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七仙郡的市集已熙熙攘攘。韩长生蹲在巷角，盯着一群搬运碎屑的蚂蚁，眼神发亮。
“统子哥，杀蚂蚁真能得寿元？”他低声问。
【叮！宿主击杀大头蚁，寿元 0.01年！】
系统提示音响起，韩长生面前浮现一行淡蓝色文字。他嘴角抽搐：“一只蚂蚁0.01年，杀一百只才凑一年……这得杀到猴年马月？！”
然而，他手中的绣春刀已毫不犹豫挥下。
——啪！
刀锋精准拍碎蚁群，系统提示音此起彼伏。
半日后，韩长生瘫坐在郊外山坡，脚边堆满科尔鸡与野山猪的尸骸。
【当前寿元点：37.2年】
他盯着商城面板中售价100点的《龟息诀》（黄阶下品功法），咬牙道：“再杀一头野山猪！”
刀光闪过，野猪哀嚎倒地。
【叮！寿元 5年！】
“兑换！”韩长生毫不犹豫。
刹那间，一股清凉之气涌入丹田，他顿觉五感敏锐数倍，连十丈外落叶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不愧是修仙功法……”他正感慨，远处却传来一声嗤笑：
“北镇抚司的小旗官，竟沦落到杀猪取乐？”
三名青袍修士踏剑而来，为首者袖口绣着青云纹，赫然是青云门外门弟子。
“道友误会了，在下只是……修身养性。”韩长生拱手微笑，暗中握紧刀柄。
“修身养性？”白姓修士挑眉，“我观你气血虚浮，灵根全无，怕是连练气门槛都摸不到吧？”
身后两人哄笑。
韩长生眯起眼——系统面板中，三人修为赫然是“练气三层”。
“统子哥，杀修士能得多少寿元？”
【筑基修士100年，练气修士按境界递增，练气三层为30年。】
他心跳加速，面上却愈发谦卑：“仙长慧眼如炬，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白姓修士冷笑：“指点？凡人蝼蚁也配？”
话音未落，韩长生的刀已刺向其咽喉！
绣春刀撞上护体灵气，火星四溅。
“找死！”白姓修士掐诀，一道火蛇咆哮而出。韩长生翻滚躲避，衣角瞬间焦黑。
“兑换《燃血遁》！”他低吼。
【消耗20年寿元，兑换玄阶秘术《燃血遁》！】
血液骤然沸腾，韩长生化作残影绕至修士身后，刀锋裹挟血色罡风，竟生生破开护体灵气！
“噗——”
白姓修士踉跄倒地，脖颈鲜血喷涌。
【叮！击杀练气三层修士，寿元 30年！】
剩余两名修士骇然欲逃，却被韩长生如法炮制。
夕阳西下，他拄刀喘息，脚下横陈三具尸首。
【当前寿元点：137.2年】
夜色降临，韩长生潜入山林，掌心悬浮一团幽蓝火焰——这是他刚用50年寿元兑换的《幽冥鬼火》（玄阶中品法术）。
“道友跟了这么久，不现身吗？”他忽然转身。
树后走出一名蒙面少女，嗓音清冷：“你能察觉我的匿踪术？”
韩长生不答，鬼火跃跃欲试。
“我没有恶意。”少女揭下面纱，容颜绝俗，“只是想问……道友可愿合作？”
她指尖轻弹，一枚玉简落入韩长生手中。
【检测到地阶残卷《九转轮回诀》，修复需500年寿元！】
系统提示音让韩长生瞳孔骤缩。
少女嫣然一笑：“我知道一处秘境，藏着能活捉的‘寿元’。”
七仙郡的深秋总带着股铁锈味，尤其是当韩长生的绣春刀从最后一名青云门弟子胸口拔出时，血珠顺着刀槽滚落，在枯叶上砸出一串暗红的花。他甩了甩刀，抬头看向树梢间漏下的月光，喉咙里泛起的血腥气混着系统提示音，竟有种荒诞的踏实感。
“合作？”他盯着蒙面少女，指尖的幽冥鬼火幽幽跳动，将她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魍魉，“让我猜猜，你口中的‘秘境’要么是上古大墓，要么是哪个元婴老怪的后花园——这类故事里，主动找上门的美人，九成九会要人命。”
少女轻笑一声，随手摘下腰间玉佩。月光漫过玉面，浮现出一幅星图，其中七颗主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三天前，天机阁观测到‘贪狼星’陨落，对应的正是七仙郡地界。”她指尖划过玉佩，星图骤然放大，韩长生隐约看到山脉轮廓与自家后院重合，“你杀的那位白师兄，是贪狼命格。”
韩长生瞳孔微缩。系统面板突然弹出红字警告：【检测到因果纠缠！击杀贪狼命格者将触发‘星陨劫’！】
