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吗?
可傅之曜只是个病秧子弱鸡,哪有本事能够爬上参天古树?
或许只是巧合,那人恰好与梦境中的傅之曜喜好一,都喜欢这种狰狞诡异的獠牙面具。
不知为何,沈琉璃私心却不愿意相信导这一场杀戮的人就是傅之曜,哪怕明知道傅之曜会成为未那个狠绝毒辣的傅之曜,视人命如草芥,踩着累累骨复仇,引得天下人唾弃诛之,哪怕明知道他骨子是怎的人、本性又如何。可此刻,她没有亲见,没有亲眼见到面具底下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她就是不愿承认,固执着想要保留心底最后一丝微不足道的幻想。
浑噩的脑子出现两种声音,一种代表理智,一种代表不可控的懵懂情感。理智告诉己,有什可怀疑的,这人毫无疑问就是傅之曜,哪怕他换一身黑衣,戴张吓人的面具,可他的身形却与傅之曜无异,就是他啊。不是知道他一直都伪装,一直都忍辱负重吗?所有的卑微懦弱,阿谀乖顺都是为反扑,为有朝一日将欺辱他的人赶尽杀绝。他要回陈国之前制造一场混乱,先行讨回一些利息,这才是傅之曜,一个睚眦必报的傅之曜,一个需要用鲜血与杀戮才能让他泄愤的傅之曜。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得这般猝不及防,她也没料到他回国前竟还准备这一场报复。
佛门之地,大开杀戒。
可情感却告诉己,是她想错,傅之曜好端端的侯府,府内有那的眼线怎可能让他离开?这不应该是傅之曜,为何觉得不是,或许是沈琉璃不希望眼前这个毫无人性的人是傅之曜吧。
他可以报复,可以坏,至……至别坏得彻底,坏到恶不赦的地步。
心思百转千回,沈琉璃心绪起伏纠绕,眼神似带着深深的茫然无措,以至于精神恍惚,差点被杀手刺伤,索性危急关头,萧景尚拉她一把。
“沈琉璃,小心!”
沈琉璃心神大震,手腕迅速翻转,掌中长剑被她挽出无数剑花,集中精力应敌。
转身解决一刺客,沈琉璃不经意地抬眸,发现那人也朝她看,视线交汇的刹那,那人的目光轻飘飘一顿,转瞬便移开视线。
彻底将她无视。
那眼神太冷漠冰冷,甚至带着丝蔑视,仿佛她如地上的死尸一般,下一刻她也会成为其中一具。
如他真是傅之曜,他看见她,却能对她如此无动于衷,就那漠视她被毒箭射,被层出不穷的杀手围攻,可见他要她死这件事,何其坚决!
沈琉璃冷冷地收回视线,专心对敌,却没看见那人掩树叶底下的手轻轻抖动一下。
萧景尚也发现古树上戴着獠牙面具的男人,脸色骤然一沉,剑指向伫立树上的男人,下令道:“擒贼当擒王!”
禁军统领命,让副将带领一部分轻功卓绝、身手不凡的禁卫军去擒获贼首,己则依旧留萧景尚身边,万不敢让景王殿下有任何闪失。
黑衣男人偏头扫一个方向,立时便有一道黑影凌空而起,带着他从古树跃起,落至无相宝殿的屋顶之上。
余光瞥见这一幕,沈琉璃眸色一凛,原并非什高手。
这似乎更加确定,是傅之曜这个战五渣无疑!
黑衣男人立于屋顶之上,身姿挺直,衣袍猎猎如风,覆着他孱弱的身躯显得衣服有些宽大空荡,他虽未亲手染血,可身上的血腥暴虐之气比任何一个手染无数鲜血的刽子手都要浓郁。
他身边围着一群杀气腾腾的面具杀手,被围得犹如铜墙铁壁,他就站中间,厉眸睥睨,俯瞰着妄想生擒他的禁卫军,那眼神犹如看间的蝼蚁,极具蔑视之感。
男人冷戾道:“不量力,放箭!”
