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刻刀挑起最后一滴晨露,林秋寒在芭蕉叶上刻完“破瘴符“最后一笔。金芒流转的篆文升空三丈,将五步外的毒瘴撕开缺口。他握紧腰间发烫的天篆星图,听见祭刀大典的铜鼓声穿透百年榕树的气根。
祭坛上燃着九色灵火,赤膊巫祝正将狼毫刻刀残片投入熔炉。林秋寒瞳孔骤缩——那些碎片上跳动的墨韵,正是苏砚心本命篆文的气息!
“起祭——“巫祝的牛角刻刀刺穿掌心,血珠凝成南疆独有的蛇形篆文。熔炉突然喷出七尺青焰,本该焚化的狼毫残片竟在火中重组,笔锋沾着血焰直指林秋寒藏身之处。
十八名图腾勇士瞬间合围,他们胸前的兽骨坠刻着活蛊篆。林秋寒竹刀划出《兰亭序》的“之“字,笔魂金线却突然被某种力量扭曲——祭坛中央的青铜鼎亮起,鼎身铭文正是他前世修复过的西周“子龙鼎“拓片!
“抓住外乡人!“大祭司的骨杖敲击鼎身,鼎耳蟠龙纹竟睁开琥珀竖瞳。林秋寒腕间血篆文突然暴走,在他手臂爬出秦长老的独门“锁灵篆“。千钧一发之际,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星图上。
九块天篆残片凌空布成河洛阵图,缺失的核心位置赫然浮现子龙鼎虚影。熔炉中的狼毫刻刀突然发出悲鸣,笔锋墨色化作苏砚心的残影:“鼎中有诈......“
林秋寒的竹刀已刺入青铜鼎腹。当刀刃触碰到缺失的“祀“字横笔时,前世在博物馆触摸子龙鼎的触感突然复苏。鼎中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三千年前篆刻师们被抽离的悲鸣。
大祭司的面具应声而裂,露出布满甲骨文刺青的脸——那些卜辞记载的正是青铜棺封印仪式!“你终于来了。“他胸前的兽骨坠炸开,露出半枚与林秋寒青铜印同源的蟠螭印纽,“该把笔魂还给我们了......“瘴林深处突然响起编钟声,三十六盏人皮灯笼照亮祭坛暗格。林秋寒看到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的篆奴们,他们背上烙着各派失传的秘篆——最中央的老者天灵盖上,插着半截熟悉的兽骨刻刀。
“墨老......“林秋寒的竹刀发出龙吟。星图残片自动嵌入子龙鼎缺口,鼎中升起的光柱里,三千篆刻师残魂正朝他跪拜。大祭司的甲骨文刺青开始燃烧,他狂笑着扯开衣袍,心口处赫然镶嵌着秦长老的琥珀竖瞳。子龙鼎中的光柱贯穿天穹,林秋寒手中的竹刻刀突然崩裂,碎片化作三千枚金色篆文环绕周身。大祭司胸前的琥珀竖瞳疯狂转动,映照出青铜棺老者的虚影。
“时候到了......“老者的声音从竖瞳中传出,大祭司的身体开始扭曲,甲骨文刺青如活蛇般游走。林秋寒腕间的血篆文突然暴起,在虚空写出《祭侄文稿》的“悲“字。
墨色篆文与血光交织,祭坛上的青铜鼎发出哀鸣。鼎耳蟠龙纹活了过来,龙睛却是秦长老的竖瞳模样。林秋寒福至心灵,咬破指尖在龙睛处补全缺失的“祀“字横笔。
“轰——“
龙睛炸裂,青铜鼎化作流光没入林秋寒丹田。他看见自己的本命印鉴正在重组,九块天篆残片拼成的星图与子龙鼎纹完美契合。大祭司的身体突然僵直,胸前的半枚蟠螭印纽自动飞出。
“不!“竖瞳中传出老者的怒吼,“还差最后......“
林秋寒接住印纽的瞬间,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他看见三千年前的自己跪在青铜棺前,将完整的蟠螭印一分为二。一半留给转世身,一半镇压在子龙鼎下。
“原来如此......“林秋寒喃喃自语。他手中的竹刻刀碎片突然重组,化作一柄青铜古尺——正是前世修复过的“商鞅量天尺“。
大祭司的身体开始崩解,甲骨文刺青化作锁链缠向林秋寒。他挥动青铜尺,尺身上的度量衡篆文自动补全,将锁链寸寸崩断。
