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奎未及反应,沈琉璃便已跑远了。
着那抹快速消失在眼前的身影,李奎脚步一动,下意识便追上去,一瞥眼扫见神情阴森怆的赵清和,愣了愣,下一刻转了方向朝赵清和走过去。
李奎拍了拍赵清和的肩膀,劝道:“二弟,老哥哥知道对幺娘好,可以前不主动去追,她现在一门心思栓在了阿曜身上,这时候才对她说这话,不觉得晚了吗?”
“也别想不开,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不好找吗?不只两条腿,还是长得跟天仙似的那种。等哪天老哥哥陪下山走一趟,慢慢挑慢慢选,上哪天仙,我就想办法将人弄晕了抢上山给暖炕。再说,我这妹子天生就不会哄男人,是需被男人哄着的主儿,而经常对人家板着脸,像老父亲一样教训她不该这样,不该那样,她肯会对心存怨念,不待见。”
李奎本想说赵清和长得本就龊,还不给人好脸色,幺娘能上才是怪事。当,顾忌兄弟的颜面和尊,李奎没说得这样直白。
见赵清和呆站着没反应,李奎道:“事已至此,就不将心思放在幺娘身上了,也了,她对那小子护食得紧,是敢动他,幺娘怕是会找拼命。”
赵清和总算有了反应,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苦笑不已:“拼命?她都已经想砍了我的手,还说那般狠绝的话,连兄妹都没得做了。”
李奎道:“气头上说的话不能当真,可是我清泉寨的二当家,她敢不认,老子打断她的腿?”
李幺娘就算杀了己,李奎顶骂他妹子几天,哪能真为了他这结拜兄弟同己妹子闹掰。
赵清和深有知之明,不再言李幺娘的事,只是抬头向李奎,问道:“大哥,真想让那叫阿璃的女人做兄弟的嫂子?”
李奎点头:“有这想法。”
“可这女人不是好女人,这两兄妹将和幺娘耍得团团转……”
李奎黑了脸,暴躁地挥了挥手:“了,知道说什么,是那调调,大爷我还是那句话,一弱女子,一瘦不拉几病鬼一样的男人能将我寨子翻了天不成,我可是有两百人马,真当弟兄白吃饭的,能让两人给干垮了?未免太得起他,也未免太轻了我清泉寨的力。”
赵清和面色一僵,不死心道:“大哥,一向不起这娘,可现在为了这女人像是完全变了一人,小弟只是担心有一天会后悔!如果大哥不想杀了这两兄妹,将他逐寨子也。”
李奎恶狠狠地推了李奎一掌,怒道:“赵老二,鳖犊子,吃不葡萄嫌葡萄酸,得不幺娘,也不想老子有女人暖炕生孩子,就是见不得老子好。”
“大哥……”
赵清和似处处为李奎两兄妹着想,可却不了解两兄妹的性子,李奎山大王当久了难免负,而李幺娘表面上是杀人越货的女悍匪,可她本质上是女人。
沈琉璃赶过去时,薛老头正在帮傅之曜处理脸上的伤,李幺娘红着眼睛站在旁边气心疼,气赵清和下手太狠,心疼傅之曜遭了这般大的罪,想这罪都是因赵清和而起,李幺娘气得狠狠地骂起了赵清和,傅之曜则龇牙咧嘴地安慰她。
这画面落在沈琉璃眼里,既滑稽可笑。
因为,此时的傅之曜全无素日的英俊温润,那张动人心魄的俊脸肿胀不堪,满脸血污,与猪头一般无二。
傅猪头……
想这三字,沈琉璃忍不住想笑,她抿了抿唇,肩膀微微耸动,努力克制着己。
假装抬手揉眼睛,掩住了唇边即将溢的笑意。
旋即将眼睛揉得通红,营造为傅之曜这位兄长担忧的假向,才抬腿走了过去。
“哥哥,阿璃被二当家的打了,伤得重不重?疼不疼?”打得好,疼死活该!
说罢,一脸感激地向李幺娘:“幸亏幺娘姐姐及时现,救了哥哥,不哥哥就被二当家的打死了,呜呜呜,阿璃可能就没有哥哥了,幺娘姐姐也就做不成阿璃的嫂嫂了。”
李幺娘本气难受,可却被沈琉璃说得面皮一臊:“阿璃,别乱说!”