原本逢人便射杀的毒箭齐刷刷转方向,集中射杀飞扑意图擒获黑衣男人的禁卫军。
禁军不断被射杀,一时半刻竟无人能竟那人的身。
萧景尚冷冷眸,趁机带领余下的人往西侧方向突围,一扭头却发现沈琉璃没跟上,忙伸手拽她一把:“快走!”
沈琉璃点头,提剑跟上。
突围程中,但凡遇到能救之人,沈琉璃然不吝相救。但也不会冒着性命之危,不管不顾地去救人。
因为她没那高尚。
一位被她顺手救的三品大员,抖着腿儿抹着惊吓的冷汗,颤声道谢:“……谢沈小姐救命之恩!”
沈琉璃挥鞭缠住一支毒箭,催促道:“废话,快逃!”
说完,便径直往前走,那三品大官赶紧跟上去。
而萧景尚的品行确实比沈琉璃端正高尚的,一路所,只要他发现遇到危险的人,不管能救,或不能救的,他都会尽力一试。
只有,离得远,实救不到的人,他才不会施手。
饶是如此,跟随萧景尚成功冲出重围的幸存者也不三四人,这些侥幸保命的大都是些皇室宗亲以及权贵眷,不包括随行的禁军侍卫,仆从以及寺庙原本的僧人,粗略估计,死伤或许半,惨不忍睹。
禁卫军几乎折损大半,劫后余生的人或或地挂彩。
众人又惧又怕,心情沉重至极,看到礼部尚书方子序,顿时找到宣泄口,忍不住纷纷埋怨道:
“方大人,这就是你选的好日子,提的好法子,让我们大抱团送死。”
侥幸暂保小命的人,尤其是带眷的一些皇室宗亲,不都惨死于刺客之手,大目光愤恨,恨不得手撕方子序。
众人惊魂未定,又面临着失去同僚亲友的痛苦,提出祭祀祈雨的方子序然就成大炮轰的对象。
“这雨没祈,倒是祈阎王,将命给勾走。”
方子序两眼失神,毫无焦距地盯着地面,任大如何怨怼他,始终不发一言。
仿佛被吓傻一般。
沈琉璃手腕一转,将长剑负于背后,冷冷地看着大吵闹成一团,讥讽地弯弯唇。
还没脱离危险,倒还有闲情逸致争这些?
萧景尚拧拧眉,沉声道:“闭嘴!”
众人顿时焉声。
萧景尚可是他们这群人的心骨,保命符,见他发火,害怕他丢下他们不管,大都偃旗息鼓。
随即,萧景尚将获救的幸存者分成四队,每队由八禁卫军从不同方向护送下山。而他己则带领余下的禁军准备重返寺庙,救人。
沈琉璃掀掀眼皮:“好不容易逃出,你还想去送死。”
萧景尚说:“本王突围时,发现三皇兄躲进东侧的偏殿,想还活着。”
沈琉璃皱眉:“三皇子对你……”
她想说萧定坤对他抱有敌意,看他不顺眼,何苦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但这涉及天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沈琉璃意识到这个问题后,瞬间缄口不言。
但萧景尚听懂。
他道:“他毕竟是本王皇兄,岂能见死不救?本王已发求救信号,援兵马上就到,本王也并非不懂变通之人,不会视己的命为儿戏。”其实,他没说的是,如父皇知道他能救三皇兄却没救,对他又会有何种想法,会不会怀疑他有意为之。
元康帝不喜儿子们为皇位争权夺利,更不允许手足相残,天无亲情,但没有的东西,总喜欢是存的,能看到。
沈琉璃撇撇嘴,无话可说。
她刚才已经救萧景尚一次,不可能傻到再跟着萧景尚去救萧定坤,她摆摆手,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箫景尚抬眸,看向沈琉璃的背影。
沈琉璃负剑而走,背影英姿勃发,带着点江湖儿女的豪气与洒脱,不似上京闺阁姑娘们仪态端方,莲步轻移,力求优雅而走着似丈量的小碎步。
她大步而走,带起一股风,顿如轻风佛面。
沈琉璃若是知萧景尚心中的这番想法,准会鄙视他,大哥,逃命都不及,谁还注意姿态是否端庄?
