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也能猜到，这两人是司马阳搬来的救兵。
但此时他正面对着巾车市委常委会的所有成员，即便散会后唐开成书记将司马阳单独留下来，他也没有机会多问。
大家只能心照不宣。
司马阳跟着唐开成书记下楼，送刘士强上车回武阳市。唐开成书记在车门前停下，意味深长地看了司马阳一眼，轻声说道：
“小司，稳住神不少打粮食。”
司马阳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我明白，唐书记。”
他没有再跟着唐开成书记上楼，送唐书记进电梯后，转身来到院子里，坐上了邓宏宇的车，回山高县去了。
官场上的消息总是传得飞快。
司马阳还在市里开常委会时，山高县官场上已经传开了——司马阳书记的夫人贾如烟，牵扯进了落马省委书记祝嵩诚的案子，被带走了。
甚至司马阳还不知道的贾如烟牵扯进司法厅厅长蔡雨晴案子的事情，山高县委常委圈子里的人都已经全知道了。
中午，司马阳来到县委县政府机关小餐厅吃饭。
餐厅里的气氛异常诡异，几个正在吃饭的四大班子领导看到他，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明显是在尬笑。
司马阳昨晚以来，人变得非常敏感，又岂能感受不到眼下的尴尬？
但他只能忍着，正如唐开成书记所说，他必须稳住神。
这个时候，他不能有任何惊慌失措的表现。
他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该开会时照常开会，该讲话时照常按照平时的语调、语速讲话。
脸上的表情，该笑的时候就笑，该显出气愤表情的时候，还是要义愤填膺、嫉恶如仇。
即便司马阳如此沉稳，如此与平时毫无二致，
但到了这天晚上，网络上山高社区贴吧里，
“司马阳是平原省第一绿帽子王”，
“县委书记是靠卖老婆当上的”之类的帖子，还是开始满天飞了。
山高县各种各样的群里，一时间都是谈论县委书记司马阳的老婆贾如烟竟然是原任省委书记祝嵩诚的情人。
司马阳偶然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内心的气愤有多大，没人知道。
但他很快就平静下来了。嘴长在别人身上，谁又能管得住别人说话、八卦呢？
况且，司马阳自己也很清楚，官场里，任是谁也不可能维持到所有的人。
固然有支持、爱护你的人，但更多的是不支持你的人。
这里边既有你得罪过的人，正恨不得你今天就死了；
也有嫉贤妒能的人，正恨不得你此时乱了阵脚，并因此倒台，他们好取而代之；
还有很多仇富仇官的人，正因此而快感着。
当然，更多的人，正愁没有八卦的题目，饭后茶余的谈资。
司马阳现在最担心的是，汹涌而来的吐沫星子，有一天会不会真的淹死自己。
他也不想找白芷溪和公安局长何伟，让他们想办法控制一下舆情。
他怕这样会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而弄巧成拙。
司马阳现在觉得，自己的脸皮快要被各种各样的讽刺刮没了。
脸发热、心发慌、脑子里满是羞愧。
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挺住，必须稳住。
只有这样，才能在这场风暴中幸存下来。
看着满网的骂声，司马阳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唐开成书记上午给自己说那句话：
“稳住神不少打粮食”。
这句话对自己的指导意义现在是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