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打着油灯去看了一眼，地面没什么明显的痕迹。以后处理灵宝的边角料还需要妥善处理才行。
“相公，今天遇到曹大夫了，”
顾婉晴边收拾碗筷，边轻声说道，“他身上挂彩了，看样子状态不太好。”
林清微微一愣，眼中掠过一丝冷意，随即淡淡开口。
“他啊，外表看着温文尔雅，实则……”他顿了顿，似乎在权衡用词，“其实他在外面和赌钱有些牵扯，欠了不小的债。被打倒也不意外。”
林清想了想还是没有将曹世对顾婉晴心怀不轨的事说出来。
顾婉晴放下碗，眼中有些诧异，“今天钱二也是这么说的，只是他口碑很差，大家都没当回事；以为他在胡说八道。”
钱二也曾想借着自己手里有曹世的小把柄，对其敲诈勒索一番，只是钱二已经不是柴帮的人了，在加上曹世本来就没什么钱，曹世也就没把他当回事。
曹世的计划没有成功，在加上还债日期越来越近，手里没什么银两，索性破罐子破摔，将钱二破口大骂了一番。按照钱二的性子，必将出手将曹世打一顿。
奈何断了一条腿，只能退而其次，将这个把柄散播出去，不过他也有分寸，只说了曹世欠大三元的钱，并没有提及他谋划顾婉晴的事。
反正就算无法敲诈勒索曹世，也得让他臭名远扬。
大家都明白，一旦沾染了赌博，就算是万贯家产，最后也会赔个底朝天。
只是钱二也不曾想到自己在梁村的口碑这么差，大家都不信，权当做一个乐子听。
“没想到救死扶伤的曹大夫，竟然是个赌鬼。”顾婉晴感叹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林大哥在家吗？”
院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和隐约的不安。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警觉。
“有何贵干？”
林清慢慢走到门前，开口时语气平静，眼中却带着一丝锋锐。
门外的钱二拄着拐杖，站在门前的样子不再是以前那副嚣张模样，整个人显得低眉顺眼，甚至有些许卑微。
钱二眉宇间闪过一丝喜色，只要林清在家就有机会。
“林清哥，实不相瞒，是关于曹世的事，也是关于林夫人的……”
钱二低声说道，后半句格外压低了音量，像是怕被人听见。
他是想让曹世名声尽毁，但同样的也要为自己谋求一些利益，所有人都可以不信，甚至当做乐子看。不过只要林清正视这件事，他就有钱捞。
“你想勒索我？”
林清眉毛上挑，语气不善。
“不敢不敢，林大哥说笑了，我也只是为了能混口饭吃，只要能给一点米粮就行。”
钱二哭丧着脸，自从那坑弟的姐坏了自己在柴帮的事，这两天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连野菜都没有，至于之前攒下的银两，全被钱燕拿去买减肥药了。
“你是想说曹世将我夫人的信息卖给大三元这件事？”
钱二顿时懵了，这件事他从未给任何人透露过，不知道林清从哪听到的这个消息，只是这样一来，他手里就没什么谈判的筹码了。
“既然林大哥都知道了，我也不必在多说。不过林大哥也不必担心，秦轲公子的口碑有目共睹，他只是喜欢寡妇。”
秦轲？！
今天跟他一共入职的那人不就叫秦轲，莫非是重名？
“不过秦轲虽然是大三元的公子，不过从未去过大三元，反倒是喜欢读书写字。”
钱二摇摇头，表示不理解，家里开赌场的，还学什么读书写字。
目送钱二离开，林清缓缓关上院门，回到屋内，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却思绪万千。
秦轲确实写了一手好字，今天他便觉出对方不简单，明天他定得多留心观察几分，毕竟今天才是首次接触，还不能轻易下结论。
但秦轲身为大三元的公子，身上只有十五两银子吗？林清心中闪过一丝疑惑，眉头不自觉地紧蹙。
大三元虽不是多么显赫的名门望族，但在苍梧县，像那种家族富贵的公子，怎会拿出这么少的银两？而且，大三元就在苍梧县，对方宁愿花银子住武馆，也不回家住，这里面必有隐情。