走快点,就是生机。
你看看人肃王肃王妃跑得快,只要跑得快,再凶残的刺客都追不上。
萧景尚眉心微凝,略微怔忪一瞬。
这是沈琉璃,却也不是沈琉璃,至不是从前那个痴念他满眼皆是他的沈琉璃。
她救己,只是单纯地想救他而已,半点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他为之前有这种卑劣的想法而感到愧疚,如今的沈琉璃坦荡,真诚,眼也没对他的爱意。
看到她独一人,转向后山的路,萧景尚忍不住皱眉:“你不与他们一道走?”
沈琉璃头也不回,摆摆手:“不,我己下山。”
人越越不安全,万一途中遇到刺客怎办,是救,还是不救?
而己一个人方便躲藏,乐得轻松。
她抬手抹把脸上的血迹,快步消失山道上。
沈琉璃虽然特想亲眼确认那人的身份,但她胜有知之明,没有不量力,也没有那种迷之信,信到蹦跶到那人跟前去验证。
大不等回府后,一切便知。
看傅之曜是否仍侯府,便知是不是他?
溪边,沈琉璃胡乱洗洗脸上的血污,清洗衣袖上沾染的血迹又对着溪水整理一下凌乱的鬓发,将己拾掇干净后,正待起身时,水面忽然映出几道逼近的人影,影影绰绰的。
眸子一紧,沈琉璃下意识握紧地上的长剑,转而却一屁/股跌坐地上,目露惊恐地望着逼的刺客:
“谁?你们想干什?”
“奴只是一介弱女子,与人往日无怨,旧日无愁,是何处得罪各位好汉?”
“沈琉璃,别装,要的就是你的命!”
为首戴着面具的刺客听声音是个中年男人,目光阴狠,没有半句废话,身形犹如鬼魅,手中长刀瞬间便朝沈琉璃面门袭去。
指道谢要她小命,沈琉璃心咯噔一下,抱着剑,就地打滚堪堪躲去。
这人的声音好像有些熟悉,似乎哪听,但沈琉璃一时半刻想不起。攻向她的刺客招招致命,压根就没给她活路,沈琉璃也不恋战,虚晃几招,寻得机会,直接纵水而逃。
那中年刺客眸色一狠,正要跟着跳下去。
“钱叔,援兵快到,子下令撤退!”
长刀滋啦一声划地面,荡漾起一连窜飞石,为钱叔的中年刺客恨声道:“可恶,竟让她跑!”
……
沈琉璃呼哧呼哧地爬上岸,浑身都湿透,乌黑秀发湿哒哒地披散肩上,发梢流淌着水,汇集成一股小小的水流顺着肩颈,顺势没入抹/胸之内。
她蹲岸边,撩起额前长发,低头往水瞧一眼,清澈的水面,映衬着她狼狈的身影,真如落汤鸡无异。
傅之曜怕不是乌鸦嘴?
出门前讥讽她说免得淋成落汤鸡,这不,她还真成落汤鸡。
好夏日天气热,衣服湿,却不觉得冷,只是黏糊糊贴身上,感觉有些难受。
她抬头望一眼毒辣的日头,担心被烈日灼伤皮肤,遂找大片叶子足以遮脸的那种,然后遮住脸,从树荫底下走出,站烈日之下,晒衣服。
许久,感觉衣服没那湿,她才扔树叶,拍拍手,寻着下山的路轻快地走着。
穿一片小树林,顺着山栈便能顺利下山,但她怕路上再遇到杀手,打算林子躲一会儿,等萧景尚的援兵将那伙刺客擒获,再下山也不迟。
忽的,隐约看到一阵浓烟,伴随着冲天而起的火光。
沈琉璃微一拧眉,挥鞭勾住树干,嗖嗖几下便上树,举目四望,发现起火的地方正是大佛寺。
浓烟滚滚,火势愈烧愈烈。
继续烧下去,怕是命丧大佛寺的人,到最后连身份都无法辨认,又该如何认尸下葬、入土为安?