“所以你是来讨债的？”他握紧刀柄，鬼火暴涨三尺。
“恰恰相反。”少女翻掌亮出一枚青铜铃铛，铃身刻满蝌蚪状符文，“这是‘锁命铃’，能困住将死之人的魂魄。青云门那三个蠢货追杀你，是因为白师兄偷了门中至宝——他们以为在你身上。”
韩长生突然想起白姓修士临死前死死攥着的储物袋。系统扫描显示袋中除几块灵石外，只有半截焦黑的兽骨。当时他嫌晦气，随手扔进了寿元商城的回收站。
【叮！回收‘上古雷蛟残骸’获得200年寿元！】
“现在那东西值多少？”他在意识里咬牙切齿。
【商城回购价：5000年寿元。】
“……你们系统流都这么黑心？”
少女见他脸色变幻，误以为是忌惮青云门，语气不由放软：“秘境中有一株‘万寿藤’，每百年结一颗命珠，服之可增寿十载。但藤妖擅长幻术，需有人引开注意——”
“而我的幽冥鬼火专克木属精怪。”韩长生接话，鬼火在他掌心凝成一只振翅的乌鸦，“条件？”
“命珠三七分账，我三你七。”
“成交。”
三更时分，两人摸到城西乱葬岗。韩长生望着满地白骨，突然怀念起杀蚂蚁的日子。“系统，兑换《敛息术》。”
【消耗10年寿元，剩余寿元：127.2年。】
气息瞬间消散，连呼吸都凝成冰线。少女诧异地瞥他一眼，铃铛轻摇，地面裂开一道猩红缝隙。
藤妖的巢穴像被巨兽啃过的胃袋，肉壁上黏着未消化的人形轮廓。韩长生刚踏入半步，耳边就响起母亲病榻上的咳嗽——二十年前穿越时，这副身体的记忆早该消散了。
“幻术？”他冷笑，鬼火乌鸦尖啸着扑向肉壁。焦臭味炸开的瞬间，少女的铃铛响彻地穴，无数半透明的魂魄从尸骸中飘出，如飞蛾扑火般撞向洞穴深处那株缠绕血光的巨藤。
藤妖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韩长生趁机突进。绣春刀砍在藤蔓上溅起金铁火花，系统提示却让他寒毛倒竖：
【警告！万寿藤已吞噬937人，每道伤口将释放怨魂攻击！】
“你他妈早说啊！”他狼狈地翻滚，避开一道抓向咽喉的鬼爪。寿元点开始疯狂跳动，20年兑换的《金刚符》撑不过三息，50年换的《破邪箭》仅能击退三成怨魂。
“坚持住！”少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命珠快成熟了！”
韩长生吐掉嘴里的血沫，视线扫过商城置顶的《混沌开天决》（售价1000年）。那些蚂蚁、野猪、修士的命在他眼前走马灯般闪过，最后定格在系统冰冷的数字上。
“统子哥，贷款怎么算？”
【宿主可预支300年寿元，日息5%。】
“你们比凡间钱庄还狠啊……”他咧嘴一笑，鬼火乌鸦突然调头冲入自己胸膛，“成交！”
狂暴的灵力炸开地穴，藤妖核心暴露的刹那，少女的铃铛精准套住命珠。韩长生却僵在原地——系统面板上，代表寿元的数字正以恐怖速度倒计时。
【预支300年，当前寿元：-172.8年（持续扣除中）】
“道友？”少女疑惑转头，却见韩长生反手一刀刺穿自己左臂，鲜血喷溅在藤妖残骸上。
【叮！献祭自身血肉，触发禁忌秘术《血饲》，寿元扣除暂停！】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从藤妖尸骸中抠出一枚布满裂纹的黑色珠子。
“计划有变。”他将珠子抛给少女，笑容在血污中格外狰狞，“这颗命珠归你，我要整株万寿藤。”
回城的路上，韩长生把藤妖根须泡进酒坛。系统扫描显示，这些根须能在商城卖出800年寿元，但他此刻更在意少女临走前的话：
“青云门三日后开山收徒，你的敛息术瞒不过金丹长老。”
他晃了晃酒坛，根须在月光下泛着磷光，像极了白姓修士死前涣散的瞳孔。
“谁说我要瞒了？”他仰头灌下烈酒，寿元商城的兑换列表在醉眼中模糊成一片星河，“让他们来。”
子时的梆子声响起时，韩长生在北镇抚司的档案房点燃一盏油灯。案头摊开的卷宗上，七仙郡近十年失踪人口数赫然与藤妖吞噬的数量吻合。他蘸着酒水在桌面写下“天机阁”三字，鬼火掠过，字迹化作青烟钻入地底。
系统提示音突兀响起：
【叮！宿主首次触发‘命劫任务：星陨之乱’！完成奖励：解锁寿元交易功能（可掠夺他人寿命）】
韩长生吹灭油灯，黑暗淹没他嘴角的弧度。窗棂外，贪狼星彻底坠入地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