林清想了想，最终还是将曹世的事情告知顾婉晴。
只是顾婉晴倒是出奇的平静，“有相公在，他还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不成。”
林清一把将顾婉晴拥入怀中，樱唇入口，好不香甜。
“别闹，玉儿还没睡着呢。”
林清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四妹，低声说道，“睡着了，没事。”
“对，我睡着了……”
玉儿赶忙捂上嘴巴。
第二天一早，林清便早早地赶到了武馆，清晨的空气中带着一丝凉意，然而心头却异常平静。
刚一走进前院，便看到秦轲匆匆走来，手里提着一个竹篮，篮子上还盖着一块白布，看起来像是带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林清，吃早饭了吗？”秦轲笑着问道，神色之间有几分得意。
林清摇了摇头：“还没呢，正想着找个时间去买些吃的。对了，昨晚那两幅字没卖出去。”
他从腰间取出那两幅字，放到秦轲面前。
秦轲有点惊愕，旋即摆了摆手，笑道：“没事没事。快先吃饭吧，热腾腾的，别让肚子空着了。”
他打开篮子，露出里面香气扑鼻的包子，包子上面的蒸汽还没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温暖的香味。
“你不是没银子了吗？”
林清指了指竹篮里的饭菜，“这得花不少银子吧。”
“不花钱，是别人送我的。以后一日三餐都有着落了，那两副字卖不出去也没事。”
林清上下打量了一眼秦轲，想要确定他是不是大三元的秦轲，因为对方丝毫没有富二代的样子，甚至跟他勾肩搭背。
很快，两人将竹篮中的饭菜消灭干净。
“走，林兄。陪我送竹篮。”
现在离上课还早，林清也不担心对方耍什么手段，便跟着去了。
秦轲领着林清来到了城南，绕过几条小巷，走到了一排排列得整齐的小院。
这里的建筑不像城中心的繁华，却透着一种宁静的雅致。院外种满了各色花草，空气中夹杂着些许花香。
秦轲推开一扇古旧的木门，门上的青漆已被岁月剥蚀，留下了些许斑驳不堪的痕迹。轻轻一推，门内便传来了清脆的响声。
“周姑娘，我带朋友来给你认识认识。”
一女子从屋内出来，从秦轲手中接过竹篮，“秦公子，中午来吃饭的时候带过来就行，还专门跑一趟。”
“不碍事，这位就是我的同门师兄弟，林清。这位是我朋友周若凝。”
双方礼貌性的打过招呼。
“对了，烟囱通了吗？”秦轲突然开口，目光转向周若凝的屋顶。
“还没，正准备找人去修。”周若凝回答，眉头微蹙。
秦轲摆了摆手，笑了笑，“别麻烦了，通个烟囱而已，交给我来。你们聊着，我很快就好。”
说罢，他便转身向厨房走去，动作利落，仿佛做这些事是再熟悉不过。
周若凝上下打量着林清，脸颊不免闪过一丝绯红，林清暗自纳闷。
“周姑娘，你可知秦轲是大三元的公子？”
林清打算问一下。
周若凝点点头，“自然知道，秦公子虽然是大三元的公子，但他从来不喜欢家族的那些事。您也无需为此对他有什么偏见。”
林清微微皱眉，心中掠过一丝怀疑：“这是雇了个托？”
“据传秦公子喜欢寡妇。”
周若凝却是坚定的摇摇头，“对于外界传言，没有半点属实。林公子可知道这间小院是用来干什么的？”
院子不就是给人住的吗，林清摇摇头。
周若凝轻叹一声，眼中有些复杂，“这处院子是专门给像我这样的寡妇住的，是秦公子的财产。以前这里住过不少人，最多时曾有四个姐妹一起住。”
林清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起初，我跟你一样，对秦公子心生敌意，甚至有过深恨。我们这些人的家大多因为丈夫赌博而家破人亡，而秦公子作为大三元的公子，理应难辞其咎。
我们以为他将我们买下，肯定是想玩弄我们，可没想到，秦公子从未动过我们一次，甚至都没在此处留过夜。”
这特么是男人？圣人转世吧。
他收回思绪，继续问道：“那他把你们买下，是为了……”