此刻的佛寺,俨然成埋葬尸骨的火葬场。
这是傅之曜的风格。
放火烧佛寺,对神灵全无半点敬畏之心。
梦境中,傅之曜攻下上京城后,也是一把火直接将皇宫付之如炬,将其变成断壁残骸,历经几百年的皇城宫殿此消失,只留下一座令人唏嘘不已的遗迹。
沈琉璃定定地看片刻,默默地叹口气,准备下树时,忽然发现有人影朝这边走,顿时屏气凝神,又缩斑驳的树影之间,。
她悄悄扒开一片树叶,低头往树下看去,顿觉奇怪。
礼部尚书杜若不是跟着他们下山吗?怎会出现这?
再看他的子,好像很不对劲儿。
杜若精神状态极不好,似乎走累,背靠着树干而坐,垂着脑袋掩埋膝间,浑身发颤,双手不断击打头部,似乎颇为痛苦的子。
这时,一群鬼面刺客正朝这个方向撤退。沈琉璃缩缩身子,将己藏得更深。
那些刺客看到朝廷命官,然是要杀的。
锋利的刀锋逐渐逼近,杜若却突然抬头说道:“我们是一伙的,你们不能杀己人!”他有罪,他想死,可真当刀架脖子上,他却胆怯,中妻儿老小离他,以后该如何活?
“杜大人怕是对‘己人’有所误解,我们与你从都不是一路人。”
刺客们垂首,分站两列让出道,戴着獠牙面具的黑衣男人顺势从后面走出,眸光阴鹫地盯着杜若,低冷的声音犹如地狱伸出的苍鬼手瞬间扼住杜若的喉咙。
也扼住沈琉璃的。
沈琉璃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不需要确认,他就是傅之曜,是他的声音。
只是他的嗓音较平时更加阴冷沉戾,如跗骨之蛆,让人胆寒。
杜若显然不知道此人是谁,惊惧道:“你是……”
杜若之所以提出祭祀祈雨,是因为听下属官员的建议。祈雨之事向玄之又玄,可若是祭祀祷告之后,真将下甘霖,这乃礼部之功劳。若是依旧不下雨,也可推脱祈雨之人不够心诚,无法感动上天。
虽然明知去大佛寺祈雨是折腾,不是损害人力物力罢,可他依旧提出。没想到最近被元康帝打压得闷不隆冬的臣子们,竟有许人附议。
想到给他提建议的人,他问道:“礼部侍郎戴大人,是你们的人?”
出发前,礼部侍郎却突然告病假,今日又被刺客行刺,杜若便知道己被人算计,当推手。
“他?也算不上己人!”黑衣男人语气轻蔑,“只要给的诱惑足够大,为我所用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究竟是谁?”既知己必死无疑,杜若竟奇迹般地冷静下。
男人冷笑声,抬手摘面具,又极快地戴上,嗤道:“杜大人,可要瞧仔细,到黄泉地府,莫要找错人,报错人!”
杜若惊愕:“你,竟是你…….”
