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曜猛地攥紧拳头,俊美无俦的脸庞几近扭曲,赤着的双腿颤抖不止,一波波难忍的痛楚席卷至四肢百骸,整人差点瘫软在地。
若非忍耐力异于常人,估计当场就要暴跳如雷。
烫伤,用冰水处理,这正确的方式。
拼命地告诫自己,沈琉璃在帮,在帮缓解痛苦。
强自控制着想要掐死沈琉璃的冲动,指甲几乎刺入掌心,几深呼吸后,傅之曜方才勉强将胸腹间腾起的那股杀意收敛。
沈琉璃心疼难忍,又被眼前的一幕惊到,整人慌到手足无措,对外界敏锐的感官基丧失。
一张小脸爆红,耳根和白嫩的脖颈皆像煮熟的虾一般红。
不敢闭眼,害怕看不清手上没准头,不能将皮肤上的热度降下,的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被毁的不仅傅之曜,也的幸福。
虽然,目之所物,丑陋泛红,瞧着甚狰狞可怖。
但却强忍着,直到将花瓶里的雪水用尽,方才闭上眼睛,逃也似地躲到屏风另一侧。
也不敢看的脸色,不用看也道,定然同那可怕的物件一样,扭曲骇人。
沈琉璃抬手捂着剧痛无比的胸口,好难受,怎越来越疼。难道自己有病在身?
屏风这边,沈琉璃忍着心疾发作的痛苦,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小脸一片惨白。想让采青找御医过来诊治,可屏风那边的傅之曜全无动静,也没穿裤子,能选择忍。
而傅之曜也不怎好过,勉力靠墙撑着身体,又仔细观察一下自己的情况,不算太糟糕,大部分汤汁并没正中要害,而稍微偏寸许,大腿内侧根居多。
废,倒不废,可能受几天罪。
沈琉璃,你可好样的。
一碗汤差点就将弄成残废!
“傅之曜,你现在怎样?伤得这般严重,肯定要用药,你不让御医医治,总得擦一专治烫伤的膏药吧?”沈琉璃死死地将花瓶抱在胸口,手指寸寸缩紧,指骨泛白,所说的每一字像从齿缝中挤出一般,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
也不不的错觉,自己越担忧傅之曜的情况,心口似乎疼的越甚。
傅之曜亦疼痛难忍,隐约听出沈琉璃的异样,却无心探究,哑着嗓子说:“左边架子最底下的暗格里有疗伤的圣药,帮我取来。”
“好,马上!”
沈琉璃急忙走过去,到架子跟前时,心口疼的已经直不起腰,嫩白的手撑在架上,浑身几乎虚脱无力,身子一软,顺势滑在地上。
砰地一声。
花瓶落地,四分五裂,碎一地。
“阿璃,怎?”傅之曜恼怒沈琉璃动作慢吞,却尽量控制着情绪,刻意让声音染上一丝急切与担心。
“没……没事,花瓶碎。”沈琉璃小脸煞白煞白的,死死地咬紧牙关,颤抖着手摸索着打开暗格,取出里面的褐色药瓶。
傅之曜的伤处比较尴尬隐秘,又好面子的人,先紧着才,而心口的疼,可以再忍忍。
虽然,沈琉璃不道自己身体出什毛病,但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以前,心口似乎也这般疼过,好像惯忍疼的。
傅之曜自戕明志那次,的心犹如万箭穿心之痛,因为来势太过迅猛,受不。可这次的疼却一点点加上去的,尚在能忍受的范围。
艰难地挪动脚步,一步步地走回屏风,将药瓶给傅之曜扔过去。
“快擦药物,很快便好!”
看着滚到脚尖的药瓶,傅之曜拧拧眉,自己这样能捡?
抬头往屏风的方向瞥一眼,发现沈琉璃似乎蹲在地上,眉头皱得越发深。
犹豫片刻,傅之曜倒底没为难,毕竟自己此时的样子确不太好看。龇龇牙,傅之曜试着一点点弯下腰,折腾一身冷汗,总算堪堪将药瓶捡起来,又给烫伤处一一抹好药膏。
等那股疼痛缓和,傅之曜说:“阿璃,我要出来。”
“啊?你……我……我给你找件裤子……衣服……”沈琉璃按着胸口,神色一慌,说得语无伦次,几乎不成调。
哪刚缓解的疼痛,又猛地疼起来,强撑着屏风,站起身,就见傅之曜以一种极其怪异的走路姿势,像一横走的螃蟹,一点点地移出来,就那毫不避讳地撞入的眼帘,沈琉璃惊得赶紧闭上眼睛。
傅之曜停下脚步,目光复杂地看向沈琉璃。
少女的面颊惨白毫无血色,乌黑长发有凌乱,因汗水湿糯而黏在额间,细白的手指死死地按着心口,神情痛苦而难受。
这心疾犯?
杀,心疾便发作。难道那碗汤故意泼的?
不可能!
哪儿有人用一碗热汤杀人,方才的紧张与慌乱做不得假。若说没失忆的沈琉璃有可能做出这种恶毒事,可失忆的不可能这般做,不可能。
没有动机,也没有理由。
心百转千回,傅之曜愣一瞬,下/身又冷又疼,什都没说,亦什都没问,慢慢地移到龙榻上,又拉起被子将下半身盖住。
朝外喊一声:“张贡。”
张贡一进来就感觉气氛不对劲儿,地上的碎瓷片,屏风旁一脸苍白的阿璃姑娘,以及躺在龙榻上的皇上,种种迹象都表明之前发生某种不同寻常的事儿。
难道皇上让阿璃姑娘侍寝?
可就算阿璃姑娘侍寝,不应该在榻上?
张贡不敢胡乱猜测,当即跪地磕头道:“奴参见皇上。”
傅之曜冷声道:“让御医院开麻沸散过来,快!”
“。”
没多久,张贡便将麻沸散取回来。傅之曜一挥手,便让退出去。
“阿璃,这可缓解你疼痛的药。”傅之曜扬扬手中的麻沸散,说,“过来服下。”
沈琉璃趴在屏风上,疼得已然神志不清,乍然听闻傅之曜的声音,一脸惊愕。
踉踉跄跄地扑到傅之曜跟前,白着小脸,问:“你道怎回事?”
傅之曜眸光微闪,心疼地抚抚的长发:“先服药,这麻沸散,可暂缓你的痛苦。”
沈琉璃点点头,将麻沸散服下后,渐渐的,感觉心脏木木的,好像的不怎疼。
见好受,傅之曜方才一脸凝重道:“阿璃,你患有心疾。”
“心疾?”
不治之症!
这无异于晴天霹雳!
竟然身患绝症,命不久矣。
沈琉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身形晃一下,一拽住傅之曜的胳膊,急赤白眼地摇着,声音亦染上浓浓的哭腔。
“我死吗?我死吗?我不怕疼,可我怕死,我想好好活着……”
被巨大恐惧支配之下,傅之曜仅有的救命稻草,刚要敞开心扉同这男人相亲相爱,老天却给开这样的玩笑。
一点都不好笑,完全接受不。
这年轻,这貌美,花期也未绽放,不想死,的不想死。
随着沈琉璃剧烈的晃动,下/身摩擦被褥加剧痛感。
傅之曜倒吸一口凉气,面色青一阵白一阵,闷声道:“你不死,我快死!”
见傅之曜面色难看至极,沈琉璃慌忙松开手,不敢再晃:
“对不起!我不故意的,的不故意的,我没想烫你。你帮我挑鱼刺,我便想亲手盛一碗鸡汤给你,哪道心疾突然发作,我手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