“以身为尺,丈量天地!“林秋寒的瞳孔泛起金芒。他看见祭坛下的地脉中盘踞着一条墨龙,龙睛处插着苏砚心的狼毫刻刀。瘴林深处传来编钟声,七十二盏人皮灯笼同时亮起。林秋寒看见墨龙睁开双眼,龙睛中映照出青铜棺老者的面容。大祭司残存的甲骨文刺青突然重组,在空中拼出“葬龙渊“三个古篆。
“小心!“苏砚心的残影从狼毫刻刀中浮现,“他在引动......“
话音未落,地脉中的墨龙突然暴起。林秋寒挥动青铜尺,尺身上的度量衡篆文化作金色锁链。当锁链缠住龙颈的瞬间,他看见龙鳞下暗藏的秦长老竖瞳。
“以尺量天,以印镇龙!“林秋寒将完整的蟠螭印按向龙额。印纽双龙发出震天龙吟,墨龙身躯寸寸崩解,露出其中被囚禁的万千篆刻师残魂。
青铜棺老者的虚影在龙睛中扭曲:“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葬龙渊下还有......“
林秋寒的青铜尺突然指向东北方。他看见那里有座青铜门正在开启,门上缺失的正是子龙鼎的纹样。苏砚心的残影突然凝实:“那是笔冢入口,但需要......“
话音未落,七十二盏人皮灯笼同时炸裂。林秋寒感觉腕间血篆文开始沸腾,青铜尺上的度量衡篆文自动重组,指向下一个目的地——北境冰原。青铜尺上的度量衡篆文在北境冰原上空闪烁,林秋寒踩着商鞅量天尺化成的金光,在暴风雪中穿行。腕间的血篆文已经蔓延到手肘,每一次跳动都带来刺骨的寒意。
“前面有座冰城。“苏砚心的残影从狼毫刻刀中浮现,她的身形比在南疆时凝实了许多,“但城墙上刻的是......活人篆。“
林秋寒瞳孔一缩。冰城城墙上的篆文不是刻在冰面上,而是由无数被冰封的人体拼成。他们保持着挣扎的姿态,每个人的天灵盖上都插着一枚青铜钉。
“以人为篆,这是禁术。“林秋寒的青铜尺自动飞出,尺身上的度量衡篆文开始重组,“等等,这些人的服饰......“
他认出了西周时期的青铜器纹样,那些冰封者衣襟上的蟠螭纹,竟与自己的本命印鉴如出一辙。青铜尺突然指向城墙某处,那里缺了一枚关键的“镇“字篆。
“小心!“苏砚心突然示警。城墙上的冰封者同时睁开双眼,他们的瞳孔是琥珀色的竖瞳。林秋寒感觉腕间血篆文突然暴走,在他手臂上爬出秦长老的独门“锁灵篆“。
千钧一发之际,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青铜尺上。尺身上的篆文自动补全缺失的“镇“字,金光化作三千枚金色锁链缠向城墙。
“轰——“
冰城大门洞开,一股比暴风雪更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林秋寒看见城内矗立着七十二根冰柱,每根柱中都封着一具青铜棺。最中央的冰柱上刻着《兰亭序》的残篇,但“永和九年“的“永“字缺了最关键的一捺。
“这是......笔冢的外围?“苏砚心的残影突然颤抖,“不对,这些冰柱的排列......“
林秋寒的青铜尺突然指向地面。他看见冰层下埋着一面青铜镜,镜面上刻着“以铜为鉴“四个古篆,但“鉴“字少了最后一笔。
“原来如此。“林秋寒恍然大悟,“这里不是笔冢,是'镜冢'!“
他挥动青铜尺,尺身上的度量衡篆文化作金色丝线,开始补全冰柱上的《兰亭序》残篇。当“永“字最后一捺落下时,冰层下的青铜镜突然射出金光。
镜中浮现的画面让林秋寒浑身战栗——三千年前的自己跪在青铜棺前,将完整的蟠螭印一分为二。但镜中的场景与记忆不同,当时的自己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转过身来,赫然是苏砚心的模样!冰柱开始崩裂,七十二具青铜棺同时开启。林秋寒看见每具棺中都飘出一面青铜镜,镜面上映照出不同时期的自己。腕间的血篆文突然沸腾,在他手臂上爬出完整的“鉴“字。
“快走!“苏砚心的残影突然凝实,她手中的狼毫刻刀泼墨成桥,“镜冢要塌了!“
林秋寒却站在原地未动。他看见最中央的冰柱中,那具青铜棺的棺盖上刻着熟悉的蟠螭纹——正是他穿越前修复的那枚古印!
