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上的青铜锁链泛起幽蓝磷光,陆小川右眼的血窟窿里爬出金线蜈蚣。九皇子捧着盛满眼珠的星盘癫笑:“三百年的傀儡戏,终于等到终幕......“
桃林深处传来埙声,曲调竟是阿灼生前最爱的《折柳曲》。陆小川残存的左眼突然刺痛——东南枝第七朵桃花绽放的刹那,整株桃树轰然倒塌。
“哥......“阿煊的虚影从树洞浮出,怀中抱着青鸾的断剑,“东南枝要刺向北斗位......“
九皇子挥袖震碎虚影:“区区残念!“星盘中的眼球突然爆裂,血雾中浮现三具冰棺。苏半夏的盲眼流下金泪:“原来我们的肉身......“
锁链应声断裂。陆小川纵身扑向冰棺,指尖触到青鸾棺椁的瞬间,三百世的记忆如洪流贯顶。他看见自己将三缕魂魄封入桃木,又亲手雕琢九皇子傀儡看守。
“你才是阵眼!“阿灼的残魂自星盘跃出,水袖缠住九皇子脖颈,“当年你说要借傀儡避天劫......“
“却把天劫引到我们身上!“青鸾的剑气自地脉涌出,桃林化作剑冢,“每次轮回都在加固封印......“
苏半夏的银簪突然刺入自己心口,金血浇灌的桃枝疯长成林。九皇子的青铜躯壳爬满藤蔓:“不!本王才是......“
“你什么都不是。“陆小川捏碎玉镯,断刃刺入星盘中央,“只是个装着执念的容器......“
时空崩塌的轰鸣中,三具冰棺缓缓开启。阿煊的虚影抱着拨浪鼓轻笑:“哥,这次别再做傻事了......“少年与桃林同化前,将半块玉佩塞进青鸾掌心。
“东南枝......“青鸾的剑锋刺穿陆小川胸膛,“要这样用......“血染的桃枝突然绽放,将九皇子钉在祭坛中央。
阿灼的水袖化作金线,将三具肉身缝入陆小川伤口:“以魂补魂......“她的虚影逐渐透明,“这次换我们守着你......“
苏半夏的盲眼突然复明,眸中映出浩瀚星图:“北斗移位,天劫已破......“她将银簪插入鬓发,“该醒了......“
晨光穿透云层时,陆小川在道观醒来。案头放着半凉的桃花粥,窗前女子回眸浅笑:“今日要试嫁衣......“她腕间红绳缀着三枚铜钱。
檐角铜铃轻响,陆小川望见桃林新坟。碑上未刻名讳,只画着并蒂莲纹。风起时,他听见三重女声在耳边呢喃:“第九十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