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明带着20万大军，前来与陈友谅大战，朱明发现汉军船上只剩下陈友谅一人独站船头。
湖面上飘着烧焦的木屑，风卷着火灰扑到陈友谅脸上。他抬手抹了把脸，手掌在龙袍前襟蹭出一道黑印。脚下甲板被烧得开裂，裂缝里还卡着半截断剑。
二十万明军的战船围成铁桶，他却盯着船头那盏没被烧化的铜灯，灯芯焦黑地蜷着。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次......“陈友谅亲自火烧连环船，他的龙袍在烈焰中卷曲，焦黑的指尖抠进甲板裂缝，他安静的回忆起1349次轮回的种种经过。
那是第1331世的记忆：（鄱阳湖上，他的千艘巨舰以铁索相连，宛如水上长城。楼船高耸如城，甲板可跑马，箭窗密如蜂巢。
“朱元璋小儿，可识得此阵？”陈友谅立于楼船旗下，放声大笑。
副将张定边却蹙眉：“陛下，铁索连环虽稳，若遇火攻……”
“火攻？”陈友谅，“北风凛冽，他敢逆风放火？”
话音未落，探马来报：“西岸出现明军轻舟！”
朱明立于舰首，遥指汉军水寨：“常遇春，你领三百死士驾草船诱敌。”
常遇春咧嘴一笑：“末将只需七船足矣！”
七艘草船满载硫磺干草，顺风冲向汉军。张定边急令放箭，箭雨倾泻间，常遇春跃入水中潜游回营。
“收箭！”朱明挥旗，草船拖回十万支箭，箭头皆裹油布。
刘伯温抚掌：“陈友谅送箭，我军还火，礼尚往来！”
三更时分，东南风骤起。
“天助我也！”徐达率百艘快艇突袭，艇头架设“襄阳炮”，将油罐抛向汉军舰队。
“放火箭！”常遇春挽弓如满月，十万支火箭遮天蔽日。
铁索传火，连环巨舰顿成火海。陈友谅嘶吼：“斩断铁索！快斩铁索！”
张定边挥斧劈链，却被常遇春一箭射穿右臂。斧落链断，楼船倾覆，陈友谅坠入火海。
黎明时分，朱明乘舟搜寻残敌。
“陛下，找到陈友谅了！”汤和从焦尸堆中拖出一人，半面焦黑，龙袍尚存金线。
远处，张定边背负陈友谅幼子，遁入芦苇荡。他撕下染血战袍，咬指血书：“鄱阳之仇，九世必报！”）
......
陈友谅站在残破的甲板上，望着远方波涛汹涌的湖面，和一艏船前往他这边的朱明，眼神中透着一丝解脱。
“呼...”长吐一口气，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略带疲惫：“朕当时明明记得是刮北风，为了记住每一次风向，朕已经竭尽全力，可为什么最后竟刮起了东风？
我所做的决策总会被手下曲解，后来我才明白，我们就是你口中所说的‘NPC’，是这样吗？朱明...大哥！”他喃喃自语，仿佛在对前方驰骋而来的朱明诉说着心中的困惑与不甘，对自己命运的无奈叹息。
铁链被烧得发红，在船帮上弹跳着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突然远处传来铁链断裂的闷响，一艘艏燃烧的楼船正在下沉。
轮回第一世：至正十一年，陈友谅第一次觉醒。
他捏碎酒盏，盯着掌心渗血的瓷片：“这痛觉太真实……但我知道，徐寿辉会在明年中秋杀我。”
当夜，他先发制人溺杀徐寿辉，却在登基大典上被天降陨石砸死。世界崩塌前，他听见虚空中有声音冷笑：“剧情偏离，重启。”
轮回第三百世：他尝试辅佐郭子兴，却在滁州城外亲手掐死少年朱元璋。
“这样总能结束了吧？”他踩着朱重八的尸体冷笑。
下一秒，世界如镜面碎裂，重启时他仍是徐寿辉帐下的九夫长。
轮回第一千世：他与察罕帖木儿秘密结盟。
“你果然也记得！”察罕在黄河畔撕开战袍，露出满身自残的疤痕，记录着他无数次轮回的痛苦。他的身上，还隐约可见一个神秘的“1000号”标签，那是只有轮回之人能够看到的印记。
对于常人而言，即使看到，也会瞬间忘却，唯有再次相遇印记时，那模糊的记忆才会被重新唤起。然而，一旦有人试图提及这段秘密，便会瞬间暴毙，所有关于此人的记忆也会随之彻底抹去，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我试过当忠臣，在太原当清官，结果被你们起义军剥了皮。也当过反贼、暴君……但每次世界崩溃，都是因为朱元璋死了！”
陈友谅把酒坛砸在石头上：“少废话！这次咱们先屠濠州“
两人决定血洗濠州，血洗南方，推徐寿辉上位，将郭子兴、张士诚、杨完者、方国珍屠戮殆尽。
“没有起义军，你总该消失了吧？”陈友谅踩着朱明父母的尸体狞笑。
然而世界依然崩塌——只因朱明转世为乞丐，当两人找到间破庙时，却见冻僵的朱重八缩在供桌下，了无生息，怀里还抱着半个发霉的窝头，冻死在破庙。
......
