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楼顶层的霉味混着蜂蜡气息,转校生苏离的刻刀正在松木上雕出人脸。月光透过气窗照在陈列室三百具人偶上,它们的校服覆盖着不同年代的款式。“这些是替身人偶,“苏离突然开口,把林小满吓得碰倒了不知道那届的人偶,“每具都承载着未毕业的灵魂。“
林小满看到她用刻刀在松木上划出一道道的深痕,木屑混着血珠溅在人偶的裙摆上。林小满注意到,那些裙摆好似1973年的校服,她在校史中看到过。
仔细看这里的所有人偶的关节居然都是用钢琴弦连接的,这时,李小满触碰到不知道是哪年的人偶的发辫时,人偶倒了下去,而当林小满扶起人偶时,发现它后颈嵌着都是一颗颗生锈的调音钉。这时,整排人偶突然毫无征兆的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哒声。“咔哒!咔哒!咔哒!”生意有节奏的响起。
“别动!“苏离的警告迟了半秒。1999年人偶的眼皮猛地弹开,露出镶嵌在眼眶里的黑胶唱片,唱针从它裂开的嘴角伸出。尖锐的刮擦声刺痛鼓膜,就在这时,陈墨的录音笔开始自动播放出了七年前不知失踪在何处的学生的惨叫:“它们在我们的身体里!琴弦在血管里生长!好难受,好难受啊!“
就在这时陈列室的通风口突然灌进了阵阵的腥风,三百具人偶的校服无风自动。2005年人偶的胸腔裂开,爬出蜈蚣状的调音钉链条,直扑林小满的咽喉。陈墨用罗盘挡住攻击,黄铜表面顿时留下四道凹痕。
“用血涂在1980年人偶的眉心!“苏离扔来刻刀。林小满划破手掌时,血珠悬浮在空中,组成《往生调》的前三个小节。当血液触及人偶的瞬间,所有黑胶唱片开始倒转,播放出跨越三十五年的死亡留言。
就在这时最深处的人偶橱突然炸裂开来,1953年的守门人偶缓步走出。它的面部是用真人的皮肤鞣制而成,每根睫毛都是迷你琴弦。当它抬起右手时,林小满的右手也不受控制地同步动作——人偶师的血脉诅咒已然生效。
“你到底是什么人”林小满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
苏离并没有回答林小满的问题,他只是自顾自的扯开了自己的高领毛衣,林小满看到那脖颈处竟然布满细密的缝线:“每代人形师都要继承一具人偶。“话刚说完,她便撕开自己左臂的皮肤,露出了衣服下的手臂,那手臂竟然是由松木与肌腱拼接的结构,“我祖父把自己做成了1953年的守门人偶。“苏离继续说道。
话刚刚说完,陈列室温度突然骤降。林小满等人感到不适时,苏离的右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雕刻出了新的人偶。松木碎屑混合血珠飞溅,逐渐成型。但当林小满望去,那面容竟是她自己。
这时窗外传来指甲刮擦玻璃声,三十五个湿漉漉的血手印在窗上组成《安魂曲》第三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