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忍不住脸红,又是有些生气,“电影六点半开始,我六点四十就走了,我肯定是被人算计了啊!”
她觉得自己多半是被祝嘉算计了,因为她找工作自己没帮她。
贺延洲没再提这茬儿。
蒋姣姣是他一手捧起来的,她和禹城至潮影城老板的关系,他知道。
“你爸让你来的?”他又问,顺手提起温瑾的行李箱,进了家。
“当然不是,你走了,我当然得来找你了,你过生日我没在,还没跟你道歉,我这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温瑾脱口而出。
她说的不全是谎言,又经过了一夜,她的气早就消了,而且,在属于他的城市,她莫名体会到一股对他的依赖感,说话的口气和态度都不一样了。
进了房间以后,温瑾大致看了一下他的家,跟禹城的装修差不多,都是低调奢华风。
贺延洲坐在了厅的沙发上,温瑾站在他对面,像是一个做错了事儿的小学生。
“既然是来道歉的,我的生日礼物呢?”他问。
温瑾微皱了一下眉头,心想:他怎么还在纠结生日礼物的事儿?
“礼物就是我和我爸妈布置了房间,我让我爸给你做了蛋糕,做了好吃的,我买了卧室里的大床。”温瑾实话实话。
贺延洲一只手轻轻敲了一下膝盖,“床主要是你自己想买吧?”
他说到了点子上,确实,原来那张床睡两个人太挤了,他每天早晨都把她挤到靠墙的位置,特难受,所以,她又买了张大的。
她没有想过,这可能并不是床的问题。
“既然没给我准备生日礼物,那唱个歌,唱你拿手的。唱完原谅你!”贺延洲说到。
温瑾:……。
我唱《逼上梁山》拿手,你听吗?
不过,温瑾嗓音条件不错,高中是他们班的文艺委员,她盘条亮顺,嗓音又好,人送外号“小百灵”。
“那我给你唱一首《花开忘忧》吧,我觉得这歌歌词写的不错。”温瑾有些局促地说到。
眼看歌不唱,今晚上就过不去了,温瑾唱开了。
她嗓音清亮有感染力,在偌大又安静的厅回荡,当唱到“我们睡去的时候像孩子无忧愁在梦里做个梦看见你我都老了那永恒没骗我离散也没有”时,很让人共情。
终于,她唱完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饿了?想在家里吃还是出去吃?”贺延洲先开口,他点了一根烟。
“都行。”这毕竟不是温瑾的城市,她有些拘谨,“我第一次来。”
“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带你出去吃。”说完,贺延洲告诉了温瑾洗手间的位置。
他家有四五个洗手间,他都告诉她了。
温瑾洗完澡,换了一身米色的西装短裤套装,上衣里面是一件白色吊带,长发没梳,随意散着,脚下是一双小白鞋,很上得了台面又很休闲的装扮。
贺延洲看了一眼她又细又白的大长腿,喉结滚动了一下,“走吧。”
两个人上了车。
一路上,温瑾像是一个旅人一样,用新奇的目光打量这个城市的一切,没怎么跟贺延洲说话。
“将来来这个城市生活怎么样?”贺延洲问温瑾。
温瑾摇了摇头,“我在这里住不习惯,京市这么干燥,我脸都起皮了,很痒。”
温瑾严格记着她来京市的目的:让贺延洲消气,争取跟她回去。
“只有脸痒吗?”贺延洲低哑的声音说到。
“不止,身上也痒。”说完,温瑾低下头轻轻挠了挠自己的胳膊,“浑身都痒!”
温瑾抓挠的手忽然定住了,心想:他这个人,怎么这样?把她都绕进去了。
对面一阵阵响起来的刺耳的喇叭声打破了温瑾的尴尬,然后贺延洲的车停下了。
贺延洲摇下车窗,对面有个人从车上下来,朝着贺延洲走过来。
“干嘛去啊,阿延?”那个人长着一张纨绔的面孔,一边跟贺延洲说话,一边朝温瑾这边看,看得温瑾没处躲没处藏的。
温瑾心想:看起来,他叫阿延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带老婆去吃饭。”贺延洲边说边慵懒地摘下墨镜。
“哟,这位就是嫂子吧,跟阿延简直郎才女貌,失敬失敬。”那个人舔着笑对温瑾说到。
温瑾回了他一个礼貌的笑。
“要去哪吃饭?”
“汤公胡同。”贺延洲说了一个对温瑾来说特别陌生的名字。
“啧啧啧,真是好男人啊,知道嫂子是南方人,特意带她去吃江浙菜。明儿我做东,在京市国际俱乐部请嫂子吃饭,顺便认认人,必须同意啊。”对方又说。
“好。”说完,贺延洲又戴上墨镜,发动了车子。
看起来他跟这个人关系是很好的,没有一句套话。
“他是你的好朋友么?”发动车子后,温瑾侧头问他。
“发小殷泽。通裕置业是他们家的,听说过么?在禹城也有很多项目。”贺延洲问温瑾。
“嗯。”
“没听过华鼎?”贺延洲继续。
“也听说过,只是没想到老板是你,也没从网上查过,我本来想着,老板至少得四十了呢,谁知道你这么年轻这么帅。”温瑾很由衷地说到。
她可是记得,她刚从米总口中知道他就是华鼎老板的时候,是多么吃惊。
“嘴上抹蜜了吧?”贺延洲唇角有一抹嘲讽的笑意,但是这嘲讽,更像是要得到温瑾更多的肯定的一种试探,温瑾嘴里,整天没几句真话。
“不信算了。”温瑾有点儿失望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