沈琉璃扫了一眼傅之曜:“我哪有乱说,这是迟早的事。”
现在,李幺娘是有气伤心脸红了。
事证明,再强悍再坏、即使混迹男人堆里的女人,对于美男计也毫无招架之力。
而早在沈琉璃现在门口时,傅之曜就发现了沈琉璃,他虽同李幺娘说着话,可眼眸余光却是时不时落在沈琉璃身上,是发现了她想笑忍笑的样子,还有被己使劲揉搓的红眼睛。
傅之曜脸色沉了沉,毫不掩饰己的神情,不过以他如今的猪头模样,哪怕将脸色摆得再难,也无人能窥见。
他小心翼翼地咧了咧嘴,疼的嘶一下:“阿……阿璃,别……别担心……哥哥。”
李幺娘站咋傅之曜左边,沈琉璃则站在他右边,傅之曜而言地牵起沈琉璃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宽慰。
沈琉璃垂眸,瞥了一眼某人的狗爪子,当着李幺娘的面不好表现得太过激,就由他拍了两下。
忽的,身子一震。
傅之曜松手时,竟故意用指尖在她手心轻挠了一下,沈琉璃抬眸向他,他也坦地着她。
倒是沈琉璃害怕被李幺娘瞧什么苗头,扭过头不敢再傅之曜。
薛老头专注地给傅之曜敷药,李幺娘也盯着他脸上的伤,谁也没有留意傅之曜的小动作。
傅之曜道:“哥哥……哥哥不碍事!”
“什么不碍事,薛老头说再挨几拳,怕是脸的骨头都被打错位,说不以后就毁容了。”李幺娘哀怨地瞪了傅之曜一眼,“明明就是赵清和做错了,非帮他说话,将责任揽在己身上。阿璃,这哥哥,就是傻愣子。”
沈琉璃瞪大眼睛,惊气:“这么严重?二当家的下手也太狠了!”咋不打两拳呢。
李幺娘气得握紧了拳头:“赵清和够狠够毒,半点情面都不讲,以后我也不会同他讲。”
沈琉璃垂了垂眸眼,不忘继续煽风点火:“哥哥只是不想让幺娘姐姐难做,毕竟二当家与姐姐才是共过患难的兄弟姐妹,姐姐与二当家的情分非哥哥能比。”
“我已同赵清和恩断义绝,他跟姑……我可没什么情分!”
傅之曜瞪了一眼沈琉璃,含糊道:“阿……璃,不许编排二当家的是非,是……我今日采了花不该练武场经过。”说完,低头了一眼手上攥碎的小红花,黯道,“可……可惜了,都揉烂了。”
沈琉璃:“……”
若非情况不允许,她真想竖起大拇指赞他一句,真乃戏精是也,无时无刻不再给己加戏?
李幺娘一把夺过傅之曜手中的花,说道:“烂了,我也喜欢。”
傅之曜正准备说点什么,薛老头没好气地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叽叽歪歪什么,伤成这样,也不知道消停点,再乱动,我怎么上药。”
傅之曜没再吭声,沈琉璃却差点忍不住笑了声,忙紧绷着嘴,伪装成一副妹妹心疼哥哥受伤的表情。
她扭头了薛老头,了一眼薛老头的药屋。
薛老头须发灰白,已年过半百,是清泉寨的赤脚大夫,平时这土匪有头疼伤寒的,都是薛老头在处理,听说他无儿无女,早年也是被这伙土匪掳上山,幸亏会点医术才得以保住性命。
而他这药屋起不大,可麻雀虽小却五脏六腑俱全,左右两排架子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药。
薛老头给傅之曜所敷的伤药是左边架子上的,而右边架子上的……
当沈琉璃打量这药瓶时,傅之曜也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两人视线交汇,一顿,各若无其事地移开。
沈琉璃眸眼轻动,瞬间便明白了傅之曜的心思。
故意让己被赵清和揍一顿,除了挑拨李幺娘和赵清和的关系外,估计也是为了找正当理由薛老头这边,伺机偷药。
处理好伤势后,一三人便回去了。
傅之曜和沈琉璃住的是南侧的寨子,而三位当家的都住得东侧面的主寨,李幺娘将他送过之后,叮嘱了傅之曜几句,便走了。
沈琉璃没急着回己屋,倚在傅之曜门外,斜眼觎了一眼傅之曜的猪头脸,幸灾乐祸道:
“哥哥对己当真是狠,妹妹佩服至极!”
就算让她用苦肉计,也用不他这种程度,全身上下就这张脸可,说让人打就打了,也不知道护着点。
傅之曜眸光渐冷,抬手摸了摸己的脸,一碰就疼,他现在却生生忍住了,也没像方才表现的那般龇牙咧嘴,嘴皮子也变得利索了。
他意有所指道:“不狠,远不及妹妹对哥哥的一分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