周若凝轻轻叹了口气，眼中带着些许感激，“其实只是为了帮助我们，给我们提供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并没有像外界传言那样图谋不轨，而是为我们物色合适的再嫁人选，甚至在之前那些姐妹成家时，他还作为娘家人，准备了嫁妆。”
今早若不是路过包子铺的时候看到秦轲在那干站着，她也不会想到秦轲现在竟过得这般困苦。
林清倒是有点看不懂秦轲的操作了，不过从目前看来，秦轲并非外界传言那般不堪。
“通了，通了。”
秦轲从厨房走出来，灰头土脸的。
“周姑娘，我们就先走了，得赶去上课。”
“好。中午记得回来吃饭。”
回去的路上，秦轲手臂搭在林清肩膀上，小声问道，“林兄，你觉得周姑娘怎么样？她虽然已经结过婚了，但是短婚，结婚当天男人暴毙。不过，她人品不错，难得的温柔贤淑，绝对是一个贤内助。”
林清心生警惕，想起刚才周若凝说的，“你该不会想给我牵红线吧。”
“林兄果然聪明。我觉得你一表人才，英俊非凡，周姑娘人也不错，不如考虑考虑？”
林清微微一愣，随即摇头，“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你才十八啊！”
秦轲显然有些惊讶，目光在林清身上打量了一番，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这有什么稀奇的。”
“不过也没事，谁没个三妻四妾，我回头帮你问问周姑娘。”
“打住！我可没让你问。”
林清现在只想通过武馆快速变强，纳妾这种事没任何想法。
“林兄，周姑娘已经将我的事给你说了吧。”
秦轲语气正经起来。
林清点点头，“只是不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想减少我家老头子的灾厄。我要是当老子，非拿皮鞭抽他不可，干什么不好，非开个大三元，搞得别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别人都说你喜欢寡妇。”
“那是我爹让人放出去的谣言，谣言中是不是还说，我喜欢多年守寡，四十岁以内的寡妇？”
“哦，后面这个倒没有。看来又有新版本更新。为何不辟谣？”
“谣言本来就不是为了追求真相，大家关心的只是听到的内容，没人会去求证真假。辟不辟谣又有什么意义，最终还是会被谣言吞噬。与其浪费时间，不如让清者自清。”
对于谣言这件事，秦轲倒是看的开。
至于秦轲不在那里过夜，只是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女孩名声不好。
林清感觉这个世界生病了，儿子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却偏偏老子在背后散布这些乱七八糟的谣言。
这是想要毁了秦轲。
第二天的下午。
“你是武馆自开办以来，第一个仅用三天便学会万流归一决的学员。”
杜翔宇语气中满是惊讶和赞赏，这不仅是对林清的天赋的认可，也是他作为老师的一份自豪。
“现在，把万流归一决十八式一一演示，试试能否融会贯通。”
林清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接着，他开始一式一式地演练，动作流畅，犹如流水般自然，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处，仿佛已经将心法融入了血肉之中。
他感觉到一股热流在体内流转，且在不断增强。
这是以往他从没有过的体验，仿佛十八式串联起来，体内仿佛有一条游龙在游走。那股力量如龙般灵动，不断穿梭于经脉之间，所过之处，筋骨如同被拉扯般紧绷，酸痛蔓延。
每一次动作的转换，都仿佛在体内激起了无数涟漪，令他全身上下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筋疲力竭，仿佛体内的每一寸肌肉都在接受着无形的磨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