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王氏趴在地上哀嚎着,有帮忙的后生慌忙过去搀扶她,可是因为她太重,那个后生又过于瘦弱,以至于没有扶起她,反而将自己也给带倒了。
于是又上去几个壮实的,过去搀扶他们两个。
冯喜楠趁着院子里闹闹哄哄的,给小碗递了个眼色,两人哧溜一下钻进了灵堂。
尸体停在堂屋的正中央的门板上,上面盖着一块白布。
冯喜楠过去看了看鞋,是换的新鞋,旧鞋就脱下来扔在一旁的地上。
她捡起翻过来,果然,鞋底黑乎乎的,有粉末状的东西沾在上面。
她又掀开白布,拿起冯山的手指刚要仔细的看看,忽然一双大手钳住她,“你在干什么?”
冯喜楠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个身强力状的大汉。
“大侄子,快抓住这个贱人,打死她!”身后王氏脸上带着土站在门口对壮汉叫道。
原来这人是王氏的娘家侄子,叫王铁根,是王氏哥哥家的大儿子。
那人应声,抬掌就向冯喜楠呼了过来,冯喜楠身子一扭,猫腰向下用力,给他来了一个大背跨,把他不偏不倚的正摔到了冯山的尸体上。
登时尸体弹了起来,带着白布“嗖”的从堂屋飞了出去。
“哇”院子内响起一阵惊呼声,众人都傻了,没想到这样瘦小的女子竟然有如此的力气,冯喜楠这一下子震服了所有的人。
看着儿子的尸体被甩在了地上,歪歪扭扭的鞋都丢了一只,王氏简直都要气疯了,她手指着冯喜楠,“你个贱人,你就不怕遭报应,老娘今天和你拼了!”
说完又要冲过来。
“不许动!”院门口忽然响起一个洪钟一样的声音。
“里正来了!”
有人惊呼道。
众人看过去,可不正是里正赵常来。
他指着王氏怒吼,“站着别动,看看你什么样子,连儿子的丧礼都不办不好,你这个娘是怎么当的?丢人不丢人?”
王氏又不傻,听里正字字句句都是在指责自己,而对冯喜楠却没有半点责怪,气的她浑身颤抖,站在原地不停的干嚎。
赵里正指着地上的尸体对几个后生道,“傻站着干啥,还不快抬走。”
几个后生听了慌忙就要弯腰抬尸体。
“慢!”冯喜楠伸胳膊将尸体拦在身后,“我有话要说。”
“别闹,先把他抬到灵堂再说。”赵里正好言相劝。
“里正伯伯,我怀疑我家的火就是地上躺着的这个人干的!我有证据。”
冯喜楠将手里的鞋高高举起。
“大家看,早上大伯娘刚去我家闹了,想要我家唯一的那八分地,自然我娘不会给她,当日下午我们一家人刚刚离开家,家里就起了火。”
“你家起火和我儿子有什么关系,那是你们活该!怎么没烧死你们?”王氏恶狠狠的咒骂着。
“王氏,你怎么说话这样不留口德,你难道忘了冯老二是替你男人服兵役去了么?你们怎么这样忘恩负义?”赵里正皱紧眉头,责怪道。
王氏,“哇“一声大声嚎哭了起来,“赵里正你不能这样偏袒啊,是他们闹灵堂,使得我儿子死都不能安生,你不说他们诬陷我儿子,怎么反而还责怪我?”
赵常来冷声道,“你没喜听楠说么?怀疑是你儿子去放火烧的人家,如果真是这样,你家可是要吃官司的。”
“我儿子怎么可能干那样的事,赵里正你不能听风就是雨,万事也得讲个理字!”王氏索性撕破了脸,开始斥责起了赵里正。
“喜楠,你刚刚说你有证据,拿出来!要是真是有说服力,里正伯伯给你做主。”赵里正凌厉的眼色瞄着王氏,对冯喜楠说道。
“伯伯你看看冯山的手指。”冯喜楠指着地上的冯山说道。
赵里正弯腰拿起冯山的手仔细的看了起来,他发现冯山十个手指甲缝隙里都有黑色的粉末,再仔细闻了闻,有种榆木的味道。
“他死前去过火场。”赵里正很是确定的说道。
“哇,难道冯老二家的火真是他放的?”
“哎呦!这也太损了,冯老二替他爹去服兵役,他们不管人家也就罢了,怎么还放火烧人家的房子?”
“就是!这还是人么?”
“你放屁!我儿子才不会做这样的事,你个贱人就是诬陷!”王氏猛然抬起头,一脸的戾气对冯喜楠大骂不止。
“咚”一块石头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不偏不倚正砸在了王氏的脑袋上,疼的她“哎呦”一声捂住脑袋,“谁扔的?谁?”
没人理睬她……
“我这还有!”冯喜楠接着说,“大家看这是从冯山脚上脱下来的旧鞋,大家看看这鞋底子,都是黑木碳,可见他死前就是去过火场,我家那把火就是他放的。”
“你胡说,我儿子为啥要给你家放火?”冯老大听到动静,忍住浑身的痛也走了出来。
大家扭头看到他不由的倒吸口冷气。
这也太恶心人了……
他脸坑坑洼洼烂的看不出人模样了,还不断的向下流淌着黄水,身上也是时不时传来阵阵恶臭,那种说不出的味道,让人闻了只想吐……
众人看到他,纷纷的捂住鼻子向后躲,这活着还不如死了,太可怕了。
冯喜楠冷哼一声,从空间抓出那只甲虫轻声斥责,“怎么回事?手下留情了?”
说完将甲虫对着冯老大又送了过去。
“你个贱人!”冯老大举着拐杖指着冯喜楠吼叫道。
甲虫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他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口。
“啪嗒”拐杖落在地上,冯老大吃痛收回胳膊仔细的看了看,有个小红点,并没发现别的。
“去死吧!”冯喜楠冷冷的注视着他,心中暗自骂道,她忽然觉得一双眼在自己的背后,她一回头,看到小碗一张似笑非笑的小脸对着她,看到她回头,对她摆摆手,“嗨!姐姐。”
冯喜楠懒得理她,回身将甲虫又放回空间,直视着冯老大,“大伯,难道我说错了,上午我们刚刚拒绝了大伯娘,下午我家就着了火,刚着了火,表哥的鞋上手上就出现了灰烬,怎么那么巧,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
“不错!不错!姑娘分析的有理有据,不错不错!”有人拍着手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威风凛凛的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