“后来你说你叫朱明......”陈友谅的龙袍在烈焰中卷曲，焦黑的指尖抠进甲板裂缝。他盯着来到面前的船只，突然狂笑：“第一千三百五十次，大哥……你还是来了！”
张定边捂着被陈友谅所伤的腹部，不断喘气挣扎，踉跄靠近：“陛下，快撤……”
“撤？”陈友谅扯开燃烧的衣襟，露出手臂上的1350标号——代表一次轮回的死亡出现，“从察罕帖木儿自刎到徐寿辉被勒死，我试过一千三百四十九种死法！可你——”他指向朱明，“你永远会从尸堆里爬出来，像恶鬼一样缠着我！”
看到越来越近的船只，在火浪吞没桅杆的刹那，陈友谅纵身跃向朱明的战船，嘶吼如野兽：“这次我要撕碎你的天命！”
“别乱来！把事情说清楚，”朱明被陈友谅的狂野吓到，用长剑抵住陈友谅咽喉，后者突然抓住剑刃，任由鲜血流淌，“呵呵呵...我可不怕死，大哥，闻闻这个。“
陈友谅突然把手伸到朱明鼻尖，指缝里黏着黑灰和残留的血痂，“上次在濠州，我掐死那个郭子兴时，他身上也留有这个味。“
朱明剑尖抖了一下，靴底在浸血的甲板上打滑。陈友谅抓住剑刃，血顺着护手滴到他靴面上：“你那好儿子标儿，上个月是不是突然会背千字文了？那是我第一千次轮回时教他的......“
“...你以为自己是英雄？”陈友谅瞳孔充血，“你只是这场戏的主角！徐寿辉坚持起义九百次，察罕自杀四百回，而我杀你七百九十九次……我们越挣扎，越证明自己是傀儡！”
“徐寿辉就是个蠢货，他坚信可以打破轮回，于是我和察罕把他给杀了，我们把他活活咬死，他的味道啊...回味无穷！哈哈...”陈友谅发出凄惨的笑声。
他看着手臂上鲜血组成“1350”的扭曲数字：“看啊！这是轮回的编号！每次你死，世界就崩塌重启，但你的‘天命’会修正一切——哪怕你转世成狗，也会有人把你拱上皇位！”
“你们！”朱明的目光中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死死盯着陈友谅。其实，朱明一直以来都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怀疑。在他的眼中，唯有妻子和儿子才是真实的存在，他认为只有自己才是这场游戏的参与者。
剑尖微微颤抖，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与不解：“妖言惑众！”
“从来就没有天命，你只相信人定胜天！你接下来会说这句话，我没猜错吧！”陈友谅平静说道。
“你...”
“不信？我试过假死，却看到另外一个陈友谅出现。”陈友谅突然扯过张定边，毫不犹豫地一刀割开他的喉咙，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张定边的身体在剧烈的挣扎中渐渐失去生机，“他本该在鄱阳湖救走我儿子，开启‘九世复仇’支线……但现在呢？”
他如刀锋的目光扫过众人，质问着命运的无情与残酷，但是跟着朱明前来的徐达、汤和等人仿佛被时间定住，一动也不动。
张定边的尸体迅速风化，化作数据流消散。陈友谅癫狂大笑：“NPC死了就是死了，而你——”他戳着朱明心口，“永远会被‘剧情’保护！”
陈友谅突然转身欲投入火海，朱明伸手去拉时，听见他在火堆里咯咯笑：“这一千三百五十次轮回，我总算想通了……不要想着终结轮回，而是要让你快速死去，让世界重新启动。启动一次，我就灭世一次！”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寒意。。
“现在知道察罕为何会出现在濠州了吧？”他继续说道，“他已经沦为杀人狂，他认为只有杀戮才算是个‘人’！”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察罕的不屑和嘲讽。
火舌顺着铁链窜向其他战船，烧化的铁水在甲板上流淌，朱明听见来自火海中传来最后的诅咒：
“你逃不掉的……有‘他们’的眼睛！等你称帝那天，会发现自己也不过是——”
爆炸吞没了后半句话。
“......”
时间仿佛被按下重启键，所有事物瞬间恢复正常。所有人被植入了新的记忆，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未曾存在过。
新的记忆中，大明借东风，火烧连环船，历史的车轮又开始沿着既定的轨迹缓缓前行。
战后清点俘虏时，朱明发现一名元军小卒胸口的烙印——与陈友谅疤痕同源的“1350”。
“押下去。”朱明用拇指使劲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那烙印在火把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脑中闪过陌生画面：自己身穿麻布站在白鹿身上，脚下是无数具“朱元璋”的尸体。
“徐寿辉另外一只眼睛藏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