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小孩跑来找苏清苒时,顾家人都以为是顾逍来了。
加上苏清苒一脸激动地走了出去,大家更以为是小年轻谈对象正热乎,不好意思让他们知道。
便没有好意思跟出来。
等了一会,顾晓蕙有些担心,这才拿着手电筒出来找。
哪知道还没出巷口就看到两个人‘拉拉扯扯’地朝着这边走来,不误会才怪。
苏清苒费了半天劲和她解释,顾晓蕙才勉勉强强信了。
回到顾家,两人飞快洗漱完进了顾晓蕙的小窝。
时间尚早,两人也睡不着,干脆坐在被窝里聊天。
虽然经常通信,但是顾晓蕙还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
尤其是萧家的倒霉趣事,那就是更绕不开。
信上说一遍还觉得不够过瘾,当着苏清苒的面又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你不知道,张桂兰和沈云芳现在可是机械厂大院有名的两个泼妇,俩人动不动就要干一仗,虽然不是婆媳,更胜婆媳!”
顾晓蕙说得津津有味,一低头,却发现苏清苒手上飞快在缝着什么。
“你这是缝的什么?你有没有听我在说话啊?”
苏清苒抬头笑道:“一直在听呢,边听边做点头花出来。”
今天虽然拿下了一千米红色绸布,但是也花光了大队的最后一笔积蓄。
对大队来说,五百块无疑是一笔巨款。
他都能想象,大队长和罗会计今天晚上估计又要愁得睡不着了。
原料的问题虽然解决了,但是这么贵的料子买回去,大队能不能挣到钱还是个未知数
毕竟,今天的头花订单协议已经签好,明天再去和鬼精的姚主任涨价,希望渺茫。
思来想去,她便把自己随身带来的那半米红色样品给拿了出来,打算设计一款新的头花。
现在这个年代,新娘出嫁基本上很是朴素,能穿一身新衣服就已经很不错。
至于八十年代才开始流行起来的新娘头花,现在市面上压根还没有出现。
但是为了喜庆,也会在胸前和头上佩戴红色绒花。
买不起绒花的,就简单用红纸裁片做成花的样子,就是图个喜庆。
她要做的,就是类似八十年代流行的新娘头花,但是要比那个简单上一些。
只缝两三朵大些的花,再用透明的鱼线固定上零星的小花朵,飘逸地垂下来。
虽然比不上后世新娘头花的精美程度,但是放在这个艰苦的年代已经是非常吸睛的存在。
顾晓蕙看得眼睛都直了,“清苒,原来你们卖的头花这么漂亮啊!太好看了!”
苏清苒冲她眨了眨眼,“喜欢吗?”
顾晓蕙嗯嗯点头,“喜欢!”
苏清苒笑得眉眼弯弯,“这个是新娘头花,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亲手做一组比这个更好看的给你。”
一听说是新娘头花,顾晓蕙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我现在连对象都没有,结婚还早着呢!对了,你跟逍哥...你们俩还不打算公开吗?”
苏清苒被吓了一跳,差点扎了手。
“你怎么又来了?我们俩真没谈对象。”
“你就瞒我吧!刚才我都亲眼看见了,你们俩亲昵地就像两口子一样,你敢说你不喜欢他?”
苏清苒无奈地笑了笑,低头继续缝针,“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考虑那些。”
顾晓蕙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我懂了。”
苏清苒一头雾水地抬起眼,“你懂什么了?”
“懂你对人家也有意思呗!你看呐,刚才我问你喜不喜欢他,你第一反应没有反驳,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嘛。”
苏清苒微微怔住。
她一边缝头花,一边随意地回答着顾晓蕙的问题。
还真没注意这些细节。
“死丫头,你就别套我话了,一会缝完这个,我给你缝个蝴蝶结怎么样?”
顾晓蕙见好就收,“我要一对。”
“成交。”
另一边。
顾逍目送完苏清苒安全地进了顾家,放心地转身离开。
想着时间还早,便先骑车去了一趟黑市。
费了点力气将苏清苒要的十斤挂面给买了回来,又替她抢了肉。
买完她要的,顾逍又办了点自己的年货。
把东西全部送回他租的小院后,这才忽然想起来还在墙上挂着的萧栋国。
等他赶到时,萧栋国早已醒了,嗓子已经喊得沙哑。
听到有脚步声过来,这才再次喊叫起来。
“救命,放我下来!”
顾逍本想把人放下来后再教训一顿。
但是想起苏清苒方才的千叮咛万嘱咐,这才忍住没动手,直接拿出匕首将绳子割断了。
绳子一断,麻袋径直摔了地上,里面的人发出惨痛的一声喊叫。
而后连滚带爬地从麻袋里爬了出来。
顾逍故作惊讶,“哟,这么巧!怎么是你?”
萧栋国冻得直打寒颤,“是你——果然你把我绑起来挂在这里的!”
顾逍冷哼一声,“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我好心好意路过听到人喊救命才来的,你还倒打一耙!
早知道是你,我就不救了!
要不然我还把你挂回去吧!”
说着,顾逍便开始动手收拾麻袋和麻绳。
萧栋国觉得他真的有可能干出这样的事,顾不上质问,连滚带爬地爬出了巷子。
成功脱离险境后,萧栋国越想越气愤。
脑袋一热跑进了最近的派出所。
“公安同志,我来报案!”
值班的公安人员听完他没头没尾的混乱叙述,仍是一头雾水。
“你说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我们要先带人了解下情况。”
萧栋国傻了眼,“我不知道。”
“家住哪里呢?”
“......也不知道。”
“你刚才不是说是熟人作案吗?怎么你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说别人把你绑了你,总归有作案动机吧?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情况没和我们交代?你不交代清楚我们怎么立案?”
萧栋国抿了抿唇,只得把他过来找苏清苒求和、并被打的事给说了。
公安同志这下总算是听明白了,“你是说,你大晚上跑去纠缠人家女同志,被人家女同志打了几个巴掌后,突然就被套了麻袋?”
“除了几个巴掌外,就再没打你?只是在墙上挂了半天?”
萧栋国脸色难看地厉害,“是这样没错。”
两个值班的公安同志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垂下头去,生怕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