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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他是讨厌韩韶华的,少年的夫妻情意早就随着生活中的鸡零狗碎而消磨殆尽。

韩韶华死的时候。

黎相甚至是松了口气……

以后再也不会敢那样的在他面前嚣张不敬了。

但黎相又觉得她死的有点太早了。

早到韩韶华都没有看到他在朝堂上挺直腰杆,成为无人敢招惹的存在。

也没有让她看到,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不让她偷偷在她父兄面前说他的好话,为他的前途担忧打算了……

他讨厌她,又好像忘不了她。

总是想起她。

牢房的门被打开。

时候到了。

黎相睁眼,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浊气。

他们一行人戴着枷锁,被押送着走了出去,

外头是刺目的光线,百姓们的脸上各个是愤慨,各种烂菜叶子,臭鸡蛋,全都朝着他们砸了过来,口中还混杂着辱骂……

说黎相是反贼,说恩将仇报,陷害了韩家满门忠烈该死……

菜市场的高台上,黎相的膝盖被人一踢,恍惚的跪倒了下来。

他的眼神失焦,一直偏头看着不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莫名其妙笑了笑。

最终,一切归于结束。

血染红了整个斩首台……

“太子殿下,反贼全部都已经伏诛。”

东来太子君子玉,是在差不多半个时辰后得知的这个消息,耳边一过,就抛掷在了脑后。

此时此刻,君子玉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那就是东来帝的病情,以及新任率领镇南军的人选?

“父皇的病情怎么就突然加重了呢?”

君子玉在东宫叹息了一声,又道,“要是他无事的话,还能教孤接下来该怎么办。”

宁王以及其他一众老臣幕僚,“……”

这位太子殿下,竟然到现在都还不明白,是他气倒了东来帝!

东来帝醒来后,就听到了君子玉做的好事,纵虎归山,留了君无宴的性命将人给放走了……

他的筹谋和打算,全都被君子玉给毁了。

人当场吐了口鲜血,再次的晕了过去,一半的身子偏瘫。

御医检查,下了病危,时限可能就是这么几天了……

“也罢,镇南军就叫京中左骑大将军秦帅去统领吧。”

太子君子玉下了旨意。

秦帅接到这肥差,当场就乐了,立即接命出发。

然而,还没有等他出发,人就在府中无缘无故的暴毙死亡……

太子一惊,又委任了下去。

结果还是和那左骑大将军的一样的情况,无一例外的,人不是突然死在了府中,就是死在了路上。

总之,没有人能活着到达边关,接管那十万镇南军。

细想其中缘由,叫人有些不寒而栗。

自从那起,太子委托接管镇南军的任职,就成了催命符。

哪怕权势再诱人,也无人敢接,都是以各式各样的理由推托,一时之间,这职位竟然一直空着。

再说那君无宴,经历了无数暗杀,活着平安回到边关后,就入住了燕州。

虽是一介白身,但奈何家财万贯,成了当地的首富,一改往日作风的留恋于酒楼赌坊,日子竟然比他当那镇南王还要快活,性子也比以往还要更随和亲近……

搞的京城中许多朝臣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难不成,这君无宴是真的死心放弃了?

可无人敢接管那镇南军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仅是京中的朝臣看不懂,就连君无宴的亲信,左将军也是无法理解。

他跑去询问君无宴,得到的只是敷衍……

京中太子一人独大,乾纲独断,下了许多的蠢主意。

宁王一派又一直在支持的做派,引得不少朝臣对于这位太子越来越不满……

堆积着的矛盾,最终还是爆发了。

有人捅出当朝捅出太子私德有亏,说他前不久新纳的侧妃,是青楼女子!

太子震惊,自是不信,谁料那人竟和太子杠上了一般,带了那侧妃昔日的恩来……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太子却先怒了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发作,身上先不适了起来。

叫了那御医一检查,发现太子染了花柳!

一下子,朝野上下震惊,无数群臣想要面见东来帝,却被宁王以东来帝养病为由阻止。

太子的花柳病越来越重,许多事由君砚尘接管处理……

朝臣们颇有微词,但君砚尘比起那位昏庸的太子,确实是有几分真本事在的。

因此,反对的声音倒是逐渐弱了下来。

而在三日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身染花柳病的太子,病情突然加重,竟到了威胁生命的地步。

东来有些群龙无首。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边关还出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有异国见边关迟迟无主帅,且君无宴被歇职,蠢蠢欲动,似有试探侵犯之势……

朝臣们更慌了。

突然,东来帝下了一道圣旨,激起了千层浪。

那就是废除先前的太子君子玉,重新立——

宁王,君砚尘,为当朝储君!

“孽子,孽子,孽子啊……”

东来帝躺在明黄色的龙床上,挣扎着要起身。

他满脸病容,形如枯槁,花白着头发,浑浊的双眼满是愤怒,死死的瞪着那君砚尘。

“朕早知你有如此心思,一开始,就不该信任你,该取了你的这条贱命!”

那道册封太子的圣旨,并非是东来帝下的,是君砚尘。

三皇子已死,君无宴被贬去边关,东来帝病危,太子昏庸无能引发众怒。

京中的大权,早在不知不觉间被君砚尘给瓜分蚕食。

连龙卫都被他给掌控。

如今这紫宸殿的里里外外,除了那苏公公外,其余的都是君砚尘的人……

“朕不该信你,叫你毁了子玉!”东来帝剧烈咳嗽着道。

君砚尘的面色一片冷峻,他勾唇笑了笑,墨蓝色的眸子显得有些癫狂。

“父皇此言差矣,想要毁君子玉的,并非只有儿臣一人。”

他只是叫人给让君子玉的身子更差些。

至于那青楼女子,花柳病……

可不是出自他之手。

而是另有其人。

只可惜,病糊涂的东来帝并没有听出言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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