必不能火中取栗,争一争那份“大机缘”!

不过,这是后话。眼下,他得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洗髓伐体丹”上。

两人又聊了许多,从太平道四国境内错综复杂的修仙势力,到升仙令的来由,直到窗外传来更夫清亮的喊声:“子时三更,平安无事——”两人才站起身来。

“和尚,好好休息吧,这些日子你也累坏了。”张悬将和尚送到门口。

和尚摸了摸自己锃亮的脑门,咧嘴一笑:“大人不是老把贫僧看做苦行僧嘛,这点疲倦,不值一提。”

“现在又没有外人,怎么还一直喊我大人?”张悬有些无奈地说道。

“习惯了。而且,大人是尊称,您——当得起。”和尚双手合十,转身离去。

张悬一愣,看着和尚渐行渐远的背影,喃喃自语:“当得起……吗?还真是爱给我戴高帽子。”

他苦笑一声,关上木门,走回房间。

方一进门,张悬猛得伸了个懒腰,身子微微颤抖着,仿佛全身的肌肉都在劝他赶紧滚回床上闭眼休息。

虽已是困极,但睡前他还得进一次内景,今日还有次提问机会没用掉,可不能浪费。

早上扫荡狼匪,虽说他经过昨日“镇嶽”试炼,四式神道已有小成,但为了稳妥,他还是开了【幽烛玄瞳】,之后便是玄瞳升级。

傍晚升级完毕,恰巧他们在‘悬命坊’捡漏,他便又开了次,一日机会去了两次,这让张悬有些小心疼。

“才刚三更天,离零点还有段时间,倒不用着急。”

张悬慢条斯理的脱下衣袍,脱到一半,指尖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

“咦?”

在怀中摸索片刻,发现张悬掏出一张纸条,以及一个靛蓝色的瓷瓶。

拔开瓶塞的刹那,瓶口飘出的异香凝成实质的钻入鼻腔,张悬看见自己倒映在瓶身上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后便感觉眼前天地都在摇晃,同时喉管传来强烈的灼烧感。

“赦!”

昏暗的房间内,流萤般的金色光芒骤然明亮。

趁着金光咒阻隔了毒气,张悬连忙将瓶塞塞回,目露惊愕的看着手中的瓷瓶。

“这是...毒药?”

不,不是普通的毒药,是剧毒,沾之则死的剧毒!

过了一会,待毒气全都散去后,张悬才散去金光,他眉头紧锁小心的捏着瓷瓶,随后他把目光投在那张纸条上……

“咦,竟是张白纸?”

印象中,自己从天师府逃离时,只是带上了《神道》与“镇嶽”,对于这两样东西他印象全无,这肯定不是他的东西。

既然不是他的,又是从徐暝衣袍的内兜中搜出的……

“娘的,徐暝这王八蛋,随身带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神经!”

想着他差点被药翻了,张晓心中一阵后怕,骂骂咧咧间,便随手把瓷瓶以及纸条放在桌上,便不再理会。

子时的月光爬上案头时,张悬已和衣仰卧。

他盯着房梁裂缝中爬行的壁虎,直到瞳孔开始涣散——【内景】的猩红月光,正从意识深处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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