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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郎中一眼不眨的看着冯喜南写的那封信,生怕落下一个字。

前面都是一些感谢尤掌柜这许多年的照顾之类的寒暄的套话,在信的末尾,他写了这样一句,家中有事,需要即刻返乡,然后就是写了地址,说若是尤掌柜哪日回去可以按照这个地址找他,他定会热情款待……

郑郎中看着地址,默默的将它刻在了心里,眼中升腾起了希望。

“地址找到了,书却不见得能找到。”折丹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将他的希望瞬间浇灭了。

冯喜南眯起眼看了看他,这个冷面的家伙瞎说什么大实话!

她其实也早已想到了这点,找到地址并不代表能找到那一箱子书。

或许书在高郎中手里,或者早已被他藏匿到了别的地方,再或者干脆他就已经脱手了。

按照最好的一种结果来说,书在他手里,被他带到了这个地方,可是他不承认,死活不认,你能拿他怎么样?

他就说他只是锁了门,房内的东西他没动,那又该怎么办?

这个事没有确凿的证据,还真是很棘手。

“这话什么意思?”小碗却是没想那么多,她不满意的瞪了折丹一眼。

“那书还是拿不回来?”郑郎中又开始失魂落魄,眼神变得呆滞,无助的看了看屋里的每一个人。

“并不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走着看,一定会拿回来的。”冯喜南昂着头,小脸很是坚定。

在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气馁和妥协。

“这里先交给师傅你了,留下来筹备医馆的事情,我去趟源南。”冯喜南看了众人一眼。

“不行啊,你这么小,怎么能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刘氏急了,慌忙阻止道。

“我陪你去。”折丹过来冷声道。

“还有我!”小碗凑过小脑袋来,一脸笑嘻嘻的看着冯喜南。

“不用,你们都留下,我一个可以。”冯喜南摆手拒绝,“医馆和家里还有许多事,你们都走了,想累死我娘和郑郎中么?”冯喜南说着抬脚回了自己的房间。

刘氏很是担心的看着冯喜南房间的窗户,叹了口气,眼睛不知不觉又红了。

这个闺女自从改了性子之后,人变得聪明又勤快还孝顺了,可是刘氏却也渐渐了解这个闺女变得说一不二,她想做的事情没人阻止的了。

“她这么小,路这么远,怎么去?”刘氏躲到了厨房,边烧火做饭边落着泪嘟囔着,还时不时用袖子擦擦眼泪,生怕有人发现她又哭了。

“干娘,放心,我姐不会有事的,咱们在家只管忙咱们的,等姐回来医馆开了,她把郑郎中的书也找回来了,咱们可就是双喜临门了。”

小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眼睛里带着笑安慰她。

“哎!”刘氏长叹口气,“她那么小才十三岁,又是个女孩子,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我怎么能放心呢。”

“干娘,还有我哥呢,我哥可是会功夫的,有他在,谁也欺负不了我姐!”小碗犹如八爪鱼一样,趴在了刘氏的后背上,将小脑袋歪在在她后背蹭来蹭去。

“噗嗤“刘氏笑了出来,”你这孩子弄的我浑身痒痒。“

冯喜南站在厨房门口,将两人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她蹙着眉头,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因为粮食和各种东西都没买全,刘氏也只能凑合着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饭,熬了点粥,凑合吃了点孟氏送的小咸菜,一顿饭吃的众人都默默无语。

吃完了饭,小碗和冯喜南收拾好碗筷,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郑郎中更是索性饭都没吃,一直躲在屋里垂头丧气。

天黑透了,屋里的灯也都熄灭了,整个清和镇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一声声狗叫,还有打更人值夜的声音。

房门突然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她这才蹑手蹑脚的从屋里走了出来,然后悄悄的扭身将门阖上。

她一溜小跑来到院门口,又四下看了一眼果然是没人,她纵身子一跃蹿上了不很高的围墙,在围墙上站稳又后飞身跳到了院子外面。

很快她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不见了踪影。

这时,偏房的门也“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瘦高的男子从里面出来,他看了看虚掩的正房的门,又过去将门关好,这才匆匆下了台阶,提身一跃上了房顶,他脚尖点地,将手遮住前额向四下看去,他果然看的那个匆忙的身影,冷峻的脸上显出一种晦暗不明的神色,不再犹豫,他飞身追了过去……

一路奔波,冯喜南没有片刻耽误,一宿都在赶路,她一心只想快些找到那个狼心狗肺的郎中,将师傅的书要回来,然后再给小碗找到她娘所需要的那种药材。

走到一座小亭子,她看看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于是走了进去想着稍稍休息片刻继续赶路。

忽然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她四下瞅了一眼,并未发现任何人。

猛然间,她想起了什么,神识转动进入了空间。

声音果然是大粽子发出来的,他竟然从病床是摔了下去,脸痛苦的皱在了一起。

他想着努力站起来,可是周身被包着纱布,他用尽了全身力气也只是抬了抬身子,又不得不躺了下去。

“你怎么下来了?“冯喜南没好气的过去将他抬起,”不好好养伤,怎么还总是添乱!“

“我……我……我做了个梦,吓到了……哎呦!”他痛的说不完整一句话,有些心虚的偷眼望了一眼有些生气的冯喜南,“抱歉啊!”

“抱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冯喜南没好气的扶着他挪到了病床上。

“警察?”他嘴唇哆嗦了一下,“你刚刚可是说警察?”

冯喜南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说吐撸了,连忙道,“我是说检查,好好给你检查一下伤口。“

说着,将他的纱布一层层打开,仔细的查看起了他的伤势。

不错,大部分都结痂了,只是有一两处又被震开流了血,而且他这伤口实在太多,伤势复杂,他还需要在床上静养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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