话音未落,一把尖刀猛地捅进杜若的胸口,杜若两眼大瞪,似死不瞑目状。
黑衣男人慢条斯理地将刀/拔/出,将染血的刀杜若的朝服上拭拭,举手投足之间,动作优雅至极。
仿佛他擦拭的不是染血的凶器。
那般淡漠的姿态,仿佛己也不曾杀人一般。
沈琉璃捂着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方才,不仅杜若看清傅之曜的脸,沈琉璃也伸长脖子看清,正是傅之曜。
一切……都提前。
他要提前回陈国,也要提前复仇。
“什人?”傅之曜黑眸幽暗,猛地抬头看向上方,茂密的枝叶间,似有一抹窈窕的人影攒动。
刹那间,数道身影齐刷刷掠起,直奔树上的沈琉璃而去。
沈琉璃一惊,纵身掠向其他的树,撒脚丫头就跑,但她逃命的轻功学得真不怎。慌不择路时,竟被杀手们逼困到山顶的悬崖。
前有狼,后有悬崖。
黑衣杀手们全然不给她半点生机,招招致命。
一人之力根本无法突围,不消片刻,沈琉璃手的兵器便被击落,右臂也收伤,被人当胸踹一口,直接踹下悬崖。
傅之曜到的时候,只看见沈琉璃翩跹若蝶的身影消失崖边,他眸眼一动,隔空伸伸手,试图抓住她,意识到己的动作后,手猛地紧握成拳,又缩回袖中。
死,也好。
傅之曜阴鹫的凤眸深邃无光,漆黑一片,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蔓延至胸廓之间,似解脱,又似空。
“子!”叶风上前。
傅之曜挥挥手,命众死士全部退开。
他缓步朝悬崖边走去,离悬崖几步之遥的距离,脚步蓦地顿住,闭闭眼道:“回陈国!”
刚一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沈琉璃虚弱的求救声:“救命,我知道你是傅之曜,救救我,不要杀我!”
傅之曜浑身一震,猛地回头。
只见沈琉璃攀着悬崖峭壁爬上,蜷缩的手指用力攀附着悬崖,涂满丹蔻的指尖已深深地抠入土,只要她的右臂受伤,鲜血汩汩而下,浸湿臂弯的衣袖,能撑着不掉下去,已是她所有的极限。
她的脸色发,死死地咬着唇,乌黑发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钱富没由地一慌,没想到被他踹一脚的沈琉璃竟如此顽强。
生怕子动恻隐之心,想不开救沈琉璃这个坏女人。但下属不得肆意干涉子的意志决定,钱富只能旁边干看着。
傅之曜只是盯着沈琉璃看一瞬,最终漠然地转身,一点都没要搭救沈琉璃的意思,钱富登时放心,而他身旁的叶风则无所谓地摇摇头,沈琉璃啊沈琉璃,你但凡对我子好些,说不定还能留你一命。
钱富上前道:“子,可要属下……”补一脚?
“让她生灭。”傅之曜冷漠道。
不一个女人罢。
死就死。
没沈琉璃,等他掌握权力地位,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后,天下还有万千女子等着他?
比起即将成就的王图霸业,比起手刃仇敌,失去一个分上的妻子算什。何况,沈琉璃这个恶女,不值得他浪费感情。
但不知何故,一想到沈琉璃就此死,傅之曜的心隐约有些难。
怕是这死的太轻松,她加诸到他身上的痛苦还未如数还给她。
傅之曜每往回走一步,便纠结一分,是让她就这便宜去死,还是救她,带回去慢慢折辱而死。
不!
沈琉璃三番两次要他死,又救他要杀之人,他给她一个痛快,是他给她的仁慈。
沈琉璃咬着唇,怔怔地望着傅之曜的背影,一字一顿道:“傅之曜,你当真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是吗?”
傅之曜脚步一顿,却没回头。
“你喜欢我,对不对?你说的,你喜欢我,你怎能不救我?你怎能见死不救?”悲戚的声音如泣如诉,颤颤弱弱的,带着莫的控诉,听着好不可怜。
傅之曜浑身一僵,骤然握住双拳,彻底被沈琉璃激怒,猛地回头朝悬崖边走几步,他不是想救她,只是想让她听得更清楚些。
他没有靠近沈琉璃,停离她几步之遥的距离,一字字咬牙切齿,似磨牙吮血般说道:“沈琉璃,我恨你都不及,怎可能喜欢你?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都是虚情假意,不,连虚情都没有,什我喜欢大小姐,从都是假的,是假的,是骗你的!”
沈琉璃忽的粲然一笑:“那你,对我就是爱恨交加!”
傅之曜怒极:“你……”
话刚说出口,整个人突然被凌空出现的长鞭死死缠住。
沈琉璃看着惊怒交加的傅之曜,勾起一抹冶丽而得意的笑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傅之曜连同己一起拽下悬崖,坠入万丈深渊。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