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总对温瑾很满意,他又看了一眼她的简历,说到,“温小姐年纪轻轻的就离婚了?”
温瑾只礼貌地笑了一下,她忽然想起来,离婚证她还没有拿到。
不晓得贺延洲走了没有,如果没走,刚好可以提醒他别忘了离婚证的事儿。
反正,除了当面,别的方式她也联系不上他。
童总说了明天他会去律所签代理合同以后,温瑾便离开了。
刚走到电梯口,便看到贺延洲和殷泽也在等电梯。
殷泽不经意的侧头,看到温瑾过来了。
贺延洲并没有看到她。
“对了,阿延,你家蒋姣姣那个戏怎么样?听说是大导演导的。”殷泽说到,“你说你们俩,去年吵了一架,就各奔东西了,现在总算破镜重圆,虽然有点遗憾,不过也对,谁还没有个将就的时候。”
温瑾的眉眼垂了一下,将就?
自己曾经是他的将就。
殷泽瞟了温瑾一眼,看到她有些落寞。
“贺总,离婚证你拿到了吗?”温瑾整理了一下情绪,问贺延洲。
贺延洲这才看到温瑾。
他转过头去,慢吞吞地说到,“没办完。”
“那你办完了能给我寄过来吗?”温瑾说到,“我现在各处的材料写得我的婚姻状况都是‘离异’,怕万一不符合,给人不诚实的感觉。”
“唔,我竟然不知道,你这么诚实。”贺延洲侧头睨着温瑾,微讽。
温瑾有些难堪,都离婚了,他还讽刺她,有意思吗?
再说,之前她偶尔说谎,是怕他误会,怕他生气,都是善意的谎言。
她又不是诚心欺骗他。
总共有四部电梯,挨着的那两部来了,温瑾没和他们上同一部电梯,她一个人坐一部电梯下去了。
电梯里,殷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对贺延洲说到,“瞧瞧,她谱大得跟什么似的,明明出轨的人是她吧?怎么感觉她像是受害者?”
“你他妈的能不能闭嘴?”贺延洲对殷泽低吼。
温瑾的电梯提前两秒钟到了楼下。
她刚出电梯,祝琰就从大厅的沙发那边小跑过来了。
“怎么样?怎么这么久?没碰到坏人吧?”祝琰很担心地说到。
“哪那么多坏人,没事。”温瑾说到,“赶紧走吧。”
贺延洲和殷泽的电梯下来了。
他们都看到了祝琰和温瑾的这一幕。
贺延洲目不斜视,殷泽忿忿难平。
他又低声说了句,“真他妈的不要脸!”
殷泽上了贺延洲的车。
贺延洲从后视镜里,看到祝琰和温瑾打了一辆车,走了。
他的脸色,一直都没好看过。
*
出租车上。
温瑾又牙疼。
本来刚才在“金源”,她就已经疼得受不了,一直强忍着,现在不用忍了。
“我给你找个牙科看看。”祝琰说到。
可他刚要打电话,手机就被一个新打进来的电话冲了。
挂了电话以后,祝琰很着急地对温瑾说到,“温瑾,张世民院长的静山医院有个紧急手术,我得过去帮个忙,他对我有知遇之恩,这个忙我不能不帮。”
“那你快去吧。”温瑾看到祝琰如同热锅上蚂蚁的样子,说到。
祝琰下了车,又重新打了辆车,直奔静山医院而去。
温瑾回了家。
刚到家,她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美维”牙科打来的。
应该是祝琰的关系,温瑾想:祝琰的关系够硬的,美维牙科是高端医疗牙科,一般人根本挂不上号,他竟然让医院的人直接给她打电话。
“温小姐,听说牙疼?今天来医院检查检查?”那头,一个低沉和气的男中音说到。
“请问,您是……?我去了怎么联系您?”温瑾问到。
“不用,你来了直接跟前台说是洪院长安排的就行,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何守医生随时为您服务。”
温瑾吓了一跳,心想:好家伙,竟然是院长亲自给她打的电话,还有个医生专门等她,祝琰这得是多硬的关系?
她给祝琰发了条:祝琰,谢谢你帮我联系的医院,院长给我打电话了。
祝琰又没回,估计在动手术。
温瑾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考虑到明天金源还要去律所签约,明天她肯定也要去律所的,所以,她想今天去看牙。
到医院后,她按照洪院长交代的跟前台说了。
前台很礼貌地引着温瑾去了何守医生的诊室。
温瑾看了墙上的宣传页,知道何守医生是美维医院最权威的医生。
医生给她看了看,说她长了一颗智齿,不过是歪着长的,现在开始拱旁边的侧牙了,所以痛,医生让她去拍个片,然后拔牙。
之后,温瑾躺在了治疗仪上,准备接受拔牙。
医生给她打了麻药,开始在用各种拔牙钳、拔牙挺、骨凿在她的口中进行各种操作。
虽然感觉不到疼,但是温瑾能够感受到多恐怖。
她很想伸手抓住什么东西好寻求点依靠,可是,什么都没有。
门响。
何守医生抬头看了一眼,对温瑾说到,“介绍你拔牙的人来了。”
因为治疗仪是背对着门口的,因此温瑾还没看到人。
“祝~琰~,你动完手术了?”温瑾张着嘴,话是说不清楚的,只能说出来那个音。
但是,“祝琰”两个字,听得还是听清楚的。
“就非得是他么?”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接着,他坐到了温瑾旁边的一张椅子上,看着狼狈地张着嘴的温瑾。
竟然又是贺延洲。
是他约的?
何守又在用骨凿凿温瑾的牙齿,温瑾难受得不得了,她想抓住什么作为依靠,可是贺延洲坐在那里,垂眸看着挣扎着的温瑾,不为所动。
温瑾好像又回到了上次,他明知道温瑾中了春药那么难受,却依然见死不救的样子。
正如此刻的他,稳坐钓鱼台。
他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垂着眼睑看温瑾,好像温瑾长智齿、被拔牙拔到痛苦、恨不得杀人,这都是她自作自受,贺延洲看到她这样受苦,很欣慰。
温瑾寻求安慰的手徒劳地放下了。
她又想起他出差当晚冷漠地要跟她离婚的样子。
提出离婚的是他,到现在还没把离婚证给她的人也是他。
她没再继续看贺延洲。
他混蛋!
不过也是,他们都离婚了,他也确实没有为她提供帮助的必要。
可既然他不想给她提供帮助,又干嘛替温瑾约医院?
温瑾的手术终于动完了。
何守医生在她的智齿处塞了一个棉球,让她一直咬着,少说话,两个小时后可以吃流食。
温瑾跳下治疗仪,捂着腮对贺延洲表示,她不知道是他替自己约的手术,一直以为是祝琰,因为祝琰之前说过要给温瑾约牙科医院。
“是不是我给你约的,你不会问问?”贺延洲淡淡地问她。
温瑾又表示,自己给他发了,可他的把她拉黑了。
“真问了?”贺延洲微皱着眉头表示。
温瑾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问的?”
温瑾含糊不清地说到,“今天下午。”
“我昨天就把你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你问了,我怎么没收到?”贺延洲问她。
啊?
温瑾的眼睛睁到惊悚。
两个多小时以前,贺延洲刚说过,温瑾没有诚信可言。
如今,她亲自证实了,她确实没什么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