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有些重量,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单从外表来看确实与上次杜临月来时带在腰间的一致。
再者眼下太阳已经快落山,若是再不出城恐怕就来不及了。
想了想,杜临风还是选择了相信。
不管怎么说这里可是京城,姜镇远又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谁敢在天子脚下冒充将军府的人过来谋害他们?
他与娘亲现在并无任何身份,也用不着对方如此大动干戈。
想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杜临风立马带着杜夫人上了车。
车夫扭头看了一眼,确认他们都已经坐好这才挥着马鞭朝将军府的方向赶去。
大理寺距离将军府并不远,坐马车一会儿便到了。
考虑到他们现在的身份多有不便,杜临风并未下车,只劳烦车夫帮忙带了份信过去,“大哥,这封信麻烦你务必帮忙交到乔夫人手上,这段时间多亏她的照顾,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
“放心吧,我这就去叫临月姑娘出来。”
车夫看了一眼并未推辞,说完便将马鞭交到了杜临风手上。
出城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作为将军府的人自然不能跟着一起过去。
收到消息的时候,杜临月正忙着在屋内收拾东西。
虽然她只在将军府待了不到一个月,攒下的东西可不少,光乔夫人让人给她做的衣裳就有好几件,杜临月一个都舍不得留下,全都塞进了包袱里打算带回去好好珍藏。
“临月姑娘,人我已经给你接回来了,就在门口马车上等着,你要是收拾好了就赶紧出发吧,若是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好,我这就来。”
杜临月闻言,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出门遇上车夫,她也不枉从钱袋里摸出一块碎银递过去。
今日乔夫人一家不在,多亏这位车夫大哥主动帮忙安排,不然仅凭她自己事情肯定不会这么顺利。
“谢谢大哥,那临月就先走了,等夫人回来麻烦您帮忙通传一声,就说日后有机会临月一定会回来看他们。”
“那是自然,临月姑娘你就放心吧。”
车夫点点头,从杜临月手中接过包袱,将人一路送上马车。
“你们路上多保重。”
“多谢,大哥你也快回去吧。”
确认几人一路朝城门所在的方位赶了过去,车夫这才放心,拿着信件转身进了院子。
待乔语舒一家从猎场赶回来,杜临月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临月呢?这就走了?”
“是,好像是大理寺那边特地交代让他们务必在天黑之前出城,临月姑娘怕耽误时间所以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跟您告个别,不过她好像在房中留了封信,要不要奴婢帮忙拿过来?”
说话的是与杜临月住在一屋的侍女阿满,二人也算有些交情。
“拿过来吧,临月也真是走了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弄得我这心里还真有些难受。”
乔语舒就担心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昨晚还特地将杜临月叫到房中问了一嘴,让她走的前一天务必告知自己。
但那会儿杜临月自己似乎也不确定,犹豫半天才应下来。
“她可能也是怕与夫人分别心中伤怀,所以才特地挑了这么一个时候。”阿满担心乔语舒因此对杜临月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忙帮着解释道。
“这我自然知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知道你与她关系好,如今她都已经走了,我断然不会再说她什么。”
乔语舒笑笑,从阿满手中接过信纸。
杜临月的字一看便是精心练过的,极为娟秀,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生愉悦。
乔语舒看着信上的内容,就好像杜临月还在她身边一样,不知不觉便红了眼眶。
“夫人不必伤怀,临月如今也算与家人团聚出京过寻常日子去了,夫人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对,为何要哭呢?”
阿满受乔语舒情绪影响,说话也带着哭腔。
“我才没哭,喜极而泣而已。”
乔语舒担心被旁人看了笑话她多愁善感,忙拂去脸上的泪水,摆出一副当家主母的端庄样子。
“夫人说的即是。”
信纸上写的内容不多,很快第一页便看完了。
乔语舒本以为剩下的也和前面的风格差不多,直到看了两眼才察觉事情不对,当即开口让一众下人全都退了出去。
“你们都先出去,我想自己静一静。”
“另外看看将军在不在府上,如果在的话速速去找他将他叫来,就说我有急事要与他商议。”
“是!”
乔语舒的话,下人们自是不敢违抗,忙低着头退了出去。
姜镇远原本打算趁天还没完全黑透拐去军营一趟处理些事情,临出门听下人说乔语舒找自己有事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赶了过来。
“夫人出了何事?”
“镇远,你快看这信上写的内容是不是有什么不对,这是临月走之前留给我的,前面都还好但到了后面这语气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我担心他们会有什么意外。”
说着,乔语舒将两页信纸全都递了过去。
姜镇远大致扫了一眼,立马明白了乔语舒的担忧从何而来。
“确实不大对劲,杜临月那丫头性格内敛,按理说应该不会有这种语气写信才对,而且她还提到了姜思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她入府就没和姜思进有过半分交集,平白无故为什么会提到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
思索片刻,姜镇远当即命人将府上的管事叫了过来,细细问起今日杜临月走时发生的事情。
“临月姑娘走时确实着急,不过那会儿看着似乎没什么异常,坐的马车也是咱府上的……”
“等等,你说马车?什么马车?”
因为不知道杜临月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走,乔语舒并未来得及安排马车送他们,可如今听这管事说的意思就跟有人安排好了一切一样,这是为何?
“自是去大理寺接人而后供他们出城的马车,不是夫人让去的吗?”
被乔语舒这么一问,管家也懵了,说话也不似方才那般自如。
“不好!定是有人提前知晓了他们今日的安排,特地借将军府的名义将人送出城!”