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墨的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随后蹲下身子，直接揭开了地上的白布，“陛下自己看吧。”
她叹了口气。
舒澜的目光顺着看了过去，直到看到，躺在地上，早已经没了呼吸的舒钰时……
“啪。”
男子大拍桌子，“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们！”他双眼通红，即便是没有在旁边，也能够看得出来，她不是睡着了，而是……死了。
一时之间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眼，他快步到了舒钰身旁，蹲下身子去看。
“钰儿？钰儿？”他轻声喊道，拳头紧握。
全身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她……本是一个那么活泼可爱的女子。”
“为何……为何……”舒澜神色恍惚，眼眶之中带着泪，却没有落下来。
他是帝王，原本应该碰到什么事情都轻松面对，应对自如。
可现在，在亲眼看到自己的妹妹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事情，却只剩下了不知所措。
听到舒澜说的，秦羽墨微微愣住。
突然就想起了她们第一次见到舒钰时候的场景，当时在桑齐国皇宫，这个女子假扮成太监模样，与她们误打误撞一同出去。
说起来确实是聪明可爱……
若非后面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逐渐改变了性子，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陛下，节哀顺变。”她垂眸，目光落在舒澜的身上，轻声说道。
一旁的黎彻并未说话，面上也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
而舒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激动的抬起头来。
“是不是你们？”
“朕愿意让舒钰与你们和亲，前提就是朕的妹妹一定要健健康康的，一定要安全！”
“可是这才去了弘正朝多少时间？为何就如此？为何就变成了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他低声喝道，看起来尤其愤怒。
“你们弘正朝对事情自己没有解决，难不成想要用朕妹妹的生命来威胁么？”
他双眼通红。
黎彻挡在秦羽墨面前，自然不愿让她承受这些。
“陛下，劳烦你听我们解释……”秦羽墨咬牙，认真说道。
即便是舒澜这样对待自己，她也没觉得有任何的不对劲，除了愧疚之外，没有其他。
不管怎么说？舒钰确实是在弘正朝死了。
这对于舒澜来说应该是一个极大的打击，桑齐国在之前的那场内乱之中已经损失惨重，他唯一留下来的一个兄弟姐妹，也就是舒钰一个人。
如今，舒钰也离开人世，舒澜真真正正的成为了孤家寡人。
“来人！”
可舒澜似乎并不愿意听秦羽墨说的话。
他一声令下，书房之外的护卫冲了进来，将二人团团包围。
“将这二人，抓起来。”
舒澜掩去眸子里的泪水，目光凌厉。
他沉稳的回到椅子上，拳头紧握，看着二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待仇人。
还记得他一直以来的性子都是笑面虎，即便是心中不痛快，表面上也会装作和气的模样。
但是现在，连装模作样的心思都省了。
足以见得，到底有多么的生气。
“这二人杀害公主，抓起来。”他摆了摆手。
似乎是因为这件事情对于自己的冲击太大，他不愿意去听任何的声音。
“陛下，若真是我们二人做的，今日又何必将她的尸体送过来给你。”一直未作声的黎彻薄唇微启，言语更是不卑不亢，任凭旁边的禁军将二人抓住，也毫不慌乱。
“的确，在我们过来之前就已经预想到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陛下如今心情不好，想要处罚我们二人也正常，我们既然选择来到这里，就不怕面对怎样的结局？”
“可陛下真的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吗？”
“真正杀害公主的人逍遥法外，只会伤害更多的人。”他冷声说道，目光紧盯着舒澜。
“是风睿谦！”
秦羽墨声音激动，“是他杀了舒钰！”
她挣扎到，声音甚至有些撕裂，破碎。
“等等。”
果然，眼看着禁军要将二人带走时，舒澜抬手，缓缓说道。
他的手甚至控制不住的发抖，脸上却面无表情。这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即便是再难过，他也是帝王。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此等身份，决不允许任何情绪轻而易举暴露在别人的面前。
“你们是什么意思？”他挥了挥手，示意禁军退下。
秦羽墨理了理衣服，侧身与黎彻对视，随后走上前，跪了下来。
“陛下，今日我们过来确实是有事相求，不过，关于公主的事情，也应该给陛下一个交代。”
紧接着，秦羽墨将这几日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如今弘正朝朝廷腐败难堪，终有一天会被不甘的百姓覆灭，公主是个聪明人，明白其中的道理，愿意与我们一同解决此事，更是愿意求援桑齐国。”
“可未想到，被风睿谦发现，才……”
她说到此处时，微微顿了顿。
这个结局太过于残忍，已经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关于后面那人将其扔到这儿的事情，也一一说明。
果不其然，舒澜听到这些的时候，面色已经尤其阴沉，铁青的更是让人害怕。
“你说的可是真的？”他紧盯着秦羽墨。
“我们如今也没有必要隐瞒陛下，况且陛下让人去查一下，就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亲眼见过这一件事情的人应该不少。”
她淡淡的说道。
“那你们二人今日过来，又是为了何事？可是想着朕帮你们一起将风睿谦等人拿下？”
舒澜继续追问，自然也看穿了二人的心思。
“不错。”黎彻点头。
“弘正朝皇室腐烂至极，早就应当换人来管。”他直截了当的说道。没有半点忌讳。
“公主之事，我等也很遗憾，若是知道会发生此事，必然不会愿意公主牵涉其中，可事情已经发生，还请陛下帮忙。”
“一并铲除毒瘤。”
他声音冷漠，说起话来却十分有条理。
秦羽墨在身侧也是肯定点头，已经想到舒澜应该不会拒绝此事，毕竟自己的妹妹死在了风睿谦手上，按照他的脾气不应如此。
可没想到，舒澜冷笑出声，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若是朕说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