当他的手触碰到棺盖的瞬间,腕间的血篆文突然化作金色丝线,与棺盖上的蟠螭纹完美契合。镜冢开始崩塌,但林秋寒耳边却响起三千年前的对话:
“以身为镜,可照本心。“
“以心为鉴,可破轮回。“镜冢崩塌的轰鸣声中,林秋寒的手掌与青铜棺盖上的蟠螭纹完美契合。腕间血篆文化作的金线与棺纹交织,竟在虚空凝出一面青铜古镜。
“以身为镜,可照本心......“苏砚心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她的残影在镜中逐渐凝实,“是时候让你知道真相了。“
林秋寒看见镜中浮现三千年前的画面:自己与苏砚心并肩站在青铜棺前,将完整的蟠螭印一分为二。但这一次,他看清了棺中人的面容——那赫然是另一个自己!
“三千年前,你为破轮回印,将自己一分为三。“苏砚心的指尖点在镜面,画面随之变化,“神魂入棺,记忆化镜,肉身转世......“
林秋寒的青铜尺突然剧烈震颤,尺身上的度量衡篆文自动重组。他看见镜中映照出自己丹田处的子龙鼎,鼎腹缺失的“祀“字正在补全。
“轰——“
镜冢彻底崩塌,七十二面青铜镜化作流光没入林秋寒体内。他感觉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前世今生在识海中交织。腕间的血篆文突然暴涨,在他手臂上爬出完整的“轮回“二字。
“小心!“苏砚心突然示警。崩塌的冰城中升起七十二道黑影,每道黑影手中都握着一柄青铜刻刀——正是被镇压在镜冢中的篆刻师怨灵!
林秋寒挥动青铜尺,尺身上的“永“字真意流转。时间流速突然减缓,他看见每个怨灵胸口都缺了一枚关键篆文。
“补全它们!“苏砚心的狼毫刻刀泼墨成桥,墨色篆文化作三千金线,“这是你当年留下的后手......“
林秋寒福至心灵,咬破指尖在虚空写出《兰亭序》的“之“字。金色篆文化作流光,精准补全每个怨灵胸口的缺失。当最后一个篆文补全时,七十二道黑影同时跪地。
“恭迎镜主归位!“冰城废墟中突然升起九盏青铜灯,灯芯燃烧的竟是林秋寒的本命篆文。他看见灯影中浮现出青铜棺老者的面容,那人的瞳孔中流转着甲骨文的卜辞。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老者的声音从灯影中传出,“葬龙渊下还有......“
林秋寒的青铜尺突然指向东南方。他看见那里有座青铜门正在开启,门上缺失的正是子龙鼎的纹样。苏砚心的残影突然凝实:“那是笔冢入口,但需要......“
话音未落,七十二盏青铜灯同时炸裂。林秋寒感觉腕间血篆文开始沸腾,青铜尺上的度量衡篆文自动重组,指向下一个目的地——东海之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