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许恪说的一样。
第二天一早，厕所便传来了涂老头的嚎叫声，长达十几分钟之久。
“啊！舒坦！”
他在一声长吟后走出厕所，脸色已经不复之前的苍白，变得满面红光，走起路来也稳了许多，只不过并没有想象中的生龙活虎。
老头恢复了往日的散漫，溜达溜达，又回到了老位置躺尸，视线停留在不远处的垃圾山上，过了好一会，这才将视线移到门口。
拾荒者陆续走出自己的小窝。
他每天早上就爱看这道风景，自己躺着享受，看着别人忙活，这就是人生的意义，也是生活在矿谷中唯一可以给自己心理安慰的画面。
在这个鬼地方，我的生活比你过得好，那就是最大的心理安慰。
看着看着，他感觉有点不对劲。
拾荒者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去垃圾山，而是汇集在一起，交头接耳，不时还有目光投向这里。
观察了好一会，拾荒者们终于动了，扛着铁棍铁板自制砍刀等，一窝蜂朝这边涌来。
涂老头从躺椅中弹跳起身，高声吆喝。
“关门，全员戒备！”
“老头，什么情况？”
许恪的脑袋从机械车间中探出，昨晚他又在机械车间中过夜了，虽说轻装机甲测试结果十分优秀，但也有一些不足的地方需要调整。
透过即将关闭的厚重大铁门，他看到了喧闹中一窝蜂涌来的拾荒者人群。
“卧槽，这些人是要干什么，起义吗？”
两人接连登上瞭望塔，此刻拾荒者已经抵达近前，不顾警告，企图翻墙破门。
涂老头夺过瞭望塔上弟兄的配枪，枪口对准天空，扣动扳机，枪声压过嘈杂，同时放声呵斥。
“谁给你们的胆子来这闹事，都给老子滚蛋！”
拾荒者们依旧不为所动，推门的依旧在推门，翻墙的已经搭起人梯，即将爬至墙头，同时传来了两道喊声。
“都别怕，他们才几十个人，我们有上百个人，一起冲进去！”
“娘的，横竖都是一个死，干他丫的！”
瞭望塔上的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这些人是不要命了吗？
平常比说冲击工厂了，就连靠近都不太敢，放个空枪就跑没影。
今天是怎么了？
眼看有拾荒者即将翻过墙头，涂老头心一横，咬牙啮齿道：“开火！”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机枪对准墙头的拾荒者，扣动扳机。
‘哒哒哒！’
机枪冒出火舌，子弹倾斜而出，弹壳如瀑布般落下，那些翻上墙头的拾荒者，顷刻间便被打成了筛子，从墙头落下，鲜血喷溅在下方的拾荒者身上。
有等级，身手都不错的武者已经翻过围墙，迎接他们的是一根带着锯齿的铁鞭，不等落地，在半空就被绞杀。
出手的正是许恪，他挥舞着未通电的高压热熔鞭，击杀了几个漏网之鱼。
在机枪的扫射下，墙头拾荒者倒了一片，在极短的时间内，起码就打掉了五分之一的数量。
期间，有人扛起手中的钢板，企图抵挡机枪扫射。
然而他们低估了12.7mm口径机枪子弹的威力，薄一些的钢板直接被穿透，厚一些的也打出一个凹坑，冲击力直接将举钢板的人手臂骨骼震碎。
剩余的拾荒者终于被血腥的场面吓破胆，丢下手中器具，转身撒腿就跑。
机枪停止射击，剩下一地狼藉，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气息，以及血液的腥臭味。
“一群乌合之众，也想来我这搞事情！”涂老头冷哼一声，背着手，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线。
“是谁给他们的自信？”
“涂叔！”
一个弟兄背着步话机，急冲冲跑到瞭望塔下，手里拿着话筒。
“涂叔，罗卫的电话。”
涂老头快步走下瞭望塔，接过话筒。
“喂，是我。”
话筒中传出罗卫急促的声音。
“涂叔，我们这的拾荒者暴动了，暂时不清楚具体原因。”
“什么，你那里也发生暴动了？”涂老头抬头看了许恪一眼，接着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罗卫刚刚晋升一阶不久，实力比较弱，就怕炼油厂那边的拾荒者群体突然冒出个猛人。
“情况不太乐观，我们击毙了几个试图翻墙进来的，不过作用不大，目前还在对峙中。”
涂老头双眼一瞪，厉声道：“那还等什么，直接开火，实在不行那就扔手雷，放迫击炮，再不行你就把那门牵引式火炮拉出来！”
说罢便挂断了电话，在瞭望塔下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
“罗卫这小子，还是太仁慈了，不够狠辣，得练！”
许恪也从瞭望塔上跃下，正待开口，电报员也跑了过来。
“涂叔，恪哥，冶炼厂、汽配厂，化肥厂……来报，说是游荡者暴动，问我们这边的情况。”电报员就像报菜名般，一连串报出近二十个名字，势力范围有拾荒者聚集地的都来电了。
结成同盟之后，许恪给每家都送了一台电报机，方便情报交流，至于步话机嘛，别说当时没有制造出来，就算制造出来了也不可能给他们的。
涂老头想了想说道：“回复他们，说机械工厂也遭遇拾荒者暴动，让他们尽可能收集情报，最近可能会变天。”
电报员应了一声，快步跑回新搭建的通讯室。
不一会，再次接到罗卫来电，对方表示已经摆平。
涂老头则训了他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许恪摸着下巴沉思片刻，说道：“中部的外勤小队，好像有几天没来了吧？”
经他这一提醒，涂老头这才幡然醒悟过来：“是好几天没来了，难怪这群拾荒者会选择冲击工厂，这是饿急眼了啊！”
拾荒者的食物来源一共有两条。
少部分人被工厂选中，在工厂所属的垃圾山里收集材料换一口饭吃。
大部分人则只能前往价值不高的垃圾山寻找可回收材料，与中部的外勤小队交易换取食物，也就是那些不知名状的块状物。
“看来中部确实出事了。”
涂老头朝通讯室的方向招呼了一声。
“给距离中部最近的那谁发电，让他留意中部动向。”
又等了一会，通讯员探出脑袋。
“涂叔，冶炼厂、汽配厂，化肥厂……来报，他们已经平息暴动，只有距离中部最近的那两家还没有回电，他们可能遇到麻烦了。”
“他奶奶的！”涂老头破口大骂。
“继续发电，谁能空出手来就让他去支援！”
机械工厂位于西部中后方，距离中部边界有近百公里的距离，要是从这里赶过去支援，黄花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